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袁方问。

宋献策道:“烧了他娘的盛宝隆。”

袁方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径,一是很容易就被查出来,二是就算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们要一间被烧毁的空房有何用?”

王良逸道:“要不然我们可以从他们的货源方面着手,想办法阻断他的货源,这样,盛宝隆很快就会支撑不下去。”

宋献策道:“这好办呀,派些人假扮土匪抢他的商队。”

“这倒是个办法。”袁方很赞同宋献策的提议,他看着王良逸道道,“就是不知道盛宝隆的商队动向。”

王良逸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现在是时候发挥我们情报人员能力的时候了,也是检验我们情报人员素质的最好时机。我们在京城、开封、徐州、苏州、金陵等地都建立了情报网,只要是在这些地方出现的商队我们都能查到他们的踪迹。”

袁方拍板道:“这件事要尽快办,等你们打探到商队的踪迹,我马上派人去打劫。”

三人同时发出神秘的笑声。

翌日,袁方带着宋献策去卢象升的府上拜访,一是祝贺他乔迁新居,二是问一问卢德铨的事情。

卢象升在前厅接待了袁方,袁方送上了一张礼单给卢象升过目,卢象升看过后感激道:

“仲南真是太客气了,之前幸有你收留,象升才有了安生之地,还没来得及给予回报,你又送来如此厚重之礼,这,这叫愚兄怎能心安?”

袁方道:“年兄不必如此,你我乃是兄弟,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礼品安心收下,袁方敬重的是年兄的才学!”

卢象升把礼单郑重地折好放入衣袖内,道:“我已经跟卢德铨说好了,他完全同意把铺子转给你,只是这段时间铺子没有营业空亏了不少……”

袁方明白卢象升的意思,他忙说道:“亏多少我都负责补上,不用卢德铨出一分一毫。下午你就去都察院把卢德铨接出来,我在丰城胡同的盐铺等他。”

……

下午未时一刻,卢象升领着卢德铨来到了丰城胡同的盐铺,他们身边还跟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袁方和宋献策已经在此等候,卢德铨打开了一扇门,二个小伙计便一块块地将门板卸了下来。

袁方向店铺里面望去,店铺的门面看上去不是很大,里面却很深,他看到店铺后面还开着一扇门,门后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因为店铺里面很昏暗,所以看不清通道到底有多长。

门板总共就六块,二个小伙计三下两下就卸完了,一个小伙计跑去点灯,另一个小伙计拿了一块抹布擦拭柜台上的灰尘,擦过柜台后又将座椅也擦了一遍。

“袁大人请里面坐!”卢德铨搀扶着袁方往铺子里面走,“小心脚下有台阶。”

袁方走进铺子,一股久不见太阳霉味扑鼻而来,看情形这里似乎有一个多月没开张了,袁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四下看了一眼。

柜台的后面放有三口大缸,有两口大缸是盖上盖子的,其中一口缸没有盖子,能够清楚地看到缸内有大半缸的盐,这口缸四周的地上明显看出盐的痕迹。

柜台上面有一杆秤,还有一本账本,柜台有一个抽屉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这应该是个钱箱,主人在离开的时候已经把里面的钱全部取走了。

“仲南请坐!”跟随进来的卢象升开口说道。

“不坐了,我看一看就走。”袁方摇摇头,然后又对卢德铨说道,“这个铺子我很满意,我留下一个人与你办过户的手续,手续办完了你就正式成为我的盐铺管家。”

袁方说完就把宋献策留了下来,全权委托他办理接盘手续,因为卢德铨是免费赠送,所以不存在金钱交易,过户手续就变得很简单了。

袁方不花一文钱就得到一个盐铺,表面上看他是在助人为乐,为卢德铨免了牢狱之灾,其实就是利用权势豪取巧夺。

在这个年代,食盐是受朝廷管制的,无论产盐还是销售都在朝廷严密的监管下。

朝廷把滨海的部分人户编入“灶户”,专门生产食盐,并设置盐场。

食盐的销量决定食盐的供应量,需求量决定盐业生产的规模,并将全国产盐区,分为十个大区,如两淮盐区、两浙盐区、山东盐区等,大区之下分设盐场,每个盐场生产出来的盐,被严格规定专门供应给若干州县,这种做法叫“划区行盐”。

“划区行盐”限定了盐商的活动区间,无论买方还是卖方,如果越界,都按私盐论处。《大明律》规定:“凡犯私盐者,杖一百,徒三年。”情节严重者可判死刑。

据《明史·盐政议》指出,当时的盐商富得流油,“在广陵者不啻三千万两,每年子息可生九百万两”,有明一朝全国每年的税收总额平均才不过一千万两,可见盐商们富可敌国。

这就是袁方一定要把卢德铨的盐铺“盘”过来的原因,因为它能赚钱。

卢象升陪着袁方走出了盐铺,盐铺的门口挤了一群人在看热闹,从这些人的议论中听到他们盼着盐铺早日开张。

卢象升在前面分开人群,二人走出胡同口,袁方才问:“你这位族兄关在都察院有一个多月了吧?”

卢象升道:“可不,我们都为他急得不行,四处托人帮忙,结果所托非人,一直都没能把卢德铨赎出来,好在仲南你出手相救。”

袁方大度地说道:“此事不提了。我之所以愿意帮忙,是因为你的族兄是个商业人才,我欲重用之。”

两人边说边走,就来到了一座茶楼前,卢象升拉着袁方进了茶楼,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温了一壶酒,炒了两个菜,二人边吃边聊上了。

两人正说着话,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书生模样的人,这几个人看上去满脸的怒气,嘴里不知在骂着什么人。

这几个人在与袁方相隔五六张桌的地方坐了下来,袁方一开始没有留意这几人的谈话,他和卢象升两人畅想盐铺的前景。

由于那几个人的说话声太大了,特别是有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人,说话声整个茶楼都能听到,他说着说着甚至激动地站起身来。

袁方这才注意到说话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同年文震孟。

文震孟是同年的状元,袁方自然是认得的。

他用手捅了捅卢象升,示意他看看,卢象升也看到了正在慷慨激扬的文震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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