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回到她的房间,心里酸酸的,她很心疼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凡人,竟然会卷紧朦胧碎片的事情中。这个问题,在梦落的心里,始终都是个结。按道理,朦胧碎片的保有者,都应该在梦神的神秘之境中,而他……却是个例外。更奇怪的是,梦落明明就能感觉到朦胧碎片的存在,但也和书沉沉一样,找不到。连她这个朦胧碎片的主人,都找不到,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梦落觉得,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的问问她那个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老爹。别看那老头儿整天没个正经,其实,心里可有谱着呢。
天气,越来越冷。
梦落喜欢这样寒冷的感觉,她推开房间的窗户,让刚刚进入冬季的第一道冷风,进入她的家。冷风吹在梦落身上,她裹了裹睡衣。她那粉色的绸缎睡衣,还是夏天的款式,轻薄顺滑,透气凉爽。梦落很喜欢这衣服的质感,这便是蚕丝织就的工艺。
为了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衣服被倾注的情感,梦行云还特意带着她,到桑蚕丝制作的工厂里去参观。
要得到一件好的丝质衣物,必须经过好几道工序:
从翻丝开始,到纤经,摇纡,浸泡,水纡,之后,才是上机织造。
那是一套,复杂而充满精确的流程。这样的过程,注定了桑蚕丝那高贵的价格。
也正因为如此,桑蚕丝或者丝绸之类的衣物,才能从古代一直流传到了如今,还被大家所喜爱。与此有关的故事,也被人们传颂的经久不衰。
据说,关于桑蚕丝之中的云锦,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
秦淮河边,有一条名叫:仙鹤街的地方。
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南京城的西面,有一个低矮的小草房。房子里,住着一位替财主干活的织锦艺人,他的名字,叫张永。每天天不亮,他就来到织坊,为财主织锦。一直干到半夜三更才能回去稍微的休息一下。一年到头,他都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干活。可是,财主还是说他欠了很多债。
有一次,财主过生***着张永赶织一块“松龄鹤寿”的云锦挂屏。张永拖着骨瘦如柴的身子,拼命的织造云锦。可怜老人白发苍苍,没有力气!熬干了灯油,一夜才织出五寸半,眼看财主就要来逼货,老人急得直淌眼泪,他伸开双手,面向门外巍巍高山自言自语悲愤地叹道:“云锦娘娘,人家都说你是保佑我们织锦穷人的神仙,现在财主把我们穷人往死里逼,你怎能见死不救……”张永疲劳过度,话未说完就晕倒在织机旁。
这时,高山上的彩云豁然开朗,闪出万道金光,接着浮云翩翩,阵风飒飒,张永家的门“咯吱”一声开了,走进来两个美丽的姑娘,她们把张永扶上床,自己就坐到机坑里面熟练地织起云锦来。霎时间,织机连声响,花纹现锦上。
天快亮了,张永从昏迷中醒来,一看满屋子金光,一个姑娘在机坑里飞快地甩梭子织锦,另一个坐在花楼上拽花。他忙问:“你们是谁?”姑娘们指了指天边的云彩。张永顺着她们的手望去,只见彩霞万朵,回头一看,两姑娘都不见了,只留下机子上织好的云锦熠熠闪光。云锦上面的花纹好像仙境一样,青松苍郁、泉水清澈,两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丹顶血红,非常耀眼。
张永喜滋滋地把云锦往机子下卷,没想到这神奇的云锦犹如山上的瀑布一样拉了一幅又一幅,卷了一匹又一匹,怎么也拉不完、卷不尽。街坊邻居都跑来看稀奇。
正在大家兴高采烈的时候,财主带着一帮打手前呼后拥的来讨债。他把腰一叉,手一挥,打手们一拥而上,如狼似虎地要抢这台神奇的织锦机。张永不愿意,死死护着织机不肯放。可狠毒的财主一脚把又老又病的张永踢倒在地,老艺人顿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十几个打手七手八脚地想把织机抬走,然而,平时几十斤重的木头织锦机,此刻竟然有如千斤,根本抬不动。财主急了,伸手又去扯织机上的云锦,却听见“叭”地一声响,织锦的木梭子好像活了一样,跳起来狠狠地追着财主打,疼得他乱叫。恼羞成怒的打手们气急败坏地要烧了房子。这时,天空一声雷响,暴雨倾盆而下,浇灭了大火。
财主和打手一看不好,掉头想逃。云锦上的两只仙鹤却长唳一声飞出来,围着张永转了两圈,老艺人一下子容光焕发地坐起身。仙鹤又追着财主,扑到他的脸上猛啄不放,财主疼的乱跑。
张永和众人赶来时,只见满天红霞,城外高山顶上的金色光轮忽隐忽现,两只美丽的仙鹤翩翩起舞。财主鬼哭狼嚎地捂着脸,原来他的眼睛被仙鹤啄瞎了。
后来人们听说,那天夜里帮张永织锦的两个美丽姑娘,就是云锦娘娘身边的两个仙女,奉云锦娘娘之命,特地到人间来帮助穷人整治财主。为了纪念云锦娘娘,人们就把张永住的这条街取名“仙鹤街”。
故事讲完了,当一件美丽的物品,再搭配着一个美丽的传说,那这个物品,不仅有了实用价值,欣赏价值,同时还拥有了更为珍贵的历史文化价值。
梦落喜欢丝绸,莫过于,每一种丝绸,大概都能搜寻出,不同的传说吧。
她惊讶于人们的对美好事物的想象,更佩服人们,无论在什么样的逆境中,都能用这样美好的故事,来鼓励自己。
在古代,普通人的生活,那是非常艰苦和艰难的。大多数人,都没文化,没知识。人们只有靠这样的传说,来填补内心的空白。无论那些故事是真是假,但在劳动人民的心中,都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因为相信,才有希望,因为希望,才能不惧艰险。
梦落看看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她微微笑了笑。与几千年前相比,现在的她,算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