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底下站着一个男人,他双手环胸,慵懒的靠在树干上,全白的衣服衬的他似不食人间烟火,头发前端挽着髻,后背批散着。

五官俊美,阴柔中并发着刚毅,那浓墨重彩的眉毛,似水一般的眸,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棱角鲜明的嘴唇,一头墨发在清风中微扬,整体凑起来就像从画中走出的亭亭玉立的美人。

男人正看着夏枯草,夏枯草的心禁不住的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他的眼神好温柔,他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呢,天啦,不得不承认,他这一副好皮囊简直比我还要俊美,啊,我不行了!”

最要命的是心随意动,夏枯草想到这嘴角流下了可耻的哈喇子水,这是夏枯草活到这么大从没有想过的事,她从没有见过的这么俊美的男人。

只是那男人的眸瞬间变得犀利,刚刚还似水的柔情此刻已经变成海中深蓝色的风暴眼中有冰雪在凝聚,连身子都不再慵懒,站直了看着夏枯草,很显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

夏枯草见他变了脸色,胆颤心惊手指搅在一起心想:“完了完了,是我这太明显的花痴症状惹怒了他,遭到了他的厌恶吗?”

刚说了一个“我”,正准备开口解释,没想到他默默地背过了身只留下后背给夏枯草,看不见表情,只听得见他说的话,声音悠扬悦耳,恢复了一丝冷漠,他问夏枯草道:“你能看得见我?”

夏枯草本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他又主动开口和她说话了,刚刚的忐忑早已经抛到了一边,她高兴的跑过去站在石寒水的面前,天真的眨巴着大眼睛,猛地点头很肯定的道:

“你是人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看不见你,对不起啊,刚刚我太激动,表现得有点二,请原谅,我没有别的意思。”

石寒水眼眸瞬间绽放蓝光,蓝光转瞬即逝,快的夏枯草都没留意到,石寒水摇摇头,内心受到了冲击,这个女人确实是人。

那为何鼠精都看不到他,而这个女人能看见他?他可是用了障眼法,除了法力深厚修为比他高的仙人才可以识破他的障眼法。

“你真的能看见我?那我说的话你也可以听到?”

石寒水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听得到,听得到,声音真是太好听了,你还想问什么,尽管问,我都可以回答。”

夏枯草花痴的根本听不出来他的弦外音,只当他是多问了几遍,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面对着这笑嘻嘻,眼冒星星目不转睛的女人,石寒水只好点点头,这么问应该是问不出什么了,只是这女人为何突然变得这样痴呆?

搞不懂的石寒水也不想搞懂,简单粗暴,手一挥,面前的女人双眸一闭,软倒在地,躺在枯树叶间。

石寒水看着地上的人,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虽然不清楚你的来历,不过这一段你还是不要记得为好,我本不该擅自出现在你梦中,不如就让这一切回归正轨。”

说着石寒水食指点着夏枯草的额头,刚刚发生的事如倒带一一在眼前略过,这段记忆迅速被删除。

石寒水站起身,四处回顾,没有人,还是没有人,他拿出身上的鼎,鼎纹丝不动,没有一点三世川穹的气息。

石寒水皱起了眉头,突闻阵阵香气自河边飘来,石寒水朝着香味来源处,走了两步,就见回归正轨的夏枯草坐在锅炉边使劲扇风。

刚刚那段已经忘记了,她像往日一样过起了小日子,石寒水不禁好奇,她往常的日子是怎样的?

停下了脚步,开始了探索,石寒水落坐在一颗古树的树叉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

微风阵阵,裙角微扬,香气随着风四面八方的飘荡,即使她用东西蒙住了缝隙,依然挡不住美味的传扬。

揭盖的那一刻,石寒水的喉头自然的咕嘟吞咽了一下,这是条件反射,可对于他来说,只需要日月精华即可,并不需要这大鱼大肉的补给。

大鱼大肉还会影响到他的正常修炼,难以将自身的浊气排出,浊气不出,精华不进。

地上的女人可管不了许多,像头饿狼,抱着骨头啃的非常仔细,骨头缝里的一丁点肉都能吸出来,这个吃相不禁让人胃口大开。

石寒水便闭上眼睛,伴随着女人的吸拉咀嚼声打坐修炼。

直到这暴风雨似的吸入没了动静,林子里安静了起来,石寒水才睁开眼睛,四处一瞄,这才看到大石头上躺着一个人。

她睡着了?可就在此时,石寒水感觉周身气流涌动,迅速集结在某一处,待他反应过来,那气流已经直冲夏枯草而去。

石寒水本想出手阻拦,可转念一想,这是她的梦境,并不会发生什么真实的为难,不必出手,不能打乱她的梦境。

石寒水轻轻地坐回原地,只见那气流在夏枯草的上方盘桓了两圈,一头扎进了她的身体。

石寒水皱起了眉头,这是魔镜?

不一会从夏枯草的身上冒出了一股烟,一个水滴凝聚而成的小人,开始了它的表演。

夏枯草也慢慢地坐了起来,盘腿在一旁看着,石寒水看她像是迷迷糊糊的,这一招一式都是千变万化的功力。

这水滴小人动作到位招式多变,对于热爱武学的人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可是夏枯草却无动于衷,甚至懒得伸一下胳膊和腿子。

石寒水专注的看着这水滴小人,心里却惊奇万分,这个东西既不是人也不是妖,体内也没有七魂六魄,却有着强大的凝聚力。

这是谁?这个女人的身份简直成迷,她首先看到了用障眼法隐藏的他,后又有神秘力量传授武功。

这巫族圣女难不成不是随机的,而是有一定的玄机?

石寒水正思索间,水滴小人已经化成烟不见了,夏枯草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她打着哈欠拍拍嘴巴,张开胳膊伸了个懒腰又躺下睡着了。

石寒水在树上坐了一夜,看着夏枯草在石板上睡了一天,她的梦没有断过,一直在睡,除了水滴小人,其他没有任何异常。

天蒙蒙亮时,石寒水不得不走出夏枯草的梦境,夏枯草是在碧晨的轻拍下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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