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突然痴痴的笑了,他看着夏枯草道:“真的毫无畏惧?”

夏枯草眨眨眼思考了一下道:“你有更好的建议?”

子轩摇头:“没有!”

“那你还废话,我脱你也脱,里面都有衣服,谁也不吃亏。”

“你这想法倒是脱俗!”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夏枯草说的气吞云天,悲壮的很,像是赶鸭子上架,乐坏了子轩。

夏枯草瞪他一眼,不知他为何如此开心!

夏枯草见旁人都脱去了衣服,她丝丝粘粘的不想下手,不知何时陆无双蹭到了她的身边道:“你不介意吗?”

她的眼神很是委婉,带着一股稚气,看她未动手也是犹豫,夏枯草点点头:“介意又如何,天夫应该自有道理,既然下定决心前来学艺,老师教于此,又何故抵制?”

陆无双低下头双手搅着有点不安:“在我们那里,女子未出嫁,出门都要蒙着面纱,更何况脱衣,所以我有些害怕。”

夏枯草微惊:“你出门还带面纱?”

陆无双点头,也有点好奇:“你们那里不带吗,我自出生就在陆家庄,从未出过远门,这一次也是父亲亲自送我来的。”

夏枯草看她有些伤感,没想到是如此单纯的姑娘,夏枯草拍拍她的手道:“无妨,我们去跟赵师兄商量不脱外衣看如何?”

陆无双眼睛突然亮了,点点头,非常急切,夏枯草想她可能见她也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所以同病相怜才主动和她搭话吧,唉!

思及此,夏枯草赶紧绕过去拍了拍赵师兄的肩膀笑着道:“师兄,打扰一下!”

赵长兴问道:“师妹有什么事?”

夏枯草迟疑了一下道:“无暇山自古收徒之女子,有无下山还嫁人的案例?”

赵师兄思索一二点头:“有,无暇山并无规定男女不可婚嫁,只不过婚嫁就得下山别过师门,因为婚嫁之后法术再难进展,也不需再留在山中,就成为了外门弟子。”

夏枯草惊喜的拉住赵师兄道:“那就是说有可能哦,你帮我们跟天夫求求情,陆师妹家乡习俗是女子出门都得带面纱,那当众脱掉外衣可能会让她从此有心理阴影,更何况她有可能回门嫁人,不到非不得已应该用不着逼她做这样的决定吧。

而且我们初来乍到,确实还不适应这样的训练程度,心理压力很大,但又不想半途而废,还请师兄帮帮忙!”

赵师兄看向陆无双,而后点点头道:“既如此,应该也无妨,天夫让你们去外衣,不过是怕你们从水中起来过于寒冷,一时半会无法恢复神志,你们若坚持不去,他应该不会再说什么。”

夏枯草大惊失色:“我们是要下水?”

赵师兄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夏枯草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陆无双的身旁,看着陆无双道:“脱不脱都可以,不过,我劝你脱。”

“为何?”陆无双眨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眸看着夏枯草,疑惑满满,夏枯草指着那潭水:“进去泡澡,出来还有命么,你不去外衣,会冻死的。”

陆无双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夏枯草都感受到了她的绝望,甚至看到了她的眼泪,她哭泣着道:“何故……如此?女**寒可是大忌!”

夏枯草也不再多想,这件事无可避免跟着旁人去了外衣,陆无双满眼无奈,只能跟着夏枯草一起做。

天夫见众人都准备好了,便道:“先在岸边做三组热身运动,长兴,你来教他们,做完之后直接下水,泡半个时辰。”

夏枯草差点站不稳,半个时辰?

人群中炸开了锅:“什么,下水?”

“怎么可能,这么寒冷,看到那冰渣没有,进去还有命出来?”

“妈妈呀,这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难执行的一件事了。”

“外面飘着雪花,我们却要泡寒谭,我好想念我母亲的烤红薯,热康巴。”

“我也是,每年下雪,母亲都会给我治一件狼毫,可暖和了。”

“再喝一碗热汤,简直是人间美味,现在才发觉母亲的好,以前在她身旁,这不让做,那不让做,总觉得烦,觉得她嗦,如今想听也听不到了。”

“老兄,说的我都想哭!”

天夫突然大喝一声:“大男儿,志在四方,嘀嘀咕咕些什么?”

赵师兄赶紧召集众人道:“全部过来集合做热身运动,要做好一点,否则下水容易抽筋,可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师兄和你们一起下去。”

“师兄也下去?”

