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月明,夜色阒静。

穆连慎让傅晓去休息,房间内喝醉的几人让警卫们都一一安置好。

傅晓去厨房沏了几壶茶,让警卫走了一圈,一个房间放了一壶。B

穆连慎和宋如渊一间房,看到她拎着茶壶走过来,皱眉道:“不是让你早点睡?”

傅晓把茶壶还有一个搪瓷杯子放在桌子上,笑着开口:“怕你们半夜渴,我又没喝酒,您不用担心我,”

穆连慎揉了揉眉心,“嗯,不用操心我们,回去睡吧,”

她走后,宋如渊从床上坐起来,“还是闺女贴心,我现在就有点渴,”

“给我倒一杯,”

穆连慎喝完直接把杯子递给他,“就这一个杯子,凑合喝吧,”

宋如渊拧眉,“那我用茶壶喝,”

“瞎讲究什么啊,”穆连慎也不管他,自顾自上了床,盖上被子就阖上了眼。

“啧,”宋如渊从床上爬下来,拎起茶壶往嘴里倒水,嘴也没碰到壶嘴。

别说,水平还挺高,一点没撒。

走到后院敲响其中一个客房时,里面却传来翟宇墨的声音,“进...”

嗯?不是沈行舟睡得这一间吗。

傅晓看向一旁的警卫,警卫推开了门,看了眼里边的情况,这才看向傅晓,“小姐,”

她勾头看了一眼,“沈行舟睡着了?”

翟宇墨偏头看了躺在床上看似已经睡着的男人一眼,轻笑:“应该吧,”

他看向傅晓,“你这是?”

“哦,没啥事,”

她还以为沈行舟自己睡一间呢,还想着来喂个药丸呢,现在看来,算了。

她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早点休息,我走了...”

“小小...”身后,翟宇墨喊住了她。

傅晓不解的回头,“怎么了?”

“我有话想说,”

“现在?”

“嗯,”翟宇墨点头,他知道这时机不太好,可是他好像只有现在说的出来。

而且还能气一下床上躺着的因为不想搭理他而装醉的男人。

“可以让警卫跟着,”

傅晓默了默,点头,“茶室聊吧,”

她转身先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翟宇墨喝了杯茶,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去,临走时还看向床上的男人,“呵...”

房间内,沈行舟缓缓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烦躁的锤了锤床,“艹...”

声音沙哑又烦躁,他身上酒气沉沉,又气又恼。

有心去拦着傅晓,不让她搭理他。

可又怕管的太多惹人厌烦。

思来想去,他又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

对,他没必要这么做。

晓晓已经跟他在一起了,而且没必要在意翟宇墨,晓晓是他的。

他要大度。

就当是可怜一下他。

可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连眼睛都没闭上,他又坐起身,长呼一口气:“翟宇墨,你可真贱,”

这狗玩意儿是故意的。

翟宇墨确实是故意的。

走出房间后,他往茶室的方向走去,预想到身后房间的男人此刻的气急败坏,他嘴角轻扬,笑的愈发和善。

来到茶室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脚走了进去。

傅晓坐在茶桌前的垫子上,正在沏茶。

他走到茶桌对面坐下,她把茶杯放在他面前,顺便看向一旁的警卫,后者点头转身准备走出去。

翟宇墨冲他开口:“不用关门,”

傅晓心中暗道:本来也没打算关啊。

她抬眸看他,这么懂事的人,怎么会夜里找她聊聊呢?

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问:“有什么事?”

翟宇墨表情微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放下茶杯,轻笑开口:“小小,我喜欢你,”

傅晓微微一愣,眼睫微动,眸光里略有几分猝不及防。

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你....喝醉了?”

他笑着摇头,“没有,我很清醒,”

傅晓皱眉:“我已经有对象了,”

“而且我跟沈行舟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一起的,”

翟宇墨沉默几秒,然后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

语调平缓,带着释然:“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

她淡笑:“那看来你的喜欢也没有那么深,”

“为什么这么说?”

傅晓平静的说:“因为聪明的你不会不知道,这个时候说出来,对我来说是困扰,可你还是说了,”

“不是的,”翟宇墨眼底的困兽又一次浮出,眼底泛红:“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他深呼一口气,看着她,缓缓开口:“我自小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体弱,活不了多久,别人对我的所有好,本身就带着可怜和弥补,我能回应他们的也只有笑脸,”

“所以我懂事乖巧,听话顺从,可我也是个人,我是会有自己的情绪的,堂弟堂妹们在我面前说难听的话,我都记着,每次的病重痛苦,我也都记得,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我心里却越来越暗,”

他也不知道这黑暗在心里有多少影响力,隐藏和积压了多久。

傅晓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卸下伪装,即使知道他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还是有些怔愣。

