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去?!”陈卜礼眼中大惊失色,断然说:“不行!”

我压根没和陈卜礼多言,心一狠,便一步踏出,下一步,我到了推出的石板边儿上!

雾气中,好似被炸了一下,大量的雾气外散,紧接着又朝着我这儿收缩。

冷不丁的,我耳边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呓语,像是在念叨着什么,又像是在哀嚎着救命。

大量的人影子在雾气中,朝着我这边儿走过来!

“蒋先生,你赶紧回来!”

陈卜礼都快被吓疯了,焦急低吼的催促我。

我没有理会陈卜礼,余光瞥了一眼,是金尺大师用力按住陈卜礼的肩头。

柳絮儿眼神惊慌地捂着自己嘴巴。

白扈的半张胖脸抖得更厉害,惊疑不定的道:“蒋红河!你疯了么?!赶紧回来!”

“闭嘴!”我一声低喝。

雾气收缩的更加厉害了,就两三米的距离,白扈,陈卜礼,柳絮儿,金尺大师他们几个人,我居然都看不清晰。

摇摇晃晃的人影子,距离我愈发的近。

我感觉已经差不多了,抬腿,一步站在了那石板上。

一只手,从我刚才站着的地方划过,抓了一个空。

我感受到了一股拥挤感。

不知道哪儿来了一股风,让浓郁的雾气稍稍波动了一些。

我看清了自己身周的一切,头皮都在发颤。

密密麻麻的迷失者,数量少说得有五六十人,全部都簇拥在我身旁,他们的模样或哭或笑,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老旧的像是几十年前的……甚至更久远。

只不过,它们只是围着我,并没有伸手来抓我。

就好像我立足之地,是他们不敢触碰的禁区,又像是它们根本没瞧见我的存在!

我心突突的跳动着,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又过了许久,那些迷失者围绕着我走了数圈儿,便便慢慢朝着远处走去。

周遭恢复了真正的安静。

另一端,陈卜礼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柳絮儿彻底松了口气,不停的抚着胸口。

金尺大师松开了陈卜礼肩膀,冲着我点点头。

倒是白扈的半张脸,变得没多少表情,就像是呆滞了一样。

我长吁一口气,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往前一步下了石板,我又快速将其捡起来,回到了白扈的身后。

金尺大师瞅着我手中的石板,眼中才显露出震动。

“蒋先生,可否给老僧……一观?”

我大大方方的将两块儿石板全都塞给了金尺大师。

“老和尚,蒋某不小气,两块今晚你抱着睡都行,这件事情,明天再和我师祖说。”

金尺大师面露喜色,点点头道:“多谢蒋先生。”

我才注意到,白扈正扭过头来看我。

不,他看的是金尺大师怀中的石板。

“胖子,等会儿天亮了,告诉你们长老,我有办法,让你们晚上不用设阵法熬着夜,消耗精血阳气了,不过今晚我太困了,有什么,都明天说。”我讲完最后一句,就往回走去。

几人各自回了自己帐篷。

这一晚,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我钻出帐篷时,外边儿已经站着五个人。

分别是白分金,白节气,白廉贞,白穿山,白天盘。

我打了个哈欠,冷风袭来,清醒了不少。

“几位长老,起的挺早。”我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直起腰杆来。

白分金半张脸显得急促,正要开口,白节气却往前一步,他面露微笑:“今晨,白扈汇报,说了昨夜蒋先生所做的事情,颇让我们几人震惊,特来求证。”

我笑了笑,说:“四长老,有什么求证不求证的,这事儿我已经求证了,我的办法有用,今天我们用半天时间赶路,再找一处山脚石料多的地方,半天时间,你们听我的安排,多打磨出来一些石板给我。”

略显轻松的说完这一番话,我扫过他们五人一眼。

白节气点点头,忽而声音很小的说:“此事,蒋先生还未曾和廖先生说,就直接告知我们,不怕廖先生不满么?”

白节气声音虽小,却显得意味深长。

我微眯着眼。

这几个箬冠道士,越进套路越深。

廖呈表现自己的孤傲,我隐隐表现出自己的展现自己。

他们除了挑拨离间,就是继续拉拢我了……

“四长老,合作的事情,我师祖不会不满的,他应允了我们之间的合作,这也是我先就答应过的。”我又说。

白节气微微仰首,眼眸中亮了不少。

下一刻,白节气打了一个手势,他们五人全部散开,朝着箬冠道士那边儿营地走过去。

右侧,廖呈的帐篷外燃着篝火,柳絮儿,陈卜礼都在廖呈身边。

我走过去后,坐在了篝火前边儿。

柳絮儿递给我一块烤热了的干粮。

“你悟性很高,很好。”廖呈点点头,眼中露出满意。

我咧嘴笑了笑,说:“师祖点拨的到位。”

廖呈眼眸微亮,眼中的满意更多了。

一旁的陈卜礼同样点点头,说:“我从没有想过,蒋先生会有这种手段,只不过,这事儿交给箬冠道士做了,昨夜应该规避一下那个白扈的。”

“陈家主,咱们不必要小气,这些都是苦力活儿,真要干苦力,陈家到时候背尸体,搬陪葬品,累也累得舒坦,不是么?”我声音压的很低,只有我们几人听见,陈卜礼瞳孔紧缩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当然,陈卜礼的明白,并非他真明白。

廖呈用他孤傲的方式,让箬冠道士觉得有机可乘。

我用一些细节,让箬冠道士认为,我又和他们走的更近,因为我不满廖呈的孤傲,和隐隐的压制。

这样,不但抹掉了之前和箬冠道士的间隙,还能在关键时刻,阴他们一把。

我只是让陈卜礼不要觉得,我不管他们陈家了,又去和箬冠道士走在一块儿。

我们这一行人,都可以说各怀心思,必须周旋好一切,不然容易出问题。

“我去喊金尺大师出来,师祖也想看看那两块石板。”

柳絮儿说完,就朝着金尺大师帐篷走去。

一两分钟后,金尺大师也来到我们身边。

石板被放在廖呈面前,他伸手,触碰着石板,面露回忆和唏嘘。

“岁月不饶人,若是阴阳兄和蒋兄还在,这一行若是有他们二人……若……”

廖呈的眼眸中,露出了深深的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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