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陆羽的意念甚至可以离开身体,延伸出去很远,并且随着他每天的修练,延伸出去的距离越来越长。现在就算陆羽坐在自己家里,也能“看到”离他家最远的孙大庆家里的一切。陆羽知道这些是修练菜刀口诀的效果,神奇的菜刀,神奇的口诀。
不过陆羽想自己没有偷窥的习惯,看得远就看得远吧。
陆羽还是每天和其他人一道挑水,他不愿和别的村民不一样,自己是农夫,既然种田就不该去取巧。好吧,陆羽知道自己还是有点一根筋,反正他也愿意每天挑水。
因为需要挑水,地里的活多忙了整整一个月。三四月本应该是不冷不热的季节,今年却像提前到了夏天一样,每天的太阳都是火辣辣的,所以忙完后整个村子的男男女女都黑的不成样子。黑点热点不要紧,要紧的是今年秋天收成肯定好不了。
六月的时候有了这么一个消息,城里买不到粮了。陆羽去镇上问了陆明,他说镇上还没这个问题,金华县城确实是断粮了,几家大些的粮行都空了。陆羽觉得这和今年春天的旱灾有关系,种地的都知道秋天收成不会好,家里屯的去岁粮食就不敢拿出来卖了。回家前陆羽告诉陆明,家里还有粮食,去年多的都没拿去卖,如果镇上买不到了就回去拿。陆羽又让他留意一下父亲,他有点担心。
回去的路上陆羽又想起了言溪安,她就住在金华,不知道是不是也断粮了。又想起干旱之前的瘟疫,又盼望她没事。
不过很快陆羽就能确认她没事,因为她一家和三爷爷家那个大姑,又来阳山村了。
陆羽大姑他们不是第一伙从城里回来的,也不是最后一伙,最近陆陆续续的不少住在城里的人投奔乡下的亲戚。城里确实已经很难买到粮食了,并且因为断粮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官府的差役们有钱也买不到粮,当差时就不怎么管事了,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就集结一起做些打砸偷抢的勾当,城里是相当的混乱不堪。
言溪安一家四口人都来了,她有个弟弟。其实他们家和三爷爷家其实算不上什么亲戚关系了,但又没有别的乡下的亲戚,只能跟着大姑来这里了。陆羽觉的肯定不是空手来的,不然就算三爷爷同意养着他们一家四口,他的几个儿媳妇也不愿意。但这不关陆羽什么事,他关心的只有言溪安。
言溪安她们刚来不久,明德叔就过来找陆羽,说三爷爷有事要和他商量。到了三爷爷家,陆羽见到了言溪安和她的家人。
三爷爷叫陆羽坐下,然后又和他扯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最后他问他:“大羽,你父亲回来了么?”
除了陆羽和陆明,这个世界上可能已经没人会关心他们的父亲了。陆羽不知道三爷爷为什么这样问,就说道:“没有呢,我找了他几次,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三爷爷然后就向陆羽介绍言溪安一家,言溪安的父亲叫言籍白,年纪应该不到五十,很高很瘦,很白很斯文,一看就是读书人;言溪安母亲姓林,很慈和的一个中年女人,言溪安和她很像;言溪安弟弟十二三岁吧,是个眉清目秀的斯文少年。最后三爷爷给陆羽介绍言溪安,他告诉言溪安姐弟俩应该喊他表叔,然后言溪安就拉着他弟弟一齐喊了一声“大羽叔”,喊的陆羽小心肝一颤。言溪安父母只是和陆羽礼貌的点点头,没说什么。
陆羽不知道三爷爷为什么要介绍自己和言溪安一家认识,总不会是要……但这个念头刚生出后他就知道不可能。陆羽正忽视乱想的时候,三爷爷又开口说:“大羽,你家有两座屋子么,能不能腾两间出来给你这言家表兄家暂住几天?”言溪安他父亲比陆羽大姑低了一辈,说是他表兄也勉勉强强。
“啊?”陆羽有点懵,言溪安要去自己家住么?如果没听错的话,他当然是非常乐意的。
三爷爷见陆羽脸上表情怪异,以为他不肯,又说道:“会按镇子上的行情付你租金,怎么样?”
