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崇祯死后,弘光帝上位,重新启用刘肇基当总兵,刘肇基也不负重托,最后与史可法保卫扬州而战死。
这会没有弘光帝,刘肇基还在这里干着闲职。
左良玉听到刘肇基请自己吃饭,第一个感觉就是不想去。
他和刘肇基又不是很熟,两人关系也不是很好。
但转念一想,丁毅让各路总兵进京,刘肇基也算总兵级,他居然没去京城?
如果有人跟着他一起对抗丁毅和朝廷,左良玉当然很高兴。
但左良玉是个聪明人,并没有马上答应。
想想明末那么多总兵,只有左良玉在外面天天打农民军,越打兵马越多,每次犯错都没事。
其中好几次都是抛弃友军先逃,连累官军大败,朝廷都没处置他。
这就知道左良玉比起明末其他总兵,绝对是老油条一个。
他也不急着进城,派出几股亲兵,到城中打探消息。
没多久,消息回来了。
南京城没有丁毅的兵马进来,刘肇基之前也接到圣旨要他去京师,刘肇基也抗命,暂时没去。
“哈哈,走,去会会刘提督。”左良玉闻言大喜。
当天下午天黑之前,他带了部将吴学礼,一队亲兵五十人,分坐五条两百石小船,带了几十匹马,绕过黄蜚的战船上岸。
左良玉自己也有好多水师,这会一路看过去,黄蜚更多的战船,足足数百艘,非常壮观,不由有点眼红。
“左公。”副将吴学礼小声道:“黄蜚怎么这么多水师?比咱们还多?”
“大明的水师除了福建和广东还有山东的,都在他手上了。”左良玉沉声道:“他提督“关辽通津淮海江镇”你数一数,多少镇的水师在他手上?”
“这么多水师要经过咱们武昌?”吴学礼有点担心。
“无妨,岸边都是咱们大炮,让他们排成一列,慢慢进去,他们敢不听?”左良玉胸有成竹的道。
而且他本人对水师并不看重,水师在他眼里,主要还是运兵用。
他不信黄蜚两万兵马敢动他百万大军。
上岸之后,众人纷纷上马,赶紧往大教场。
还没正入进入大教场,突然前面就传来阵阵的练兵声。
“哗哗哗哗”
声音还非常密集,也很有节奏。
等他们跟进了,声音更加的清晰。
“大教场还练兵?”左良玉不敢相信。
明初开国和中期时,这边的确是练兵的地方,巅峰期在洪武四年,仍然有二十多万兵马,包括有名的神机营也在这里。
随着朱棣迁都北京后,这边慢慢裁减,官兵最低降到两万多。
但到了明末崇祯时期,因为屡次对农民军用兵,大教场的驻军被大量抽调,包括左良玉军身边的吴学礼就是大教场出身,也是他这次为什么带吴学礼过来的原因。
一年多前,左良玉最后一次来抽兵,这边就余下两千多老弱病残。
难道现在又有新兵来了?
他和吴学礼对视一眼,相互都有点吃惊。
等他们快马往前,看到大教场大门时,发现门外还有守军,而里面的声音更清晰。
“来者何人?”就在他们几十骑冲到大教场外时,铮,铮,对面纷纷拔刀。
“大胆,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宁南伯,平贼将军左公,还不拜见宁南伯?”吴学礼破口就骂。
守军闻言惶恐,纷纷跪下:“拜见宁南伯。”
“哼。”左良玉冷哼一声,一甩马鞭,冲进大教场,也没空和他们计较。
部下纷纷跟着冲了进去。
刚进大教场,嘶,左良玉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大教场的操场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
现场好像十人或二十人一组,有的一排,有的两排,在各处走来走去。
还有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所有人的两腿中,有一条腿上会绑红布之类的。
然后就是各种呼喊。
“齐步走——”
“左右左,——左右左——他娘的,你左右不分,绑红布的是左。”
“立正——稍息——”
“跑步——走——”
“121——121——”
左良玉他们看的目瞪口呆。
这大教场最多可以同时容纳五千人在一起训练,现在他看过去,至少也有三四千人在。
“好家伙。”吴学礼大喜道:“刘肇基在练新兵了?左公?”
他看向左良玉,左良玉也大喜,等刘肇基练段时间,就找个借口全部要走。
他骑着马在现场转了转,发现全是精壮,在他营里,都能当精锐用。
现场除了在练兵的人,还有一队队巡逻兵在四周走动,全部披甲势锐,看起来也很精锐,估计是怕有逃兵什么的。
左良玉上前拦住一队巡逻兵:“你们都是刘提督的部下。”
“我们是黄蜚黄总兵麾下。”这队巡逻兵道。
“哦,这些新兵来那的?”