“当然,一年四季,晨昏之际我都会来这寒谭,一来神清气爽,二来,强身健体,三来抛开凡尘静心修炼,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感天悟地,这可是我一天中最享受的事。”

众人差点惊掉下巴:“师兄,现在可是刀枪不入?”

“那倒也未必,邪恶怪祟刀枪棍棒难近身而已。”赵长兴说的含蓄,却给了众人很大的勇气,开始排成队来做热身。

夏枯草做的极其认真,这寒冰之水,可不是闹着玩的,半个时辰冻成僵尸都有可能。

做完热身,赵师兄率先走进了水潭之中,他进去之后只露出了一个头,其他尽数没入,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岸上的人都不在了。

夏枯草的脚在一边试了一下,冷的一个激灵又缩了回来,陆无双在一旁也试了试,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夏枯草吞了一口唾液为了给她打气,硬着头皮一脚踩了进去,硬是忽略了自身感受,虽然牙齿都在打颤,她还是伸手对陆无双道:“别……别怕,一开始凉……等,等一会就不凉了。”

子轩突然回头义正言辞的道:“夏枯草,你在说什么鬼话,不要骗人好不好,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凉不凉的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

夏枯草猛瞪他一眼,用手突然拍打了子轩旁边的水,水花四溅,落得子轩满头满脸,惊的他哇哇叫。

夏枯草怒目:“让你多嘴。”

若风在一旁哂笑:“二哥,可爽?”

子轩杀人的眼神飘过去,顿时若风身旁水花四溅,落得和他一个下场,子轩顿时解气,不忘讥讽:“你可爽?”

若风原本扭曲的脸庞突然释怀:“爽,真爽,赵师兄都如此享受,怎会不爽。”

旁人嘲笑他:“爽,你就只露出脑袋,快点,快点,下水去吧!”

有人拽住了若风的胳膊,这下急得若风大喊:“大哥,大哥,救我!”

赵云立刻狂奔过来,夏枯草在一旁乐了,陆无双不知是被子轩刺激还是怎样,真的自己下了水,那小脸愁的再也舒展不开。

天夫站在岸边沉声道:“不可追逐,不可嬉戏,且以端正的态度对待之,长兴便是典范,如此灵气才会汇聚,静脉才会疏通。”

大伙立刻不再做声,夏枯草用了很大的勇气做了下去,只露出一个脑袋出来。

天夫在旁边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器不是指手中的武器,而是指健壮的身体,试问,一病儿手拿板斧可砍得动一根木材?相反,一健硕之人,若想取得木材何须板斧,徒手劈柴者比比皆是。”

夏枯草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说的也是,天夫见众人入定再道: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外,始于足下,切不可小看如今走的每一步路,如今的每一步路都是在为你们的将来添砖加土,未来方可高耸入云,站于山巅,不会颤抖,不会怯弱,腹有诗书气自华,腹有实学闯天下。”

夏枯草不禁为天夫点赞,在如此严寒的情况下,他的每一句话就像温暖的开水暖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人不得不坚定,必须这么做,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刚刚还冰冷的水,此刻似乎被大家的体温温暖了,变得不再那么严寒了,真是奇怪。

从一开始下水毫无知觉抖如筛糠的身体,变得慢慢有了知觉似的,血液流回了心脏,又从心脏流到四肢百骸,夏枯草感觉活过来了,而且这水让人十分舒爽。

天夫在岸边打座,旁边插着香炉,香炉里点着计算时辰的香,烟雾撩撩,平添生气。

夏枯草感觉手似乎被谁碰了一下,仅碰了一下又没了动静,嗯?是水下有鱼?

夏枯草疑惑不已,不能吧,这水如此寒冷,什么鱼这么大的寿命,能在此生存?

夏枯草用手试探着在周围摸了一圈,没有,周围都是水包裹着,空荡荡的。

她看了看旁边的陆无双,脸色煞白,嘴唇都变得乌青,应该是还没缓过来吧,她也帮不了她,只能自己挨过来了。

想着可能真是鱼,便又闭上了眼睛,入定。

不一会手又被碰了一下,这一次比较明显,水上还有一丝波纹,夏枯草随着波纹看过去,那波纹在她和一位师兄之间,那位师兄就是上山站在她前面的那位,他在她的斜后方,此刻正微笑着看着她。

夏枯草惊讶,她扭着头不太明白,师兄在笑什么?好像他不是那么友善的一个人呢?

这笑容有点令人惊悚,突然那师兄在她看着的情况下又触碰了她的手,这一次很真实,因为她从水下看到了他伸过来的手,他握住了夏枯草的手,并挤了一下眼睛,他在抛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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