陆羽怎么可能要他们家租金呢?开玩笑!他连忙说道:“不用的不用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去住就是了,不用租金的。”陆羽心里乐开了花,但他不说,也不表现出来。
其实陆羽不傻,三爷爷家未必真的住不下,其实还是怕麻烦,除了住还有吃的问题,就算言溪安家真的有钱,也未必就有人肯换粮食给他。如果住在陆羽家,那吃饭的事情自然要陆羽去解决了。陆羽是很乐意解决,至于怎么解决嘛,回去再想就是了。
三爷爷很高兴,可能是怕陆羽反悔了,又说:“大羽你帮你言表兄他们把东西搬过去吧。”又装模作样的叮嘱他:“人家远来是客,住一起的时候亲和些。”陆羽连连答应。
然后言籍白谢了陆羽几句,说先和他一起去收拾屋子。三爷爷已经跟他讲过陆羽家的情况,所以他以为陆羽家会很乱。
其实不是的,虽然陆羽是一个单身汉,但他却是个爱干净的单身汉。不过收拾一下是有必要的。陆羽家不是有两座屋子嘛,其中大的那一座是他现在住的,一共三间,中间是客厅,两侧是卧房;小的那座只有两间,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放着农具杂物。言家四人最少要住两间,所以那放着杂物的房间就要收拾出来。
言籍白父子俩跟陆羽一起去收拾他的屋子,言溪安母女则在收拾他们放在三爷爷家的东西。在去陆羽家的路上,言籍白又对他谢道:“羽兄弟,谢谢你肯帮忙,麻烦你了。”陆羽笑着说:“没事没事,不麻烦的。”言籍白点了点头,又说会付他租金的,陆羽自然说不用,很认真的说,言籍白也就没再说话。
到陆羽家后,他们三人一起把厨房隔壁那间屋子里的农具杂物往外搬。里面除了锄头犁耙这些东西还有一只旧的车架,也不知道放里面多少年了,陆羽也把它抬了出来。言籍白虽然穿的很干净整洁,但搬东西的时候很舍得出力气,也不怕衣服被弄脏了,他儿子就负责把大伙搬出去的东西放在一边,小伙子干活虽然不熟练,却也挺卖力气的,这让陆羽对他们父子两好感大增。陆羽打算在后院搭个棚子,腾出去的这些东西肯定不能一直放外面。
东西搬完后言籍白让他儿子将里面打扫一下,然后就和陆羽再去三爷爷家搬他的东西。在路上的时候陆羽对言籍白说,让他一家四口住大屋子里,自己搬那间柴房去。
言籍白大皱眉头连说不好,他的本意是一家四口在那间柴房凑合住下。陆羽坚持说自己一个人住小点的房间也没关系,又说不知道城里会断粮多久呢,四个人挤一起夏天怎么过。反正陆羽是好说歹说了好久,言籍白才叹气同意。
他们带来的东西不少,衣服被子装了好几箱,他们家以前过的应该不错。看着这么些东西,知道他们是要在阳山村长住的,陆羽又开心了。
东西虽然不少,但他们四个人还是一趟就搬了过去。陆羽一只手拎一只大木箱,剩下的东西他们三个人搬着也不怎么费力。
东西先放陆羽家正屋厅上,然后他又跟言夫人说自己搬出去,他们一家住这屋子里。言夫人自然又是推辞一番,在陆羽一再坚持后她才同意。陆羽看的出来,她很不好意思。
在搬自己东西的时候,陆羽发现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家只有两张床,不够用。言籍白说他们夫妻俩打地铺就行,陆羽没同意,就动手把车架拆了,把木板扛在两条长凳上,做了一个简易的床。
一切收拾停当后已经过了正午,陆羽他们五个人都没吃饭,三爷爷家也没人来叫言家四人去吃饭。陆羽说自己先去做饭,让他们等等,言家四口很有些手足无措的不安,陆羽也不知道怎么劝解,就先去做饭了。
家里有不少风干的野猪肉,但因为天干,菜园里除了一些蔫兮兮的辣椒就再没别的蔬菜了。陆羽用青椒炒了很大一盘的野猪肉,又蒸了十几个玉米饼,一起端桌上去了。
言家四人确实都饿了,没怎么推辞就吃了起来,陆羽当然是不想让他们客气。玉米饼很香,青椒炒猪肉也很香,言家四人放开后都吃的津津有味。十几个玉米饼最后都吃完了,陆羽吃了两个,已经饱了,介绍不知道他们四个有没有吃饱,陆羽有点内疚,希望言溪安不会觉的自己小气。
吃完后言籍白说了句:“溪定,你去把碗筷洗了吧。”言溪定就是他儿子。
陆羽哪里能让他洗碗,连忙说我自己来就行了。言籍白拉着他,说不能光吃饭不干活,死活要让他儿子去洗,最后陆羽说自己去打水,然后再让言溪定洗,他才松手。
因为久不下雨,井里的水浅了不少,打水的时候陆羽在担心,会不会有一天井会干涸。
碗是言溪定洗的,他以前应该经常洗碗,这不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少年,几个碗碟被他洗的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