燕返的话一出来顿时让本就沉重的气氛增添多了几分诡异跟紧张。
廖芸芸发现自己牙齿都在打颤,想到昨晚上那巨大的“砰”声,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于是便半信半疑地问道:“是女人?”
昨晚上那个落地的声音响起之前是一阵女人痛苦的尖叫声,那很快就掩盖在雨声中。
燕返垂着眸,遂点了点头,“应该是,水中还有残留的长发跟白色的布料。”
“三楼那家人的女主人,昨天早上在阳台上收衣服的时候穿的就是白色的衣服,他们家应该还有个三岁的小孩才对,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也是凶多吉少。”
廖芸芸坐在床上紧紧用手抱着小腿,跟拼命蜷缩起来在壳子里的蜗牛一样,恨不得能有个地方躲避起来。
顾桐晚则是眼神一沉,淡声道:“看来应该确定了,对面那伙人就是前两日在基地闹事的飞车党。”
“飞车党?”廖芸芸蓦地抬起头,然后又还追问道:“警卫局不是已经决定要加派人手捉拿飞车党了么,怎么他们还这么猖獗,而且酸雨期间,为什么飞车党可以在外面骑摩托车,这不对劲啊!”
廖芸芸依旧有些不愿意相信在对面闯入居民家中的歹徒就是前几天在基地外圈引起人心恐慌的“飞车党”一伙。
“如果真是飞车党的话,我们是不是要先去报警,现在雨已经停了,刚刚你们说魔头车还在下面车库,这代表对方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离开,甚至有可能已经选择对面楼层作为自己暂时的临时休息所,这边距离警卫局大概直线六公里,正常快走的话需要五十分钟,但是现在路面还有酸雨积水,不排除遇见其他意外情况发,或许会花费一小时甚至在这个时间之上。”逐渐冷静下来之后廖芸芸开始分析现阶段应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
角落里凹凹跟凸凸悠闲自得舔着爪子,上面还有酸雨的痕迹,似乎两狗子并不喜欢这种味道,再加上顾桐晚让它们进门之前已经利用身上的异能将沾染上的酸雨完全蒸发,但无法避免身上会有味道残留。
顾桐晚并非想要泼冷水给闺蜜,但她依旧觉得廖芸芸的想法太天真,于是便讲起了路上的情况,顺带又补了一句,“警卫局目前忙着灾后救援工作,争取将还困在基地中心商业区无法行动的人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再加上外面伤者不少,如今警卫局已经没没办法派出更多的警力。”路上她跟燕返经过两个分局,无一不是大门紧闭,一看就知道的人员都在进行外勤支援行动中。
再者,因担心有人恶作剧或者故意寻衅挑事,警卫局不会简单的听信她们一面之词,除非能找到对方是飞车党的证据或者是有留下他们伤人的证明。
“那个花坛的女人,是他们扔下去,。我们可以拍照!”廖芸芸双手攥紧,语气急促而愤怒。
“现在下去拍照,女人怕早就化成尸水了,而且……谁会相信她是被扔下来而不是自己跳下去的呢?”燕返撇了撇嘴,倒没有廖芸芸这种乐观想法,以为简简单单的就能让警卫局出警,毕竟现在这年头警卫局的性质早就改变了,不再是那种把人民放在心里,凡事从人民的生命安全与国家财产出发的精神,而是警卫局的工作只是一份能够养家糊口的保障,是能在末世活下去的一种证明。
其实燕返说的听着很扯淡,但实际上在末世下,任何人力资源都将用到了极致,这种极致也代表在人员不足且基地人口基数逐渐增大的同时,除非是真闹出人命,否则偷摸盗窃这种事情警卫局只会简单的做个趣÷阁录,但至于调查与否,还得看报案人所在的区域以及个人身份,再来就是衡量这件事是否会给系带带来高风险高威胁,如果危险等级小于二级,基本上百分百不会出警。
目前基地官方手册中号规定,偷窃、当街抢钱、耍流氓、滋事寻衅、口角纷争、肇事逃逸造成非人员死亡等事件为“一级事件”。
入室抢劫、强x未遂、利用凶器对他人威胁造成伤害等为“二级事件”。
威胁他人导致伤亡事件,强x、故意伤害致死、聚众进行非法抢劫等则为“三级事件”。
而类似于造成多起伤亡、恐袭、邪教组织、非法实验、大规模人口贩卖等严重影响到基地发展的行为则是“四级事件”。
一二三级事件分别也将被判定为警卫局出警的基础标准,基本上除非是最不值得耗费精力的“一级事件”,基本上二级事件以上大概率会出警。
不过也有意外的情况出现,譬如权贵人士哪怕是在商场里跟人拌嘴觉得伤了脸面,在有关系有背景的情况下,警卫局也会衡量是否选择出警。
就如燕返说的,正因为现在报案、立案调查都要提供繁琐的供词以及大量的证据,再加上严苛的条例,很多人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愿意报警,这也是为何基地外圈某些地带甚至被当地的居民戏谑称为“三不管”地带,不仅是警卫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基地官方似乎也默认了这样一个地方,除非是那边有朝一日打算“揭竿造反”,否则基地依旧可以容忍其存在。
廖芸芸目前算是基地体制内上班,实际上她并非不清楚圈子里难免有腐败与混乱,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有啥办法能够阻止这些歹徒。
“在对方还没有进一步行动之前,我们暂时静观其变,而且根据你的说法,对方并非是无脑之人,或许小区最近安保力度下降早就在他们的调查之中,再来就是,他们并没有选择高楼层作案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这个小区都是七层建筑,按理说高处最合适观察周边的环境,但偏偏这些人却只是选择了二三层的住户。
“还有,被入室的两户门口都没安装防盗门。”燕返指尖撩开一点窗帘,清楚的看见了对面走廊上安装防盗门的人家一共有五户,其中二层有两户,三层有三户,而被破门进入的可以从门板上看出来是最普通的木质门。
“好在当初我听你的换了一扇铁门,不过的也只是比普通的门口稍微结实一些,算不上那种质量很好的防盗门,如果对方盯上我们这一栋楼,我担心这一扇门支撑不了太久。”廖芸芸担忧道。
顾桐晚却突然问道:“对面楼层的户型跟你们这栋一样?”
