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虐,万物显得落寞而萧条,今日的天,格外的冷。

前几日还有几片树叶的树,如今成了光秃秃的树枝。

一大早就被外面的风声吵醒的傅晓,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感受一下外面的温度,瞬间感受到一股寒流吹进房间。

她啪的一声把窗户关好。

又重新钻进被窝。

今天的晨练取消。

接着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光已经洒满了她的整张床。

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下了楼。

楼下客厅,穆连慎正看着远道而来的宋如渊皱眉:“怎么这时候过来?”

宋如渊笑着开口:“你放心,司家那边我让陈烨守着了,耽误不了事,”

“我的意思是,你不冷吗?”穆连慎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脸色都有些青了,指着楼上道:“三楼,自己去洗个热水澡,衣柜里找身厚点的衣服,”

宋如渊点头,“好,”

他确实冷的不轻。

他看向一旁面带微笑的连年,“年哥,一会下来我们再聊,”

又拍了拍翟久的肩膀,往楼上走去。

在楼梯口正好与下楼的傅晓撞上,看到他,她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打了个招呼:“宋伯伯,您来了,”

“嗯,小小,今天风很大,你多穿点,”

傅晓笑着抖了抖身上的大衣,“已经穿很厚了,”

下了楼,穆连慎正与连年讨论着宋如渊,“就这么在意,我们还能把顾其琛那小子给吃了不成?”

连年笑着摇头:“或许是因为你才来的,”

穆连慎嗤笑。

见到傅晓,他看向佣人,“给小姐把牛奶热一下,”

傅晓坐到他旁边,“爸,你们吃过了?”

“嗯。”

她四下打量一圈,没看到易家兄妹,穆连慎把佣人端过来的牛奶递给她,“外面一棵树被风刮断了,他们在帮忙,”

“哦,”

傅晓喝完牛奶又吃了一盘蒸饺,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一样的连弈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老宋的声音了,”

她拍了下他,手指轻抬,连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从楼上往下走的人影时,坐直了身子。

“欸.....欸,还真是老宋嘿,”

他站起身,往那个人影扑过去,宋如渊被他扑倒在楼梯上,眉宇间满是无奈,“你起开,”

“我不,这么多年不见,你不想我?”

“想,但你要压死我了,”

穆连慎在下面沉声道:“连弈,你放开他,让他吃点东西,”

吃过饭后,几人寒暄几句,宋如渊就想问顾其琛的情况。

穆连慎看他这担心的样子,淡淡道:“他的安全不用担心,霍天衍对这个弟弟还算是上心的,”

“你要实在是担心,那就去看看吧,”穆连慎看向一旁的易桉,“你开车带着他去庄家门口转一转,”

看着走出别墅的宋如渊,翟久无声的叹息,自己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与此同时被宋如渊担心的顾其琛几乎一夜未眠,他站在窗前,望着夜色,看了一夜的星空。

天渐渐亮了,他打开房门。

霍天衍看到他眼下的晦暗之色,什么都没说,指了指已经做好的早餐,“一起吃点,”

顾其琛眼眸微抬,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却到底还是坐在饭桌前。

从始至终饭桌前都是安静的。

霍天衍吃过饭,看着他轻轻挑眉一笑:“走吧,以后莫要再回来了,”

说完率先站起身,离了饭桌。

顾其琛低头,眼眸深处像是被云雾遮盖,幽深不见底。

走出庄家时,他始终没有回头。

刚走出庄家门口,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琛琛?”

抬起头,看到宋如渊的那一刻,顾其琛觉得心头酸涩无比,眼眶又开始发热。

宋如渊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头,温和道:“回家吧,”

他深深的回头眺望了一眼别墅处的窗户。

拉着顾其琛的手腕来至车前,在他们都没看到的地方,有一人盯着两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车开走后,他依旧没有收回视线。

他叹息出声,声音恍若未闻:“这样也挺好,”

车上,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顾其琛,宋如渊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

北风连着刮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风停,温度也高了几度。

这天,一大清早,翟久道:“我要去山里待两天,”

穆连慎看向他,“好,注意安全,”

翟久问他:“庞家那个寿宴什么时候来着?”

