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了层层薄云,大地上披上了一件五彩的纺纱。
第二天壶壶自然醒的时候,才发现昨晚太兴奋,导致她把闹钟调错了。本来是六点起的,鬼知道她怎么错眼调成了八点钟的闹钟。
微信框弹出来谈羽的消息:早点在橱柜里。
简单的一句话,毫无笑脸表情。壶壶能想像出谈羽说这句话的嫌弃表情。
第一天就给了人家懒惰的映像,她真想摔了手机的冲动。
毕竟也不能怪手机,以前壶壶在家一味是如此,伸腿躺到太阳晒屁股,惯性而已。
这次,她也安静地像在自己家一样,没有人去打扰她。
壶壶开始锤头自恨了,因为她订好六点钟的闹钟是准备给大家做早点。
这下好玩了,早点没做成,她估计出了房门后也没有早点等着她了。
“嗨,忘年……”壶壶跟坐在沙发前看动画片的小忘年打招呼,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粥,上面伶仃地飘着几个红枣。
小忘年吃得很饱了,他打了几个隔。壶壶随便瞅过去时可以看见他圆滚滚的肚皮,像藏了一个皮球在衣服里。
小忘年瞪了一眼壶壶,“我不想跟坏女人说话。”
话很是尖酸,壶壶笑不出,垂着脸骂小忘年也肯定不对,站在那里跟个啥愣子似的。她只能若无其事嘿嘿了两声,垂涎走进了厨房。
反正以壶壶的性格,在别人家里才不会害羞,更何况这又不是陌生人的家,而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家。
壶壶打开橱柜找谈羽说的早点,可橱柜里全部是空碗,边半粒米的粮食都细搜不到。
“谈羽这么严肃的一个人,不见得会捉弄我吧。”壶壶心想,但是碗里面确实没有,再撇眼瞧洗碗池边立着一只小碗,里面放了个包子。
准确地说不是一个包子,因为被谁咬了一小口,里面的猪肉馅翻露出来,肉味弥漫在空气里。壶壶再多盯一秒,就会看到一只苍蝇叮钻进去。
壶壶找不到自已的那份早点,这回挺尴尬的局面。其实谈羽说留给壶壶的那份早点被小忘年给吃掉了。
今天是星期六,谈羽很早就出门了。而小忘年不用上课,在壶壶睡梦时他早把壶壶的早点吞塞进小肚子去了。
怪不得他刚才撑着圆滚滚的肚子在打隔。
壶壶出了厨房想跟小忘年打招呼问问早点的事,他没有理会她,甚至还用小孩子讨厌人的那种眼神看着壶壶,壶壶也别扭着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她心想,既然没人留早点给我,有手有脚的不至于饿死。
壶壶昂首欢进了厨房,动手自己丰衣足食!
一开始壶壶看见电磁炉便用了电磁炉煮面条,水沸了以后才刚扔下面就停电了。她走出厨房查看时小忘年正把椅子搬回原处。
不是停电了,而是被关了电源总闸。壶壶发现以后面对那个小捣蛋鬼,觉得自己的大脑系统奔溃了。
“小忘年最可爱了,你把电源打开让阿姨煮一碗香喷喷的鸡肉面条给你吃好不好!”壶壶眨眨眼睛,软语哄着比了个捧脸可爱的手势。
小忘年盯了一眼壶壶,继续走过去把椅子摆得整齐,一句话也不回答壶壶。很显然他讨厌跟壶壶说话。
壶壶买笑不讨好,踱步环视了一下房间,翻了各处的犄角旮旯,就是没看见电源总闸在何处。想打电话问一下谈羽,但是他一定在工作上忙,为这件小事情打扰他,壶壶觉得自己没用,连一个屁孩也对付不了。
壶壶又半蹲在小忘年的面前,拉着他的手笑说:“喏,你看啊,老师肯定教过你‘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古诗,农民伯伯种田多么辛苦啊!等会我的面条变黏稠了就不能吃了,是不是被浪费掉了呢!”
“我爸爸说晚起的鸟儿是没有虫子吃的!”小忘年甩开壶壶的手,眼睛瞪得跟葡萄一样大。
乍一看这个黄口小儿的话伶俐的狠劲,壶壶在心里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看哈,小虫子呢,只要是小鸟儿自己勤奋动手抓的,不管什么时候,小虫子都会有的!”壶壶才刚说完就被小忘年怼了回来。
“你骗人,像你来跟我抢爸爸的人就是大骗子,我要找奥特曼过来把你给抓走!”小忘年说完后从桌下角拿起水枪来攻击壶壶。
靠,又跟昨晚一模一样的袭击!壶壶一不防备,眼睛里被射进了水,得亏水是干净的,否则真要出事故。
她有点无语了,看着这个小忘年坏透了。
如果谈忘年是别人家的孩子,壶壶一定会这样咒骂:“什么‘忘年’,‘王八’还差不多!小王八!超级小王八!”
