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杨景行这电话打得眉飞色舞,齐清诺过来分享一下,然后也饶有兴趣地恭喜鲁林他们,毕竟自己曾经是一名玩家。
不知道鲁林在电话里说些什么,齐清诺边听边看杨景行,但是笑容明显是给电话那头的:“好兄弟讲义气……肯定美女……学生还是上班族……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介绍,拿兄弟试水啊……哈哈,行,我去当灯泡……”
杨景行在一旁讪笑。
齐清诺和鲁林聊了一阵后直接挂电话,并不追究什么兄弟义气,而是提醒杨景行:“别人可能以为你躲在这得意忘形。”
杨景行不要脸:“应该得意,不过只要你知道……”
两人回到对杨景行的新鲜感还在持续的社交圈,虽然学校的老师们明显已经尽量满足客人们的好奇心,可是浦音的口径并不统一,有人说杨景行自幼苦学,有人却说是半路出家,甚至还说杨景行并不是每天勤奋练习,这就太天方夜谭了。
杨景行已经学会装腔作势:“我觉得心的练习比手更重要……”
前辈们纷纷赞叹,用心就是最好的呀,那么心的练习又是怎么进行的呢?可能是因为有那么点共通点,日本人表现出强烈渴求。
杨景行又说什么用生活的感受和情绪去领会音乐内在精神,比如和女朋友在一起很开心的的时候就会联想一些幸福快乐的旋律……
杨景行的话变成英语后再变成日语,也不知道这之中出了什么岔子,尺八演员做作得简直五体投地,如受神谕。
齐清诺却不太高兴:“难怪和我在一起时总是心不在焉……”
龚晓玲哈哈笑。
客人们对杨景行是好奇居多,或者表现出一些喜欢客气,李迎珍则是坐着让人轮流来表达尊敬,弄得钢琴系好像比声乐系还热闹了。
可能是发现自己有点抢风头了,李迎珍找了空挡对杨景行说:“不比你们年轻人,一天连轴转,有点累……你陪陪校长和贺主任他们,我和安馨先回去。”
杨景行简直喜出望外:“我送您。”
李迎珍也不反对:“那你去说一下……”
杨景行要说的人不少,校长、唐青、连立新、贺宏垂……对于杨景行的尊师孝心,前辈们都表示理解。
还有秦蒙礼,杨景行依然学生姿态:“秦先生,我要送李教授回家休息了,今天谢谢你,再见,祝您愉快。”
秦蒙礼也随大流:“不客气,我送送李教授。”
杨景行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变成一大群人领着他来请李迎珍动身,有关心有问候,也有挽留。
李迎珍并没被场面吓倒,谢谢大家的客气,那怕等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已经是二三十号人来送别。
秦蒙礼依然力争当先:“您好好休息注意身体,还要培养更多优秀的钢琴家。”
校长则叮嘱杨景行:“注意安全。”
秦蒙礼又朝杨景行伸手,等杨景行接住了,他还要演奏前般地先酝酿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再见,非常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杨景行笑:“我期待您明天的演奏。”
还有人为钢琴大师对学生的鼓励而鼓掌,不过更多的人是来和杨景行握手,让他又应接不暇。不过齐清诺也没闲着,还用蹩脚的英语阖白种女人耽误了更多时间。
走出小礼堂,外面的世界清净得多,师生们走得慢,但杨景行邀功就急不可耐:“没给您丢脸吧?”
李迎珍看看学生,比较平淡:“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面子。”
杨景行点头:“是,女朋友和学生也有点。”
齐清诺冷哼,安馨呵呵呵。
李迎珍也笑笑,看着安馨教诲:“所以有时候不要太自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不服气可以放在心里,谦虚点总没错。”
安馨严肃点头:“嗯……刚开始还好,他不见好就收,弹得越多越明显。”
李迎珍轻叹气:“已经留很大面子了……也没做错。”
杨景行难以置信地对齐清诺炫耀:“我又得表扬了?”
