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杀意,让鸢儿再也无可逃避。

她想过国师会杀她,却没想过国师竟然胆子这么大,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就杀了她!

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避,但是宽大的华服将她脚下一绊,摔倒在了花车的座位上!

所有的百姓都眼睁睁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圣女,如今正被一个凡人婆子,死死地掐住喉咙!

这是明目张胆的当街杀人!

可是国师却告诉他们,这是圣女升天?!

有人不忍,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一些不对劲——

圣女当众升天,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只因国师曾经告诉过他们,圣女升天需要的条件十分苛刻:第一,不能在人前;第二,必须要在国师府中的通天台上;第三,必须要在特定的时辰。

三种条件缺一不可,这也让圣女升天,更加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但是如今……

“国师,你不能如此做!圣女升天还不到时候!况且又没有在通天台,现在圣女升天是会失败的!”

一听说“升天失败”这几个字,众人的心再次动摇了。

圣女升天,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永葆太平。若是升天失败,从而引来上天的刑罚,这可是得不偿失!

“国师,快点让方嬷嬷住手!现在还不到圣女升天的时候啊!”

求饶声传来,但国师老神在在,岿然不动。

“这位圣女与之前的几位圣女都有所不同。她的道行不够,这都怪本君……”

“昨夜与上天沟通之时,出现了信号干扰,在祈福仪式开始之前,没能够找到修行圆满的圣女。情急之下,只能找到道行尚浅的鸢儿姑娘。”

“本君想着都是圣女,应该也不差什么。却没想到这鸢儿圣女道行差了这么多,险些误了祈福大事!”

“这是本君的失误……”

“如今让她尽快归天,一是为了消除上天对我们的惩罚,二也是代我向上天请罪。下一次的祈福仪式将在三个月后举办,圣女将会甄选的更加严格,也请大家监督。”

“若是圣女再晚一刻回到天宫,到时候天君怪罪下来,这惩罚嘛……”

国师的话没有说完,意思却很明确——

此刻让圣女升天,不是杀人,而是为了椒国的百姓考虑,是为了将天罚尽量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B

若是谁再敢阻挠圣女升天,便是要毁掉整个椒国的运道!

这一大个帽子扣下来,谁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纵使有人反应过来,也只能在心中替鸢儿惋惜,同时在心里默默祈祷——

下一个圣女,千万不要寻到自家来。

与此同时,花车之上。

方婆子的手劲越发大,鸢儿纤细白皙的脖子上,已然出现一道青紫色的手痕!

她已经隐约的感觉到,周围的喧嚣渐渐都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声音,还是她快要死了。

或许……这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吧。

这辈子她过得太苦了,死了就死了,她没有什么可牵挂的。

她唯一不甘心的,就是在临死之前,还没能见到兄长一面。

她更后悔,为什么没有提早识破国师的丑恶嘴脸!

也不知道椒国的百姓在国师的欺骗下,还要过多少年!

她只希望,椒国的少女们不要再走上她的这条老路……

眼前的光渐渐熄灭,她甚至能够感觉到,生机在体内一点一点地流逝。

此时此刻,她甚至开始期待国师说的那个世界。

若是她死后真的能够升上天,那就好了……

她一定要到天君面前去告状!请天君关注椒国的情况,并降下天罚!

椒国的百姓,被国师害得太惨了!

濒死之际,鸢儿用尽全身的力气,蹬了两下腿,两条纤细的胳膊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两下,试图做着最后的反抗。

但是,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身体已经逐渐变得轻飘飘的……

灵魂似乎飘出了身体之外,她好像能够在半空当中,看到万千百姓的反应——

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花车之上被人掐死。

有兴奋的,有冷漠的,有激动的,也有不忍心相看的……

她不明白。

她存于人世二十多年,从不与人为恶。可是她不明白,为何这些人看到自己死去,会如此兴奋和激动?

难道只是因为听了国师的一面之词,觉得自己死后会给他们带来无上的福气,所以才激动吗?

这是不是太愚蠢了一些?

他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今天在花车上被掐死的是自己,下一次死的或许就是他们的亲人。

甚至是他们自己!

他们固然被国师所害,可是如今却也是害她的人。

椒国的世间,纷扰、仇恨与怨气,纷纷杂杂,说不清楚。

鸢儿的身体越来越轻,似乎一阵风来,便能将其吹走。

她感受到人界的浊气,迫不及待地想要向着上天飞去。

但正当此时,却见远处有一束白光,直冲着她而来!

她躲无可躲,被那白光直击胸口,猛地压了回去!

“啊——!!!”

一声惊叫,鸢儿再次睁开眼睛,却见自己依旧身着华服,坐在花车之上。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抚住刚刚被方婆子掐住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这是……活过来了?

而刚才凶狠的方婆子,此时不知被什么东西猛然击出了两米开外,正在花车之下喷出一口老血,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

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得后退了几步!

待白光散去,国师方才发现,花车之上多了一个人!

是那个种出秧苗的男人!

“兄长——!!!”

鸢儿劫后余生,见到兄长正立于人前,护着自己,所有的委屈、怨恨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此刻她再也不需要在人前充什么坚强,只是一个需要兄长安慰的、受尽委屈的女孩。

李景天将鸢儿一把搂在怀中,轻轻抚着她颤抖的身体,安慰着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罪了。”

鸢儿,用力摇着头,正要开口说什么,一颗药丸却被塞进了口中打。很快,一股清凉的药香在口中散开,脖颈间的疼痛立马消失。

“兄长,你……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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