壶壶又转进厨房,还好她看到了救星,改用了煤气灶把面条煮好。小忘年便站在厨房门口盯望着壶壶的一举一动,灵动的眼睛转一转,坏主意开始在脑细胞里酝酿发酵了。
壶壶初来乍到的,所以对他们家的东西不是很熟悉,找一些调味料翻着翻那才能找得到。她也没有问过小忘年,她知道他不会回答的。
面条能出锅两碗呢,壶壶东瞅西望,朝碗柜最里处选了一个精致漂亮的大瓷碗,顺手又拿了一个可爱的儿童碗。于是,一份大碗一份小碗摆在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香味一下子占领了空气里的每寸罅隙。她有点得意,认为小忘年的口水已经直下三千尺了,心里肯定要对她竖起大拇指,便不计前嫌地拿了双儿童筷子递给他。
“我要吃大碗的!”小忘年冷不丁说出一句话,壶壶第一口面条刚要挑进嘴巴里,还没有吃呢,就停下来噎住了。
“喂,小东西,你太贪心了喔!肚子都撑得跟猪八戒一样大了!”
“你不要忘记了,这是我家的粮食!”小忘年叉腰放了狠话,说话的口气完全是大人的气焰。
能说是小忘年一来就抢人家饭碗吗!不过小忘年跟她讲话了呢,壶壶笑眯眯很乐意地把手中的饭碗跟他的小碗交换了,“喏,满足你。我这碗可是变态辣的,只要你能吃得下去。”
她以为小忘年会因为辛辣而拒绝会主动换回来,没想到小忘年居然大口地扒面条往嘴巴里面送。
壶壶看得呆了,很是佩服他跟她作对的牺牲。她才吃了第一口,脸颊上就溅了些面条汤水。这是因为小忘年的吃相故意地夸张,像十年的老乞丐第一次能捧到饭菜似的。
“忘年,你可不可以文雅地吃啊?你的汤水都溅到我脸上了。”壶壶望过去话音还没有落完,小忘年把一嘴的面条吸允进嘴里,又溅出了汤汁朝壶壶飞过去。
“啊!”壶壶没躲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像有无数根细刺扎进了自己的眼球,整个眼眶刺辣辣的痛。眼睛进辣椒了。
“谈忘年,你太过分了!我眼瞎了的话你来赔啊?”壶壶睁着另一只眼睛暴躁,“老虎不发威,以为你自己是兽王了!”
“我是兽王,我是兽王,我最厉害!”小忘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依旧在那里为自己的“杰作”鼓掌。
壶壶立刻跑到水龙头边,心里头又气又委屈,但是脾气来得快也走得快,处理好眼睛也就不想跟小屁孩计较什么东西了。
壶壶回到餐桌上准备重新吃面条,小忘年一句道歉话也没有,自顾自的大口吃面条。为了再次被他捉弄,壶壶立刻端着面条躲远点吃。
“算得亏你遇上的是本姑奶奶我,要是换做其他人,你早没小命吊弓弦上!很危险的,知道不,以后这种事情不能再干了!”
…
壶壶对小忘年叽里呱啦地说教,可忘年一句话也不说只盯着壶壶,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她也知道他有敌意,肯定是听不上去的,索性不白说了,等会面条都冷了呢!她挑起面条往嘴巴里塞,咀嚼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哇!呸呸!”壶壶跑到垃圾桶里吐了出来。因为面条被人添加调味过,就面条变成了怪异的味道,让壶壶很是受不了。
小忘年很开心地端碗跑到壶壶旁边欢呼,“喔,喔,有人吃不了早餐喽!”说完又自己扒着面条滑溜溜地吃给壶壶看。
“小坏蛋,你又搞了什么鬼!”壶壶气急败坏地问,一波三折煮出来的面条还没怎么享受,就浪费掉了。
小忘年吸完面条后朝她吐了一个鬼脸,“就不给你吃我家的饭!”因为他的小手没把那么大一个饭碗端稳,清脆的“啪”一声,瓷碗摔成了一朵花,谁也没吃成面条。
小忘年因为自己失了手,悻悻地拿出扫把处理饭碗的残骸。
这倒让壶壶很意料,以为他会惹了祸就跑。
可是谁想到下一秒小忘年“机智”地祸水东移,他拿扫把头对着壶壶,指说:“你闯祸了,你把我爸爸最爱的陶瓷碗打碎了,等会我爸爸回来了我要举报你。”
壶壶目瞪口呆了,“喂,小忘年,你有没有一点道德心呀!”