傅晓抬起头回复他:“就后天,”

翟久一脸欲言又止,穆连慎轻笑:“怎么了?”

“你上次算是得罪了庞思域,不怕他找你麻烦?”

“我就带着安安见一面庞老爷子,不入席,”

他这身份光明正大的参加庞家的寿宴,怕是回去了不好交代。

翟久走的时候宋如渊顾其琛两人与他同行。

时间很快来到了寿宴这天。

傅晓和穆连慎两人带着易家兄妹出了门。

庞园门口今日的守卫比上次又增加了一倍,至大门处就往地上铺设了红布,周围也装扮的很喜气。

把车停在门口,拿着邀请卡走了进去,里面正在招呼客人的庞思远看到穆连慎迎了上来,“来了,里面请,”

穆连慎颔首道:“我们就不入席了,”

“好,”庞思远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后院请....”

“庞区长好像知道我们为什么来,”

庞思远轻笑反问:“听说这孩子姓傅?”

“我爹内陆有个结拜弟弟,一直念叨着,就是姓傅,你们如今过来,也算是圆他一个梦,”

庞思远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很僻静的院子,“这就是我爹的院子,他在席上露个面就回来,你们稍等。”

院子里很厚的落叶,竟没有人打扫。

接着往里走,连廊上摆放着一个桌子,上面有一幅画轴,傅晓随意的扫了一眼,觉得眼熟,就停下接着看。

庞思远问:“像吗?”

傅晓抬眸看向穆连慎,他适时出声:“不像,”

画的傅爷爷?

那确实不像。

庞思远笑了笑,“我去接我父亲,你们稍坐,”

他走后,傅晓站在画前。

穆连慎把毛趣÷阁递给她,“我们好像没带寿礼。”

听懂他的意思,傅晓拿起趣÷阁,无奈一笑:“爸,我只学了个皮毛,怕是画不出来,”

穆连慎挑眉:“我好像见过你画的自画像,很逼真,”

“那是素描,不能用毛趣÷阁,”傅晓从背包里拿出一只铅趣÷阁,在桌面上的空白纸上开始画。

勾勒轮廓....

大概过了很久,傅爷爷在头像在画上慢慢展现,就在这时,轮椅的声音响起,抬眸看去,庞思远推着庞老爷子走了过来。

老人眉宇间隐隐有些不悦。

莫名的,傅晓读懂了他的不悦,应该是因为她动了画纸。

庞思远把他推至桌前,看向穆连慎,“一旁喝茶?”

穆连慎与傅晓对视一眼,跟他走了下去。

而一旁的老人也隐藏了心思,淡淡的问:“小丫头,你也会画画?”

傅晓淡笑着把她画的那张画像递给他。

老人接过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张老年人的画像,这五官和神态与他内心一直忘不了的人,慢慢重合。

他拿着画像的手不由得握紧,“这是谁?”

傅晓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笑着反问:“您是叫庞大军吗?”

老人瞳孔地震,眼中情绪翻涌,他眼眶微红的抬起头,看着傅晓,笑了,“我现在名庞承军,庞大军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了,”

“你姓什么?”

傅晓道:“姓傅,”

傅....

庞承军眼里顿时露出温和的笑,“那这幅画像?”

“是我爷爷,”

庞承军低垂着头,一直盯着那幅画像看,嘴里呢喃着:“原来他也老了,”

“他....身子可好?”

傅晓从口袋里把傅爷爷给的信拿了出来,递给他,“爷爷身体很好,只是有话问您,希望您能写封回信,”

庞承军颤着手接过那封信,缓缓打开....

看着里面熟悉的字迹,他竟流下泪来,嘴唇微颤道:“这么多年了,他竟还记得,”

信上的内容先不讲,只是写信的方式却是他们两兄弟刚入伍时自个商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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