廖芸芸立即摇头,“不一样,我们这套是单间配套的小户型,建筑面积在二十八平米左右,除去公摊还能剩下个二十二平,所以基本上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预算不够或者跟我一样单身的青年,对面是2栋,属于两房一厅的中户型,建筑面积我记得四十五平米,除去公摊应该也有三十七八平米,比我这里至少要宽敞一倍,能住在那边的都是家庭条件稍微好的人。”
之前来廖芸芸小区的时候稍微打听过这边的情况,最大的户型应该是距离这边一百多米左右的g栋楼,那边户型建筑面积一般在六十平米左右,除去公摊还有个四十多平米,且不管是窗户还是门口都是不锈钢材料,且不允许分期付款,只能全款购买,除了在预售之前早就预定给某些政府机关单位领导跟一些权贵的亲戚外,还剩下三十套左右对外出售,当时记得这边每套的价格在二十五万到三十万积分之间,差不多相当于五千积分每平米。
这个价格相当于基地外圈的人打工一辈子都买不起,内圈的上班族至少也要不吃不喝四十年才能买房,一下子让人会想到在末世之前依旧大部分人因为房子这个成为一辈子的“房奴”。
不过g栋因为特殊人群才能居住,所以那边的安保基本上跟小区是独立分开的,那边的业主每个月集资上万积分从中型工会雇佣了四名异能者与四名有安保经验的工作人员负责整栋楼层的安保工作。
不过四名异能者都只是低阶的c级跟d级猎人,但另外四名工作人员却是出自于颇具规模的安保公司,所以平时随身会携带枪械。
那些飞车党之所以没有选择g栋楼,估计也是衡量那边的战斗力,一旦战斗起来极有可能变成持久战,甚至惊动警卫局跟守卫队,所以才会选择治安相对松懈的d楼。
“这样吧,你这段时间要不先住我那边,我那里靠近别墅区,至少真有意外发生还能第一时间得到别墅内自卫队的支援,另外就是那边警卫局无论如何不会视而不见。”
廖芸芸原本还有些犹豫,但一想到昨晚上对面楼层那冷冰冰的望远镜折射出来的光就觉得一阵反感从喉咙涌上,于是决定不再犹豫,毫无血色的嘴唇抖着开口:“好,我跟你走。”
就在等待廖芸芸收拾衣服的时候,外面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始下起瓢泼大雨,且因为算雨中的有毒气体与空气中因化学反应而产生的白色雾气缓缓从一楼地面开始往上升。
很显然,这一次他们三个人两狗,是想走也暂时走不开了。
“看来,我们得继续等了。”顾桐晚语气中有些自嘲的意味,但还是看向了闺蜜,耸了耸肩膀,“你继续收拾,万一一会儿就能停雨,不过……也或许我们是幸运的,你这收拾东西的速度再快一些,我们就得在雨中漫步了。”
“你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都快要害怕死了,这眼看能走了,结果又被这一场大雨困在这里,这不会是老天爷故意整蛊咱们把。我怎么觉得反而有种危险将至的不好预感。此时廖芸芸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各种可能性,且都是往最坏的地方想象的。
顾桐晚摇摇头,没好气的笑道:“你放心,如果对面真的把主意打到这栋楼里,现在酸雨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再来,即便是能过来,有我跟燕返还有凹凹凸凸在,就算不能把对方全嘎了,至少还能维持个五五开。”
廖芸芸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想到当初在北边大森林的绝对禁区只身屠杀那只变异海东青的顾桐晚,就连对上s级的变异兽都能全身而退甚至有碾压一头的架势,或许她不应该过分低估自己这位闺蜜。
“还有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先考虑一下今晚上吃啥吧。”顾桐晚笑了笑,转身去了厨房的位置。
其实就廖芸芸这个小房子,就架在洗手池旁边的灶台便是厨房,且还是开放式的,也的亏廖芸芸在家里不怎么做饭,基本上吃最多的便是各种速食,类似于压缩饼干或者是三文治、面包,再配上豆类或者肉类的罐头,偶尔需要开火的时候也只是为了煮挂面。
从她家里的冰箱里找到之前送给她还未吃完的西红柿,还有一些颜色发灰的变异鸡蛋,这种鸡蛋是科研所培育出来的变异鸡下的,口感跟正常鸡蛋没啥区别,味道也差强人意,带着些许浓重的腥味,平时用于煎炒炸比较多,若是直接水煮那股腥味会比较重令人无法下咽。
又从米缸旁边的小柜子上找到了些许挂面,于是顾桐晚干脆打算晚餐就用西红柿炒个变异鸡蛋,做个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挂面煮好后过冷水,这样粗糙的面粉制成的挂面口感也会稍微有弹性一些,最后浇上卤汁,一碗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就完成了。
趁着酸雨形成的巨大雨幕,雨水将两栋楼之间的视野隔绝,做饭时候抽出去的雾气也很快的消散在空气中,就连香味也被外头刺鼻的气味掩盖。
燕返跟顾桐晚倒是慢慢地享受面条,反观之廖芸芸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很显然根本无法安静下来。B
她这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听见楼下传来昨晚上听过的那种爆炸声,顿时吓得她蓦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