“就是你打碎的,因为我爸爸知道小孩子吃饭不用这么大碗来装!你完了!”
壶壶不在意,心想一个碗就是一碗喽,又不需要百千来块,去超市买回来赔给你爸爸还不行啊!
“好,既然你不给我吃你家的饭,等会我从超市回来的话你也不要馋嘴我的零食!”壶壶说着就拿了张红钞票往小忘年面前显摆就洋洋得意地出门了。
很快,壶壶拎了一大袋零食回来,里面真的并着一个大瓷碗,虽然跟打碎的那只碗差远了。她累得喘气呼呼,额头上像着了大火,炎热地冒出汗滴。
“叮咚!”
“叮咚!”
“忘年,开门。”
“忘年!”
…
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的预兆。
壶壶没想到吃了闭门羹,刚才应该要把钥匙再出门的,她徒劳地加按了两门铃。
里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小忘年往猫眼里做了一个鬼脸。
壶壶无奈了。
她便坐在门口困等,一等就直到谈羽下班。
谈羽也是懵看着提一兜零食打瞌睡的壶壶。
壶壶先站起来悻悻地跟谈羽打了招呼:“喔,那个,我是去超市刚回来。”
谈羽也猜出了个大概,知道忘年故意不给她开门,进了屋子后,大家也没说什么,小忘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谈羽走到厨房放下手中的食材,眼睛一瞄见垃圾桶里的碎片,立刻黑着一张脸出来:“是谁把我的珐琅彩釉瓷碗打碎了!”
壶壶还没有说话,小忘年就竖起手指指向她,眼睛不带眨地说:“是这个‘讨厌阿姨’早上用它来装面条,被她打碎了!”
甩锅不算还加了个外号。讨厌阿姨?
壶壶瞪大了眼睛看着撒谎不犹豫的忘年,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还懂得先下手为强,壶壶就算有十张嘴巴她也辩解不清了。
“喂,小屁孩,你可真会赖人啊!”壶壶自然不承认,因为谈羽那张臭脸有很严重的发飙征兆。
但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谈羽开口说话的时候是很平静的语态。
“忘年,是你打碎的吗?”
小忘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低着头拨弄手里的魔方,把那些整齐的颜色打乱,喃喃说:“不是我打碎的。”
语气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个字完全听不清。
谈羽知道小忘年说谎了,黑着脸着重又问:“你再说一次,是不是你打碎的。”
小忘年垂头下去,那张愧色的小脸都快要跟衣服贴搭在一起了。他说不出话,魔方也不玩了只捏紧着衣服,眼泪下一秒就跳出来,说了句“爸爸是大坏蛋”后跑回了房间。
壶壶在旁边突然被忘年的话吓到了。她瞅了一眼谈羽糟糕的脸色,摸摸短发挤出笑容说:“你这儿子,真够调皮的哈。”
“不是调皮,而是有妈养没妈教。”
谈羽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嗐,小孩子嘛,谁还不是撒着谎长大的。”壶壶随便说了一句话。
“你看,这就是我们意见不和的第一件事情。”谈羽说完后径直走进了厨房。
壶壶转在原地转了一下眼珠子,“什么鬼喔?”随后巴巴跑去转在谈羽身边,跟着他在厨房里面打下手。
“我来帮你切胡萝卜哈!”壶壶说着就拿起砧板上的菜刀下手。
谈羽斜了一下眼睛说:“你没有洗手。”
“喔。”壶壶吐了一下舌头扭开水龙头冲了一下手,又重新开始切菜。
“你的手没有洗干净。”谈羽又瞅了一眼。
壶壶没有说话,再随便冲了一回手。
他直接不看了,听见即开即停的水声后又说:“还是没洗有干净。”
“喂,整天看你一副苦巴巴的模样,你倒是听挺折磨人的嘛!”壶壶放下菜刀,张开双手十指来瞧,“这么洁白无暇的双手,哪里还脏呢!”
壶壶说完后刚要准备切菜,就被他抓向水龙头,抹上洗手液,“洗手不是随便冲冲就可以了,十指交叉仔细摩洗,一双没有洗过的手有八十万个细菌,根据美国研究表明,女性手掌的细菌比男性更为繁多。病从口入,你不洗干净,这八十多万个细菌会全部进入你的嘴巴里。”
“进了嘴巴不是跟着翔拉出来了!”她小声嘀咕地说,把手里面的泡沫摩擦得更丰富了。
“还有你的指甲该剪了,以后不要涂指甲油,你不知道这叫‘指甲漆’吗?”他冷冷地又补充了一句话。
壶壶呆了,自己的指甲不算长,而且图的指甲油也不是五颜六色的美甲艳丽之类的,只是稍稍上了点透玉色,让指甲更显得红粉剔透。也亏得谈羽好眼力,能看出这层指甲油。
“喂,这不,这样挺好的呀!”
