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白色的鱼鳔自鱼腹内完整取出,赛天仙用清水洗干净,将一端小心剪开,把鱼血一点点滴入其中。堪堪装满,然后用丝线系好。

童牛儿见了不解,道:“做什么用?”赛天仙神mì

一笑,道:“救林姑娘呵。”托在手中看了片刻,道:“这便是处子之血了。”

见童牛儿似仍不明白,笑道:“怎地笨?一会儿我将这个放入体内去替林姑娘。待这鱼鳔被刺破,里面的血流淌出来,我不就破身了吗?”童牛儿这才恍然,道:“这办法倒妙。”

赛天仙轻叹一声,道:“想当年我便靠这个将处子之身卖了十几次呢。”

童牛儿最恼她提起她的过去,立时沉下脸来道:“可骗翻不少人呵。”赛天仙瞥他一眼,道:“还不是你们男人逼迫的。”

童牛儿轻哼一声,转身出房,将门重重一摔,下楼去了。

此时天已近黑,春香院上下内外点满灯笼,照如白日般亮。楼前一条街上足足围了近万人来看热闹。

银若雪在楼前椅上坐着,端盏自饮。暗想:凭林猛男儿血性,万不会看自己妹妹受辱,便拼掉性命也必会来救。可什么时候呢?真如大哥所料,该在最后时刻吗?此时已近初更,这彩球也该抛了吧?二哥三哥他们也必已埋伏好了。

放下手中茶盏,向手持彩球立在身侧的何妈妈道:“抛吧。”何妈妈应声爬上高桌,把彩球拼力扔向身后的空中。

众人一哄而起,扑上争抢,最后落入一名瘦高的中年男子之手。

童牛儿在楼上临街的半开轩窗后偷向下窥,见那男子正是身穿便装的东厂方威名下青龙营中锦衣卫。暗哼一声,心道:果不出我所料。转身出房,回到赛天仙所居房中准bèi。

赛天仙手脚绑在床柱之上,口中填入两粒胡桃,外系帛巾,正紧张等待。听沉重脚步之声渐近,守在门外的锦衣卫同来人逗趣道:“你小子倒好艳福。”那人嘿嘿笑着,推门入室,将门仔细关好插牢。

赛天仙借暗黑夜光见那人头发披散,形同恶鬼,不敢再看,把双眼闭起。想着马上就要到来的侮辱,恶心得似要呕出。

那人见房内暗黑,想点起灯火,便向怀内摸索引火之物。赛天仙听得嚓嚓轻响,接着“哎呦——”一声叫。

门外把守的锦衣卫听到皆笑,有人向门上敲着道:“小些力qì

,怎地不知惜香怜玉?”众人笑得更甚。

赛天仙侧耳细听室内动静,有衣裤滑落之声,然后便安静下来。正奇怪时,觉有一双手隔衣摸在自己ru上。

赛天仙立时紧张得手脚绷直,泪水已顺颊而下。那人却不停止,将她身上衣衫一件件剥尽。

赛天仙双齿紧咬,几欲把嘴里胡桃压得崩碎,唇舌尽被硌破,口内咸腥一片。

忽觉身下一热,一阵痛楚传遍,令她全身不住颤抖,倒比真的初夜时还疼得猛恶,忍不住拼力扭动四肢挣扎。

那人却停身不动,在她额上轻印一吻,低声道:“老婆,是我呵。”赛天仙惊得睁目,隔朦胧泪光看了半晌才认出趴在身上的正是童牛儿,骇得口中呜呜地叫。

童牛儿明白她未语之意,微微一笑,道:“你的初夜,我怎肯让给别人?”将她手脚上系的绳子松开。

赛天仙待把口中胡桃吐净,张臂紧紧抱了童牛儿低声唤道:“我的好哥哥呵,你怎地吓我?”

二人正缠绵得热烈,忽听外面人声哄闹起来。守在门侧的锦衣卫拍门道:“五将军有令,马上赶往天字牢营,有人劫狱。”童牛儿胡乱应了一声,听外面脚步声渐远。

赛天仙抹过一把脸上的汗水,道:“相公你去吗?”童牛儿嘻嘻一笑,道:“五将军不是唤我,是唤适才进房那人。”

赛天仙这才恍然,道:“可那人呢?”童牛儿道:“在床下睡觉。”赛天仙自是聪明,道:“什么睡觉?怕是永不能醒了吧?”

童牛儿笑着不答,将赛天仙柔滑身体抱紧,道:“今日便是你的初夜,以后休与我说你曾沦入过风尘,好不好?从今夜起你便是好人家出身的女孩儿。”

赛天仙立时明白童牛儿语中所指,搂住他大哭起来,道:“我自是好人家的女孩儿——这一生只得你爱恋——我这一世也只恋你一个——好相公呵——”

童牛儿为她抹去泪水,道:“再过些时日我便置一处房舍,咱们搬离这里,去过清静无忧的日子,好不好?”赛天仙哽咽着道:“自然好,那是我不敢希求的呵。”

银若雪自目送那名锦衣卫怀抱彩球走入春香院的楼门那一刻起,便莫名地烦躁起来。

正想着林猛怕就要现身,忽听身后人群哄闹成一团。有声音惊呼道:“不好了,城西失火了。”

银若雪自椅上站起,仰首远眺,见西北方的天空果然红彤彤的一片。转头问身侧的锦衣卫:“那是什么地方?”