齐清诺也表扬:“了不起。”明显讽刺。
李迎珍想起来:“明天的试听会你就别去了,都到这一步了,就有点样子。”非正式的,明天下午会有一些人去钢琴系听杨景行的录音,李迎珍采纳的路楷平的强烈建议。
杨景行点头遗憾:“刚这么一闹,东西也没吃到一点。”
“我看你那个样子就是不想待下去了。”李迎珍也开玩笑:“想吃可以回去。”
杨景行连连摇头:“……您一眼就看穿我了。”
李迎珍不屑:“我还不知道你……”
杨景行嘿嘿,齐清诺不做声。
上车了,李迎珍对学生和秦蒙礼的合作并没什么多的点评,倒是又关心起三零六,甚至还和齐清诺一起展望了一下今后的发展,而且比齐清诺乐观积极。
李迎珍给齐清诺提建议:“你起到领导作用,都别满足现状,有所作为,混日子有什么意思,年纪轻轻。”
齐清诺也发现这种靠政府养着的乐团确实存在少部分人混日子的情况,但是:“……我们都还好。”
李迎珍敲警钟:“现在才几个月时间,还有几年十几年,都是女生,不是都有那股冲劲,你看喻昕婷,这么好的条件……胸无大志,怎么点都没用!”
齐清诺笑:“人各有志,活得开心就好。”
“看着可惜呀……”李迎珍又叹气,停顿了一下轻唤:“安馨。”
“嗯。”安馨答应,“……您说。”
李迎珍挺温和:“你从现在开始准备后年的利兹。”英国的利兹国际钢琴比赛,影响力也是全球领先了,别说冠军,前几名都有机会签约大唱片经纪公司。
安馨好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哦。”声调平静。
李迎珍又说:“具体的,过两天我们一起商量。”不管怎么商量,结果就是接下去的一年多时间,安馨的大部分精力都要倾注在那么几首曲子上了。
安馨有觉悟:“我听您的……昕婷呢?”
李迎珍又有点叹气:“她要有这个毅力就好了……继续观察。”其实她和杨景行都觉得那么长时间准备那么几首曲子,对喻昕婷来说不光是精神折磨,而且对她的音乐生涯多半弊大于利。
安馨有义气:“我觉得,昕婷现在状态也很好。”
李迎珍说:“这才多长时间……你好好准备,做个榜样。”
杨景行得意:“我学生都能做榜样了。”
齐清诺提醒:“你老师还在这呢!”
安馨疑问:“那我,要不要先告诉她?”
杨景行哈:“她肯定幸灾乐祸。”
安馨呵呵:“有我报仇的时候。”
齐清诺笑:“我也幸灾乐祸,你没机会报仇了。”
李迎珍不开玩笑:“杨景行忙,你配合好他的时间。”
安馨积极点头:“我知道,一直都注意。”
齐清诺回头看着安馨笑得灿烂:“请我吃饭,我少答应几次杨老师的约会。”
安馨摇头:“不用。”
“哎,哎……”杨景行连连叫:“这个你们说了不算。”
安馨说:“一个星期有一次两次足够玏,我主要听教授的。”
齐清诺解释:“你们杨老师有李教授真传,教授是这么多学生的老师,不能偏心得太明显。”
李迎珍说:“能者多劳,多劳就多得……”
杨景行不要脸了:“我就是榜样啊。”
李迎珍也不训斥了:“过了今天,真没人能说什么了。”海松口气。
齐清诺好像谦虚:“我没觉得比秦蒙礼好出多少……可能是我对钢琴的赏析力还差火候。”
安馨说:“没真和他比……最后两首最明显,境界差距,相当于我和秦蒙礼的差距。”
杨老师批评人了:“教授才说要谦虚,你看你,你和秦蒙礼就没差距了?”
齐清诺笑:“你还真敢相提并论啊?”
杨景行连忙纠正:“你还比秦蒙礼强了……”
李迎珍不比年轻人了,好一会才理清楚,笑得挺开朗。
这还没到李迎珍家呢,路楷平的电话就打到杨景行这来了:“李教授送到没?”
杨景行汇报:“快到了,还要两分钟。”
路楷平算计:“再过来估计也十点差不多了,算了……今天我们也不是故意卖弄,都心知肚明,你也别有心理包袱,有句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杨景行说:“我没有。”
路楷平说:“那就好……秦蒙礼也是相当肯定你的,包括你们走了,我看不像假的。当然你不要他肯定,就是说明这人其实心不坏。他哪知道你的性格嘛,是不是?”