壶壶的话落完后他马上接上,“首先一个指甲里有三十八亿细菌,指甲一生长细菌也会跟着增加。其次你涂抹的指甲油里面含有甲醛,丙酮,钛白粉等有害化学物质,对人体的各个器官系统都有损害,涂指甲油过长会引起指甲钙质层变薄,长期下去会影响血液以及呼吸系统。另外危害不只是你一个人,你十只手指上的指甲油有百分之十的概率会脱落到饭菜里,吃进嘴巴里的东西不是开玩笑的…”
“好了,好了!”壶壶不由得反感这样的“医式教育”,鉴于对方不只是医生的身份,她肯定是屈服的,“我把它卸掉就是了,医生的嘱咐就是这么细微无至!”她说完把手从水龙头挪开甩了一下水珠子,拍了拍谈羽的肩膀,留下了一个巴掌大的水渍。
今天的晚餐,是谈羽跟壶壶两个人准备的。壶壶有机会沉冤昭雪,把小谈忘年打碎碗的那些事情慢慢说来,还让谈羽不要生气。但是壶壶的话多余了,得知真相的他已经不生气了。
也是,儿子什么样老子最知道。壶壶本来想插进小忘年的话题,可谈羽似乎不是很喜欢谈那对母子的事情。壶壶一看他刻板的脸庞,感觉自己再多问几句就会被这个主人赶出去,她便在大战厨艺的谈羽身边打下手,香味逐渐填满了厨房。
各种常见的食材到了谈羽的手里就变成了舌尖上的美味,不亚于米其林三星厨师的厨艺。壶壶还没想到谈羽那一双厚实粗糙的手掌不仅会治病救人,还会做出香喷喷的菜肴,不愧是当爹又当娘的人。
“啧啧,谈羽,不错嘛!有两下子,我还以为你只会做一些勉强能入肚的家常菜呢!”壶壶贪吃地拈了一块刚出锅的排骨往嘴巴里送,因为烫嘴不小心掉到了地板上,壶壶又重新拈了一块吹呼着吃。
谈羽望了壶壶一眼,“你要知道,就你刚刚粘菜的动作换做是忘年在我面前,他都不敢往盘子里伸手。”
“你摆出什么臭脸嘛,你家里又没有什么客人。”壶壶看谈羽一脸严肃正经,调皮地把手里的油渍笑嘻嘻地抹到谈羽的鼻梁上。
谈羽站在原地什么表情也没有,要转手去拿抽纸来擦油渍时,被壶壶撩掀他的围裙帮他擦掉了,“还去找纸巾,这么讲究干嘛,接地气一点好不好!”她说完端了菜品出去。
到了吃饭点了,小忘年依然闭门不出。
壶壶歪着头机灵地去敲门,“小忘年,吃饭了,你看你爸爸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小排喔!”
里面没有声音回应,壶壶扭了一下锁头房门没有上锁便探着头进去了,小忘年盘腿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拿那些积木搭一栋建筑。
“哇,你都是三年级的学生了,怎么还搭积木呢?”壶壶凑了进去问。
“因为讨厌!”
“啪”一声,那些积木被小忘年推掉了,也没说清楚他在讨厌什么,好像是讨厌搭好那栋楼房,又好像是讨厌积木。
壶壶帮他去捡积木,捧在手里的时候就被小忘年一拍又全部散摔在地上,其中一个三角形的积木本来就有裂痕,这一摔索性坏了一个角。
“诺,这是你自己摔坏的喔,可不要赖我身上了咯!”
“也是你来了它才会坏的!”小忘年很倔强地说,看到父亲进屋来又不敢吭声了。
谈羽黑着脸跟儿子说:“吃饭去,如果不吃的话你可以选择把《全唐诗》抄一遍。”
小忘年才跟他的父亲冷着一样的脸庞坐在了厨房的餐桌上,小脚不甘心地摇摆着凳子咔咔响。
谈羽吭了一声,小忘年停止了小动作。
“嗐,你爸就是吓唬吓唬你,小孩子不吃饭怎么长得高呢!”壶壶便往小忘年的碗里夹了排骨。
“让他自己夹,没有谁是他的保姆。”谈羽扒了一口饭后说。
小忘年黑着小脸把壶壶刚才夹给他的排骨夹还到了壶壶的碗里,因为他负气地下了重手,壶壶都被他的操作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