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幸好,蓝莲花冷静道:“眠儿是我的命元,我在哪儿,她就该在哪儿。没有她,就算你将那魔皇尸身捞出来送我,也不过行尸走肉罢了。”

这话,都是临行时,君拂衣教的。

遇到什么情况,说什么话,全都准备过了。

方寂雪眸子一冷,终于慵懒从宝座上站起来,“所以,当年,你就是用她,换了天魔琉璃魄?”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忽然一连串冷笑,“真不错,今天是个什么黄大吉日?阿凉的命元与天魔琉璃魄都在这里。”

他猛地指向进宝,喝令蓝莲花:“杀了她!杀了她,让本皇看到你真的决心斩断前尘!”

楚微凉的指环里,又是一阵疯狂躁动。

进宝吓得瘫在地上,无助地呜呜大哭,“王上,救我……,救我……,王上,您在哪儿啊,救我……”

蓝莲花努力让自己不害怕,眉眼间全是楚微凉那种一触即碎的清冷:

“杀一个人宠,就能表明我的决心?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她这付肉身,我不稀罕。”

他突然反击,瞪向方寂雪,“倒是你,这么急着让我换身子,是嫌弃我木头洞房花烛夜不好摸?还是忌讳我跟君拂衣睡过?”

楚微凉:……

君拂衣:……

连戒指里的几只,都被镇住了。

他好露骨,他好凶!

蓝莲花上劲儿了,傲娇将衣袖一拂:

“你若嫌弃我,就干脆杀了我。你若想要我,就别再挑三拣四!我人在这里,今晚就与你拜堂成亲!但我有个要求,你不可以再为难任何一个与我有关的人!”

他话虽然说得狠,可两条腿已经在裙子底下夹得死死得了。

完犊子了,今晚之后,他就是一朵死花了!

“温眠”偷偷看向“桃花王”:这也是你教的?

“桃花王”分外无辜地眼尾一垂。

两人不约而同感慨,小花自从统领了煞部,做了别人的王,果然连格局都不一样了。

前途不可限量。

方寂雪没想到,在自己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会被反压,不禁气得真心诚意地笑了。

“这才是为师的阿凉……”

他忽然温柔下来,走到蓝莲花面前,想用指背轻碰他的脸。

蓝莲花恰到好处地避开了。

不能给他碰到,不然,必然会一下子就察觉到。

他身上披着的,不过是另一只画形魔罢了。

方寂雪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牵过她的手,养大了她,教她本事,在她濒死时抱过她,救了她,也最后亲手杀了她。

这一生,他们俩所有的接触,都不曾有过半点男女之情。

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阿凉的手是什么温度,阿凉的脸,触摸上去,是不是如看着那般软。

她是他的魔障,是他过不去的劫数。

他可以不飞升,可以万人唾骂,可以背弃一切,却唯独必须重新得到她!

“好,今晚大婚。”

方寂雪此话一出,蓝莲花强行挤了个笑容。

完了!

花生到此结束!

-

整个大弥天宫,一时之间张灯结彩。

方寂雪倚在高处的露台上,俯瞰下方一切,仿佛全然置身事外。

阿凉不会嫁给他的。

阿凉就算是死,也不会委屈自己。

那个人不是阿凉。

可是,那又怎样?

他当她是,她就是了。

方寂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自斟自饮一杯。

身后阴影中,有人不悦道:“我们合作的计划里,没有这一步。”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方寂雪头也不回,自顾自饮酒。

“你要小心,君拂衣一定已经来了。不要贪图洞房一夜之欢,坏了我们的大事!”

“呵……!”方寂雪轻蔑挑起一侧唇角,没人得见之处,笑得那么破罐破摔。

他的身子早就破败不堪了,全靠半件圣血衣撑着,何来的洞房花烛?

黄昏时分,大婚开始。

殿内观礼的人,寥寥无几。

方寂雪从始至终,都痴痴望着却扇后的“楚微凉”,小心随着她的步子,认认真真与“她”三拜天地,行了大礼。

他那么小心谨慎,从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婚礼中,表情肃穆却又微微含笑,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新娘一人,搞得穹灵等天部诸王都觉得诡异。

“他被夺舍了?”

“大概是情种上身。”

就连蓝莲花都觉得,自己可能是演技太好,连方寂雪都能骗过。

于是,他心中又升起一个大胆的主意。

两人入洞房,挑盖头,喝合衾酒。

所有该有的婚礼仪式,一个都不少。

喜房中,龙凤花烛跳动。

方寂雪仿佛至此,已经心满意足。

“阿凉,眼前的情景,我想了一千年,如今,终于如愿。”

他对着窗说话,却不看床边坐着的人。..

蓝莲花眨眨眼,壮着胆子凑了过去,“你……,想的,就这么多了?”

他的指尖儿,有点发颤,从方寂雪腰后穿过,想解他的腰带。

只要抢下半件圣血衣,再乱炸一通,或许能冲出去!

然而,他的手,却蓦地被摁住了。

方寂雪背对着他,眸子陡然一狠,杀机骤起,之后,那股狠劲儿又散了去。

“阿凉,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办,待会儿回来陪你。”

他用了点劲儿,才把蓝莲花的手摘开,之后,头也不回地出了洞房。

不能回头,回头,好不容易浮起来的幻梦,就会如泡影般散了。

这个时候,大牢里,晏玉玦头顶上顶着一只小黄鸡,正蹑手蹑脚,横抱着进宝往外跑。

进宝是没有半点修为的凡人,脚步和呼吸声都太重,想从守备森严的大弥天宫中救出去,简直难于上青天。

但是,进宝紧紧抱着的他脖子啊,她那么依赖他,她的整个生命中,就只有他,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是围着他转的,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神明,他绝对不可能抛下她不管。

“这是去哪儿啊?”

前方拐角处,踱出方寂雪的身影。

他大红的喜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去,伫立在黑暗中,如一个已经没了心的魔。

晏玉玦在此,阿凉和君拂衣一定就在附近!

“今晚本皇大婚,既然全都来了,就一个都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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