杨景行嗯:“我也没什么,今晚能有这个机会代表一下钢琴系学生,挺光荣的。”
路楷平十分表扬:“能这么想就好!你别看校长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很高兴,我也是呀!你那几句话也说得好,都交口称赞。”
杨景行有点得意忘形:“您别表扬我了,快去忙吧……”
等杨景行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李迎珍问两句后就笑说路楷平能当这个钢琴系主任,勤奋积极倒是一个主要原因。
立刻就到了,李迎珍邀请学生们上家里坐坐,杨景行不肯打扰,要老师早点休息,毕竟明天也不轻松。
安馨还想自己坐车回学校,杨景行没那么没义气,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大点时间。
齐清诺觉得杨景行应该听话去李迎珍家里坐坐:“……李教授不是个讲客气的人。”
安馨同意:“嗯,很高兴,特别明显,不过又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就装得没什么……不然不会突然说比赛的事。”
杨景行说:“比赛的事教授早就在计划,你可千万别怪到我头上。”
齐清诺惋惜:“喻昕婷没在,杨老师的光辉时刻呀……我是不好意思的,只能你帮忙多宣传了。”
安馨呵呵:“不用我宣传。”
齐清诺正经点:“加油,好好准备比赛。”
安馨点头:“谢谢……争取给老师争口气。”
杨景行抗议:“我自己可以调侃,你们别呀……”
安馨在学校门口一下车,杨景行连再见都没一句就急着起步走了,车里安静了百来米的路程,杨景行看看齐清诺,嘿嘿一下。
齐清诺笑:“光辉时刻,是不是更有激情了?”
杨景行抗议:“别破坏气氛,现在二人世界。”
齐清诺不理解:“这事比和秦蒙礼斗琴重要?”
杨景行很诚恳:“和老婆亲亲……仅次于和老婆交心。”
齐清诺笑:“我们交心吧。”
杨景行贪婪:“可以双管齐下……”
还是挺激情的,到住处停车后,快步上楼,到二楼,齐清诺一个急停,转身抱住了男朋友,然后就几乎是被杨景行抱着亲上楼的,连开门的时候都没放下。
而且今天还有了点进步,齐清诺几乎给了杨景行一个完整的bj,而且她对自己最后时刻的退缩略有点后悔,尤其是在杨景行给了她完整的之后。
送齐清诺回家的路上,可以冷静一些地聊聊工作学习或者交心了,齐清诺甚至预想明天之后,那些人又会把杨景行吹到什么高度:“……坦白说,往往超过我的预期。”
杨景行不要脸地幸福:“你这是当局者迷。”
齐清诺咯咯笑:“……早就知道自己很难崇拜一个人,没想到连你都不行。”
杨景行笑:“有这句话就够了。”
齐清诺叹气:“可能是因为我妈的教育。”
杨景行说:“我太喜欢这个教育成果了。”
齐清诺笑笑,又猜测:“也可能是不服气的逆反心理。”
杨景行一惊:“你又不是秦蒙礼。”
齐清诺点头:“你刚完成《就是我们》的时候,我就预想过我们会被拿来比较,那时候我相信坚信自己不会在意,那时候我也愿意承认你或许很特殊……我们第一次手牵手走在学校的时候,我也相信自己不会在意可能会发生的闲言碎语。”
杨景行自卑:“我就没预想过。”
齐清诺笑:“没用,我想了但没做到……如果我是旁观者,我也会觉得我在意别人说我攀附你是一件特别愚蠢的事!”
杨景行放慢了车速,很惊讶:“……这个世界上说什么的人都有,易半也说我攀附你,我当时就想,恋人本来就互相攀附的,只不过我是单方面的,好了,现在是互相的了。”
齐清诺嘻嘻笑:“我确定我是真的爱你,不然肯定受不了……不过如果不爱你,我也没这困扰。悖论!”
杨景行点头:“同病相怜,我也有困扰了……怎么办呢?怎么让诺诺做到她本该轻而易举理所当然做到的状态呢?”
齐清诺却又说:“其实我现在很幸福。”
杨景行停车伸手:“我要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