她还是第一次在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这是毫无生机的阴郁和死寂。

他强忍着喉头干涩,微红的双目盯着眼前的女孩,“你的出现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我突然觉得余生若有你在身边,那我应该,能做一辈子的谦谦君子,”

“你不会,”傅晓摇头。

“翟宇墨,人心是什么样的,那他就是什么样的人,即使伪装的再好,平时行事再怎么礼貌周全,可依旧能看出你真实的性格,就如你之前在我面前说的事关你堂妹和沈行舟的话,你在耍手段对吗?若我做事再决绝点,若沈行舟不解释,我们真的有可能会错过,”她冷静的说着,面对眼前对自己表白心意的翟宇墨,内心却是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似乎是冷静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我承认我是个伪君子,但是傅晓,”

“这个世界上真正风光霁月的人有多少呢?人,都是戴着面具活着的,”

他的声音,在这黑夜里那样轻,听在耳中却是沉的。

翟宇墨看向她,问:“你为何会选择沈行舟呢?我私以为,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傅晓眸子微眯,语气微凉:“他为何不是最好的选择?”

她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想说他没你的家世背景,还是别的什么?”

他道:“他从十岁就开始与翟家打交道,我知道他是怎么起来的,他是有能力,可我想说的是,正因为他没有家族做倚仗,他走到现在,手段多的是,什么脏的恶的可都做过,我曾亲眼见他出手,手段狠辣程度,比九叔更甚,你不怕吗?”

听他这么说,傅晓笑了,“你倒是有家族做靠山,做什么都事半功倍,他独身一人,事事都要自己去拼,现在他比你还强了不少,你说,我有什么好怕他的,我觉得他很厉害,”

翟宇墨的眸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最终眼神只剩下一片空洞。

他苦笑:“是吗?”

傅晓点头,“是,我选了他,就不在乎他的以前,就算他心狠又毒辣,那又如何,”正好她也不是好人。

她轻笑:“就像你刚才说的,人人都戴着面具活着,”

她也是如此。

可...

“沈行舟不一样,他坦坦荡荡,对我从未有过隐瞒,他的坏,他的狠,他的手段,我都见识过,”

说完,也不管他是何反应,站起身。

在她抬脚时,翟宇墨又一次开口:“小小,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可我...”

他有些艰涩的接着说:“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他不想跟九叔一样留一辈子遗憾。

被拒绝,被嘲讽,被批判,或者...

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她会心软,给一份安慰?

不管是什么,都是傅晓给的,他想记下来,在心里记一辈子。

总比把这份喜欢在心底里放着,慢慢变成遗憾要好的多。

他要放下,也一定要说出来之后再放下。

可看着她模样淡然,连一丝不自在都没有,翟宇墨心中自嘲:他好像太看的起自己了。

她根本毫无波澜。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冷心冷情啊。

这样的女孩,真的喜欢是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翟宇墨...”她喊他的名字,正色道:“若不想与我为敌,那请你收好自己的心思和行为,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说这些话,还有,以后见面,保持点距离吧,”

“关于沈行舟,以后也莫要再对付或者言语指摘他,我既选了他,那他就是我的人,,”

她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他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似的,神色未变,虚虚的望向窗外:“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

傅晓语气淡淡:“倒也没有,救你,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姓翟,翟穆两家的情义,不能因为你有丝毫龌龊,”

对他,她倒是没那么在意,只当是邻居,就连朋友都还差点意思。

现在嘛,朋友是没得做了,只当是邻居吧。

说完这话她就走出了茶室。

翟宇墨苦涩的笑笑:“真是个狠心的姑娘啊,”

走出茶室,穿过石子路来到后院门口,她看向身后的警卫,“刚才听见了什么,记得忘掉,”

警卫颔首:“小姐,我什么都没听到,”

“回去休息吧,”

傅晓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窗,钻进被窝。

原来如此啊。

他那时候说翟睦宁和沈行舟的事,是在故意恶心她,不是为了他妹妹。

她还以为是个傻逼妹控。

搞了半天,傻逼竟是她自己?

要不是她是真的吃沈行舟的颜,不舍得对他动狠的,那次过后,他们俩估计就end了。

哦,也不一定,沈行舟脸皮厚。

这也不能怪她迟钝,实在是谁没事会怀疑别人喜欢自己啊。

人生的三大错觉:手机响了、有人叫我、他喜欢我、

她又不自恋。

啧,烦人!

心情烦躁怎么办?

喝两杯。

本来就想喝酒,现在更想喝了,嘿嘿。

傅晓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红酒,先满上一杯抿了一口。

真爽快,早在他们喝酒的时候她就馋了。

现在再也忍不住,也没人管,端起酒杯觉得不过瘾。

拎起酒瓶开始....

“顿顿顿....”

...

“.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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