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传我一指相法?感受他的善意?
剁我手指头,这叫善意?
“住手!”我嘶哑地喊出声来。
金尺大师没有停下手中动作,我手指头上鲜血更多,我感觉分尸刀都要切到指骨了。
“大凡观人相貌,以骨至五行,至其面十观,骨之起初,骨节象金石……”我又一声低吼,却目眦欲裂!
金尺大师眼中迸发出一阵惊喜。
他抬手,将分尸刀挪开。
我食指最下边儿那一节,因为被切进去太多,肉都萎下去了。
金尺大师又点了我胸口好几下。
我颤巍巍的支撑起身体,赶紧检查自己的手指头。
“老秃驴,我不学你的一指相法。”
“阿弥陀佛,蒋先生,朋友之间,又怎么可以秃驴相称呼,你可以喊我车泷,也可以叫我金尺。”金尺大师面带微笑。
我:“……”
“蒋先生,你继续吧,老僧洗耳恭听。”金尺大师又换成了期待之色。
我沉默了几秒钟。
两本书不在身上,躲过了一劫,可我自身落在金尺大师手里头。
这老秃驴是真要切我,我就没办法骨头那么硬……
难道,真要从我口中流传出去十观相术,甚至包括五绝地书?
我总觉得,这老秃驴不会那么好心,搞不好会杀我灭口。
更重要的是,后患无穷!
“蒋先生?”金尺大师又喊了我一句。
“我受伤太严重了,一时半会儿,忘了相术内容。”我哑声说。
金尺大师笑容变得凝滞,他又要举起分尸刀。
我脸色一变,死死盯着他,说:“你还怕我跑了?你看我这样子,都快被你给干掉了,我跑得掉吗?”
金尺大师放下分尸刀,阿弥陀佛了一声,说:“蒋先生误会老僧了,老僧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要休息多久都可以。”
他居然将分尸刀推到了我身前,又走到堂屋里头,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我喘了口粗气,没去捡分尸刀,而是进了水池里头,将栗木棍捡了起来。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我触碰到栗木棍的时候,那股生气流淌的感觉变得更重,手指头的流血减少了。
金尺大师还是闭着眼,没发觉这个细节。
我走到水池子边缘,上了岸,生气流淌的感觉稍稍减弱了一点点,可大致上还没有消失。
栗木棍上冒出了一点点嫩芽。
这里的生气太浓郁了。
浓郁的栗木棍都要发芽!
瞥了一眼地上其余的东西,我全部捡起来装好。
最后我坐在水池边儿上,静静的休息。
时间过了许久,大致得有两小时左右吧,金尺大师睁眼,他定定的看着我。
“蒋先生,你的气色已经恢复的不错,此地生气浓郁,对于伤势很有好处,你应该记起来内容了吧?”
我眼皮狂跳了一下。
的确,我恢复很多了,这一点瞒不住金尺大师。
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不说一段十观相术,金尺大师又要对我下手。
其实刚才休息时我就想过,想要脱困,恐怕只有一个法子,用出来定魂幡!
至少,得琢磨出伤魂的招式!
只不过,我依旧没多大头绪。
我现在所想的,就是得说一段很复杂的十观相术,让金尺大师一时半会儿无法追问我更多,甚至,我可以让一部分内容,故意混淆出错!
干咳了一声,我正准备开口。
忽然,金尺大师抬起头来,盯着前方。
再下一瞬,他猛地起身,如临大敌一般!
我同样被吓了一跳,扭头过去。
并没有瞧见任何人,院门外空荡荡的。
“蒋先生,你不要胡乱走动。”金尺大师冷冰冰地说道,眼中浮现出一阵杀机。
迈步,三两下走出了院子,他纵身一跃,竟然跃上了我来的通道,消失在我视线中。
我脸色再变,心想,坏了。
陈卜礼可还在外边儿!
金尺大师的杀机,是被陈卜礼引起来的?
我正想追上去,可我又一阵阴晴不定。
金尺大师对付陈卜礼,应该很容易,我上去的话,马上又要和他翻脸,并且,我帮不了多大忙……
只能希望陈卜礼聪明一点儿,见了那老秃驴就逃命!
压下思绪,我看了一眼太师椅后边儿的门,心里头有些懊悔。
当初不该让灰太爷堵死这条路的……
不然的话,我还能从这里跑了。
时间过的很快,十五分钟一眨眼过去。
金尺大师没回来……
我心里头开始打起鼓来。
这闹哪一出?陈卜礼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我不再犹疑,快速上了那通道。
几分钟后,我钻出来洞道。
黑压压的天空,看不到一丝星光。
我没瞧见陈卜礼的人,亦然没看见金尺大师!
心咚咚咚的狂跳着。
陈卜礼将金尺大师引开了?
那老秃驴,这么没有戒备心?
我不敢在原地停留,快速离开了这八卦墙,走出那条古街,到了棚户区时,我心还在嗓子眼里狂跳着。
我快速跑到棚户区外,让我心头微沉的,是外边儿的车只剩下一辆了,就是戴卢给我的思域。
陈卜礼他们开车走了?
那金尺大师怎么回事儿?能让他们上车?
我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忽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我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回过头,就要拔出来分尸刀!
“蒋先生!是我!”惊疑的话音响起。
我才看清楚,站在我身后的居然是唐克,他显然被我吓得不轻。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我快速问道。
接着,我又瞟了一眼四周,哑声说:“上车,换个地方讲话。”
我上了思域,唐克进了副驾驶。
直接驱车往前,我其实漫无目的,之后回过神来,又将车开到了烂桃山脚下。
停车后,我才问唐克,为什么去了棚户区?
唐克告诉我,他是在找金尺大师,之后得到线索,金尺大师进了棚户区。
结果他刚来的时候,又瞧见金尺大师走了。
正当他要去追,我又出来了,他就没走开。
“走了?跟谁走的?是不是一个脸瘦长瘦长的老男人,还有八个年轻人?”我立即问。
“是有那么几个人,不过,不是八个年轻人,是一个老男人,九个年轻人,外加一个金尺大师。”唐克和我解释。
他又立即说:“对了,其实是一个老男人,八个年轻人,外带着金尺大师,跟着一个年轻男人走的,我其实觉得很奇怪,他们一共十人,都很麻木,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