锦衣卫沉吟道:“看方位该是天字牢营方向。”银若雪一惊之后随即淡定,重回椅上坐下。

可刚端茶盏,听身旁有人道:“五弟,天字牢营失火了。”银若雪转头见是五龙将军的二将军,本在附近埋伏的申宁,忙回道:“二哥休慌,我料这火必是林猛放的,只为要引开我们,好救他妹妹。”

申宁年纪虽长,但头大无脑,生性粗鲁莽撞,好逞匹夫之勇,却最听银若雪言语。点头应过一声,转身没入渐散人群去了。

其实银若雪心中也是没底,不知林猛这一招是实是虚。

正低头咬唇思量时,听来路上马蹄声响得急迫,有人高叫道:“五将军——不好了——有人在天字牢营劫狱——”

银若雪惊得站起,看清来人正是方威属下,奉命暗守天字牢营的锦衣卫。急道:“四将军呢?他不是在吗?”

那人不待马匹停稳,一跃而下,喘着粗气道:“有一百多人——各个武功高强——弟兄们抵不住——四将军脱身不得——带头的就是那个——林猛——”

银若雪才恍然明白原来林猛救父是真,而自己妹妹的贞操清白只得牺牲了,不禁咬牙暗恨。向身侧锦衣卫道:“放火箭,召集所有人马速往天字牢营救援,休教林猛逃掉。”

那锦衣卫应过一声,摘下背上的朱漆硬胎大弓,搭上一只绑有烟花的长箭,有人举烛点燃引信。

火箭升空后,随着一声脆响,在天空炸开一朵金黄色的火球,映在暗黑的夜空之中尤显灿烂。漫天金星如雨飞落,随即湮灭。

银若雪手提金枪,翻身上马,第一个冲出,径向天字牢营方向奔去。

林猛和一百多名黄坚老营帐下死士今儿上午便易装改容,分散混入京城里,在各处暗伏等待。

直到天色向晚,时交初更,众人才换好衣服,手提水桶木盆,怀藏利刃向天字牢营左近集结。

与牢营一墙之隔便是草料场,里面垛着百十几堆牢营喂马的草料和冬日烧用的柴炭。林猛领十几名机警之士先冲入草料场,将手中所提鱼油泼在柴草之上,一把火扔过去。

此季西风正烈,那柴草被秋日骄阳暴晒多时,正干爽。只听“轰”的一声响,火焰冲起丈高,转瞬间偌大草料场淹入一片火海之中。

此处因不是什么重yào

地方,守卫兵士甚少,怎来得及救援?只能把鸣警的铜锣敲到震天般响,招引四围众人来救。

将草料场和天字牢营隔开的石墙筑得本高,只为防火防盗。奈何此季风大,稻草又轻,被吹过高墙,送落在天字牢营倚墙而建的马厩棚顶。上铺茅草立时被引燃,烈焰升腾而起,片刻便烧到下面。厩内栓养的数十匹军马立时惊炸,嘶鸣之声响成一片。

天子死牢本是重地,规矩严格。

众兵士眼看一墙之隔的草料场起火,但不得命令,不敢擅自去救。

方威肩扛银戟,早在院中站立观看,因不明起火原因,无法判断。正迷惑时,见牢营内也燃烧起来,忙呼喝众兵士去救,但吩咐众锦衣卫严阵以待,防备有诈。

营中值守的御林军虽有百人之众,但大火借着南风蔓延翻卷,已成燎原之势,怎救得过来?片刻之后,不但马厩烧塌,连值守营房也被连累起火。

这火若烧过营房,必点燃关押囚犯的牢房。方威见形势有危,无奈只得指挥众锦衣卫一起救火。

可此时火点已多,火势又猛,凭这百几十号人怎救得灭?只见烈焰飞腾,火光冲天,数丈以外灼人肌肤。燃烧的茅草随风乱飞,如散落漫天的流萤一样灿烂。椽檩木料被烧得哔嚗作响,似过年放起鞭炮一般热闹。只听轰隆一声响,先燃烧的十几间营房屋顶塌落下去。

方威见火势愈大,已难控zhì

,再过片刻,必要烧到关押囚犯的牢房。若将其中重犯烧死一个,上面追究下来,自己万难脱得干系,无奈只得命人鸣锣示警求救。

锣声刚敲几响,已见从外面冲入百十几名身穿御林军服饰的大汉,各个手中端盆提桶向这边奔来。盆桶之内清水荡漾,撒泼得四处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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