“从黄总兵水师中挑选出来的。”
左良玉和吴学礼对视一眼,原来是黄蜚的兵马,不过黄蜚还是要去湖南打张献忠吗?等他走了,咱们抢过来。
两人会心一笑,也不管了,快马加鞭往大教场北侧的都指挥使司署去。
刘肇基平时办公地方,就在以前的都指挥使司署。
到了都指挥使司署门口,又有卫兵守着。
这会左良玉的五十个亲兵也不能进去了。
左良玉大摇大摆,带着吴学礼,又点了两亲兵,大步走进去:“刘提督呢?”
“在里面等左公。”门口一个军官媚笑道。
这人看起来面生,但一脸谄媚,带着讨好的表情,左良玉满意的向他点点头,四人鱼贯而入。
等进了主厅,就见里面有三四个人在。
其中一个正是刘肇基,另一个好像是黄蜚,还有两个不认识,但看穿着,最少也是游击以上。
“左公来了。”刘肇基喜道。
“刘提督,这位是黄总兵了?”左良玉和吴学礼也上前打招呼。
刘肇基没介绍另两人是谁,左良玉觉的另两人级别不是很高,也没在意。
他进来就单刀直入:“吃饭就免了,有什么事,现在说了罢,是不是进京的事?”
刘肇基点头道:“月中镇北王传旨让咱们进京,左公怎么现在才来?”
“他娘的,丁毅算什么东西?本伯给他面子肯进京就算不错。”左良玉冷笑:“本伯武昌百万大军,他叫本伯带兵进京,这百万大兵,如何行动?”
“路上的粮饷谁负责?”
吴学礼也笑道:“刘提督也不是也没去吗?”
刘肇基脸色尴尬,抬头看另两人一眼。
另两人还没说话,他们身后,正厅门口处突然有人笑道:“若不这样,怎么引你过来?”
两人回头,正是刚才门口一脸谄媚的青年军将。
哗哗哗哗,外面此时传来大股兵马披甲执锐冲进院子的声音。
“特娘的。”左良玉魂飞天外。
他身后两亲兵立马拔刀。
突然就见前面两青年同时手一抬。
簧轮枪直接对着他们,砰砰,两声铳响。
两亲兵当场倒地。
“嘶”吴学礼又惊又怕,一手按在刀上。
“谁敢动?”刘肇基怒吼。
吴学礼手按在刀上,终究没敢拔出来。
他这么一愣之际,对面两青年冲上来把左良玉往地上一按,卸剑,双手反绞按在地上,转眼间就把左良玉控制住。
这左良玉也四十多岁的人,身体又不好,历史上也没坚持多久,明年就病死了,毫无反手之力。
但他被按住后,还在破口大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太子少保,平贼将军,宁南伯,拥兵百万,谁敢动我?”
“叭”左良玉还在怒吼,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大厅里瞬安静下来。
他惊恐的看时着打他的人。
正是刚刚外面媚笑的男子。
“老子是新任南京总兵肖永秋。”肖永秋狞笑:“左良玉你拥兵自重,不听朝廷诏令,王爷有令,就地处斩。”
“你们——我不是进京了吗,进京了吗——”左良玉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先求饶:“饶命——”
但不等他说完,肖永秋大手一挥:“现在进京晚了——拖出去,斩。”
马上外面有两旅顺的兵士进来,把左良玉像死狗搬拖到外面,就在院子里,扑哧,一刀砍下了脑袋。
从左良玉进门到被砍,前后不到两分钟。
这变故来的如此之快,吴学礼都没回过神。
直到看到左良玉血淋淋的人头后,他才恍然大悟。
“当”他先扔掉配刀,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末将等都是听令从事,不是我们不想进京,是左公——左贼不让啊——”
肖永秋笑眯眯上前扶起他:“吴副将快起身,王爷说过,只杀首恶,决不诛连。”
“只要诸位愿意帮王爷办事,咱们都是好兄弟呐。”
吴学礼这次听的清清楚楚,当场痛哭,磕头喊道:“末将愿为王爷效力,万死不辞。”
六月初,黄蜚带一万五千水师,顺江而下,借道武昌去岳州。
吴学礼先上岸,没多久,联系到自己的亲兵,突然发作,攻占守江的炮船。
黄蜚带船长驱直入,兵马紧跟着上岸。
武昌的明军这才发现对面不是水师,而是肖永秋的精兵。
左梦庚被肖永秋兵马找到时,还在屋里下小妾快活,根本不知道外面翻天覆地了。
肖永秋拿下武昌后,和左梦庚原历史降满清一样,从23位总兵中,挑选了李国英,卢光祖,徐勇,金声恒,张应元,吴学礼这几个比较能打的,其余的总兵和军将俱遣散,号称八十万大军更是只留四万,百姓和散兵大部份都被迁往京城附近的北方地区,囤田居住。
此至,从丁毅进京到六月,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大明境内所有军头,带兵总兵,几乎被清扫一空。
只余西部和广东福建还有部份。
大半个大明,已经到了丁毅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