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尔达哭丧着脸把头剃了,伪装成了一个喇嘛,然后出使河套的时候。

无锡的东林书院里。

临时搭建起来了一个讲台,上面排了几张长条桌子,还有茶杯,茶水。

朱慈烜坐在席间的中央。

此刻的他,身穿着一身儒衫,头上戴着四方巾,显得是儒雅异常,像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书生,而他的身旁,除了身穿着生员服的缪国涛外,还坐着一员壮汉。

这壮汉满脸络腮胡,一对虎目,瞪的老大,一双剑眉眉毛又粗又浓,一根根眉毛,犹如戟林般倒竖起来,不只如此,这壮汉的脸上,还都是横肉。

看的是在场的一众人脸上的肌肉直抽抽——这位壮汉不是旁人,正是咱大明朝的新任衍圣公孔胤植,昨天刚刚赶到东林书院!..

对东林书院内的甄别清洗,已经完成了,速度那叫一块——能不快嘛,三成指标啊!

谁也不想被弄到这三成里面!

虽然朱慈烜已经明说了,只诛首恶,不乱杀人。

但被发配到台湾开荒,那跟死说实在的,真心没多大区别,甚至还不如当时就被砍了脑袋呢!

所以,眼下站在东林书院里面的,那可都是咱大明朝的“忠良”啊。

一个个,甭提有多老实了!

至于没呆在这里的那三成倒霉蛋嘛?

现在大抵也已经在海上飘着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到湾湾上面,当一个“光荣”的呆湾人!

当人员到齐后,朱慈烜咳嗽两声,朝面前放着的铜皮喇叭,学着后世讲话的领导人那般。

“喂,喂!”

“静一静,静一静啊!”

当场上恢复宁静后,朱慈烜终于开口了。

“值此即将召开东林大会的好日子,本王先进行简略的说上几句。”

“东林党,本质上还是好滴,这一点,无论是父皇,还是朝廷,以及本王,都是这么认为滴!”

“只不过,混进去了一群老鼠屎,但一锅粥,不能够因为混进去些老鼠屎,就片面的否定其他大米的功劳,所以,在本王英明领导下,老鼠屎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殿下英明啊!”

一旁的缪国涛等人,纷纷的恭维着,台下的东林党人,甭管心里怎么想,但面上,也是一副恭敬。

当然了,也不排除会有人在心底里面,暗戳戳的骂朱慈烜,更不排除有人,正在家里写什么趣÷阁记,编些个“无端捏造”的“野史”,然后准备“诬蔑”朱慈烜!

但是,这一切都于大局无关了!

而这时候,朱慈烜双手向下压去。

然后道。

“今天呢,是个大日子,是你们东林中人的好日子,东林党已经进入了重新改组,一切坏分子,一切反动派,都已经剔除出去了,剩下的,都是忠良,都是我大明朝的中流坻柱,值此好时节,本王作为宗室,就不过来凑热闹了,缪国涛,你作为东林党新任魁首,上台讲几句吧!”

“是,殿下!”

缪国涛带着喜色,匆匆走上台,他发表讲话道。

“首先,我们要感谢圣上,感谢朝廷,感谢燕王,正是伟大的皇帝陛下与燕王殿下英明的指导下,引领下,我们东林党,才方可以排成完难,成功的完成一次自我之净化,实现了拨乱反正,实在了伟大的历史性转折,所以,现在请大家,对在场的燕王殿下,报以最热烈的掌声!”

空气里,是一阵的热烈掌声响起,朱慈烜一副领导人模样。

坐在那一副居功而不自傲的表情,朝身旁的孔胤植等人低声谦虚着。

当小半个时辰过去,缪国涛也不知道讲了多少废话套话后,他终于开口道。

“现在,我的发言结束,接下来由与会的圣人之后,衍圣公发表重要讲话!”

说着,缪国涛将手中的铜皮喇叭,递到了一旁的孔胤植手上。

孔胤植虽为衍圣公,但肚子里真心没多少墨水,当初能够通过挑选衍圣公的趣÷阁试,纯属是因为这家伙作弊了,此刻接过喇叭后,只听见孔胤植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道。

“俺是衍圣公,大伙呢,都是读俺祖宗写下的圣贤书的人,俺现在呢,也不废话了,扯那么些个口水话,那像个啥样子?俺带着大伙,直接去跟俺祖宗磕头,拜一拜俺们祖宗的画像,中不中?”

场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了——一群说南京官话的读书人,让他们理解中不中什么意思,还真有点为难他们,他们只是沉默着,然后同意了。

所以,不多时,大伙就被组织起来,要去拜见孔老二了!

朱慈烜也跟着过去了。

不过,当东林书院里面,至圣先师孔子的画像被两个壮汉给抬出来之后,摆在场上,准备由大伙集体列队祭拜的时候。

大伙却齐齐的傻眼了。

只见到,被挂在木架子上的画像,并非是华夏传统的那种,不太写实的画作,而是朱慈烜特意找的画家画的写实画。

原本,他是打算找几个洋人画家来画的,可是找不着——明朝这边没有啊,来华的各个港口里面,要么是一群大字不识的粗坯水手,欧罗巴好汉,要么是一群眼里只有利润的尼德兰国奸商。

传教士里面倒有几个会画画的,但朱慈烜见过他们画的画后,就觉得不妥——这几个家伙画的惨不忍睹,还不如朱慈烜随手在宣纸上勾勒出来的“小鸡吃米图”好看呢。

正当朱慈烜思考着,如何画写实派画作呢。

他的老丈人郑芝龙不知道打哪听说了这事,给朱慈烜推荐了一个他福建甫田的老乡,一个叫曾鲸的画家,这个曾鲸年龄挺大了,已经有七十多了,字波臣,画画的水平相当高,自成一派,叫波臣派,以写实著称。

所以,朱慈烜便把曾鲸给请过来,帮忙画了一张孔子画像!

也就是现在,朱慈烜他们要拜的这幅画。

这幅画有两米多高,里面的人比例跟真人没多大区别,约莫有一米八几之高,身材也颇为的魁梧,站在那跟个铁塔似的,比宫里的大汉将军看要都在威猛。

不只如此,这孔子也不跟寻找的孔子像里面画的那般,画一个老头,而是画了一个中年壮汉——以孔胤植为模板画的!

壮汉也就罢了,可这壮汉脸上络腮胡子,瞪着对眼睛,面目凶狠。

不仅仅是面相凶狠,这孔子像里面的孔子,右手持着青铜戟,左手按着腰间的青铜剑,背上也没背一筐用熟牛皮绳子编起来的竹简,倒是背了张硬弓,腰间还挂了一个装了十几枝羽箭的箭囊,可谓是全副武装啊!

这像里画的,丝毫不像是读书人该有的模样,倒像是个走江湖的陕西好汉,哦不对,孔子是山东人,应该是山东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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