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深深地看了安娜一眼，然后揉了下太阳穴，“你也去准备吧，我去看看黄金容器。”
安娜知道王小明没有相信她。
王小明也知道安娜知道自己没有相信她。
安娜也知道王小明知道自己知道他没有相信自己。
但是这些东西不需要点破，互相有个台阶下就行。
很长一段时间里，王小明都没有精力去深究，亦或者永远都不会去深究了。
为了保证行动顺利，王小明还是给配了一根红色诡烛。
直升机选用了特制的，关键的部位尽可能地镀金。
但是镀金会导致很多关键部位散热性能下降，直升机无法悬停太久，虽然有可能李军诡域能支撑的时间更短。
除了安娜和李军以外，总部还安排了其他人去下面接应。
行动地点就在大京市正中心的广场上，距离诡吊灯正好一万米的垂直距离。
如果是在平时，中心广场早就堵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的。
但是到了行动开始的时候，这里只有路边的废弃车辆，以及随处可见的尸体。
驭诡者们清理了一些乱窜的水人，确保广场中心不会受到影响。
“王教授，你觉得这个计划真能成功吗？”一个助手充满担忧地问道。
红色诡烛目前仅此一根，一旦在上面消耗，之后王小明的贴身安全都会没有保障。
“这已经是最合理的方案了，别的成功率更低，这个至少是根据厉诡的行动规律做出的决定。”
王小明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太自信，但是语气却毋庸置疑。
特制的背带式黄金柜子重达数百斤，但是安娜背在身上却毫不费力。
除此之外，两人还穿上了有金缕夹层的隔热服，尽可能地增加防御性。
做好一切准备后，直升机终于缓缓升空。
李军本身会开，也就没有要飞行员。
“为了万无一失，我会在2100米的时候设置自动悬停。”
李军对着身侧的安娜说道，“到时候我先慢慢延伸诡域，试探诡吊灯的的侵蚀程度。”
“希望能顺利吧。”安娜语气轻松地说着，这种时候紧张也没用。
李军驾驶水平高超，很快来到了2100米的目标高空。
“直升机各项参数正常，我继续上升试试。”
李军在拉动操纵杆，直升机继续上浮。
也许是核心部位镀金的原因，诡吊灯对直升机的接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3000米，发动机参数正常，机身温度正常，各项指标暂无隐患，请求继续上升。”
李军向地面指挥部，也即是王小明那里发出了请示。
王小明权衡了下，虽然继续上升会有忽然失控的风险，但是距离越近，李军的负担越小，执行任务的容错率就越高。
可以赌，反正直升机不止一辆，失控了李军也能带人下来。
他沉着地按下通话键：“允许继续上升。”
李军回了个“收到”，然后平稳地操纵着直升机。
3100……3200……3300……3400……3500
一口气爬升了五百米，李军再次检查了飞机状态。
“各项指标依然正常，发动机散热还行，气压……”
李军忽然愣住了。
安娜连忙问道：“怎么了？”
李军颤抖着说道：“气压……气压和地面一样……”
“我们根本没有升空……”
“怎么会？”安娜从窗外看去，地面的建筑和蚂蚁一样小，“这难道都是幻觉吗？”
“还真有可能……”李军苦笑道，“气压计这种简单的装置，我们是使用纯金打造的，灵异力量不可能影响它的读数。”
“其实一两千米的时候我就发现气压计没变，但是那时候没这么高，变化不明显我就以为的装置精准度不够，但是现在3500米了，只要气压计不是坏的，那就是我们压根没有升空。”
李军伸出一根手指，“因为担心玻璃会被灵异力量影响，这个气压计直接把指针露在了外面，你看……”
他拨动了一下指针，指针很快就回弹到了最初的指数。
“这个纯金气压计是好的，这下麻烦大了啊……”
“那我们还……下的去吗？”安娜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降下去，想办法更换一些黄金装置。
“我试试，”李军的想法和安娜一样，“我们还有一些黄金零件可以换，但是换上去飞机的稳定性会大幅下降。”
李军熟练地拨动着各种开关，调整拉杆，一股失重感传来，直升机开始慢慢下降。
他不敢太快，万一直升机离地只有几百米，太快下降就坠机了。
但是就这么过了五分钟，窗外的地面依然还是无比地遥远，建筑物还是小的像蚂蚁。
“坏了……我们已经陷在诡域里了……”李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最糟糕的是，我们甚至无法确定油箱的指针是不是假象，也许我们已经快没油了。”
事到如今，科技已经完全被诡域报销了。
一股幽青色的光芒逐渐亮起，李军发动了自己的诡域。
“让我看看你究竟在哪里吧……”
“卧槽！”
李军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安娜急忙关心道：“怎么了”
李军狠狠地咒骂道：“这狗曰的，把我们送到最边缘来了，离中心广场差着十万八千米！”
诡吊灯的覆盖面相当于一个三角锥。
从地面的中心到顶点是最近的，也多达10000米，需要借助直升机。
但是一旦到了边缘，这个距离就会暴涨十倍以上，哪怕李军玩命，也没办法把诡域延伸过去。
“我滴龟龟……这诡有脑子的啊……”安娜听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感觉到一种极度的不可思议，“这诡怎么这么聪明啊……”
紧接着，安娜开始非常担心一件事，“如果诡开始会思考，能有目的性地去做一件事，那我们的计划会不会立刻变得很可笑了……”
李军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长叹一声，“不管怎么说，先和王教授汇合一起讨论吧。”
而此时，中心广场上，王小明还在焦急地呼叫：“李军李军，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