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柔一声厉喝:“拦住她!”
陈家人全部冲出,瞬间散开,将女尸围在其中。
两个长老虽说是强弩之末,但他们还是冲在最前头,和那女尸拼斗起来!
其余陈家人同时又各甩出一道绳索,将女尸套住!
女尸的行动瞬间受制!
可她身上的玉片中,却开始外溢出粘稠的液体!
二长老的脸碰到一点儿,瞬间腐蚀了一个洞!
“家主!你们逃!”他嘶声惨叫,却张开双臂,直接死死抱住了女尸,朝着子婴墓的入口冲去!
轰然一声闷响,是他背上的包裹先扎进石门,将门撞碎,女尸和二长老一起,被乱石压在其中!
“二长老!”陈予柔一声悲痛的大喊,可她不敢停顿,快步冲出墓室相连的门,其余陈家人同样疾冲逃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几秒钟,陈家二长老悲壮牺牲,陈家人全部跑出墓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眷阳阴尸肩头。
我额头上青筋鼓起,汗水涔涔。
拔出身上一柄匕首,毫不犹豫,我直接一刀从眷阳阴尸的脖子上刺入!
可这一刀,我却没扎进去,反倒是这坚硬的皮肤,让我没握紧刀身,险些伤到手掌。
“吱吱!”灰太爷叫了一声。
我心头一慌,喊了声别,可已经来不及了。
肩头的灰仙请灵符落下,灰太爷爬到了眷阳阴尸耳朵上,用力的啃了两口。
饶是灰太爷的利齿,居然也没啃下来一只耳朵,只是弄出了些伤口,咬下一些尸肉。
身体开始变重,我呼吸也因此粗重。
远处,陈家二长老的尸体开始腐烂,乱石颤动,女尸随时能爬出来。
我从眷阳阴尸肩头跳下去,灰太爷又啃了两口,才跳到我身上。
摸出来一张人形符,我一掌拍在眷阳阴尸后背。
之前我没敢用,因为人形符要太靠近眷阳阴尸,我怕出意外。
毕竟镇他的时候,花费的功夫不少,六府符都融化了……
此时,人形符落在眷阳阴尸后背,却瞬间卷曲在一起,并没有吸出魂魄!
“操……”我骂了一声,立即快步后退。
过了墓室相连的门,经过六口大红棺材的墓室,又到了子婴墓室,刚好能瞧见最后一个陈家人进了下一个墓室。
我立即跟了上去。
这个墓室要比之前的狭小不少,也要高不少,得有六米左右的层高。
最顶端的中间却有一个圆形的洞,一条绳子垂了下来,同时还有水正在不停的流淌而下。
在那洞正对着的地面,还有一个相对的洞口,深不见底,水便流入其中……
总有一些水溅射出来,便让整个墓室地面湿漉漉的,
陈予柔正在往上爬,她很快上了洞口,其余陈家人随后爬上去。
我一直警惕的注意着后方,等所有陈家人上去之后,后边能瞧见,眷阳阴尸和那女尸并肩朝着这边追来!
我踏步走至绳子前头,正要抓住爬上去。
可绳子忽然啪嗒一声断了,整条绳子坠入了下方那深不见底的洞。
我瞪大眼睛,骂了个操字。
眼见眷阳阴尸和女尸逼近越来越快,我屏住呼吸,轻身提气,纵身往上一跃。
可六米的高度我完全不能企及,如果灰仙请灵符还没有失效,那还另当别论。
正当我跳空落下来,眷阳阴尸和女尸已经在子婴墓室中,我额头上汗珠直冒,一时间,真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哗”的一声轻响,又是一条绳子落了下来。
“蒋先生,走。”
熟悉的话音入耳,我抬头一看,洞中陈卜礼的脸探了出来,急促地催我。
我呼吸粗重地抓住绳子,迅速往上爬。
上了洞口后,才瞧见这里是一段很狭小的墓道,几米外有一个出口,出口也是个一人般大小的洞,水从那洞口掠过,并没有冲进来,只有一小部分水流漫入其中……
这其中的风水原理,我却完全看不明白了。
一大半的陈家人都从那洞爬了出去,剩下几个盯着我,更是格外不解的看着陈卜礼。
“陈管事,你救他!家主必定……”一人阴翳开口。
陈卜礼扫了那人一眼,那人顿时闭上了嘴巴,跟随其它人钻了出去。
陈卜礼松开手中绳索,绳子落至底部。
下方,眷阳阴尸和女尸已经来了,仰头盯着我们。
“多谢。”我哑着声音道谢。
因为我完全没想到,陈卜礼会救我……
陈卜礼摇了摇头,道:“蒋先生跑了一次,我大致明白缘由,是陈家不对,之后眷阳阴尸在前,你明明不用多言,直接逃走,但你还是喊住我们,只是家主多听长老话,以至于刚才所有人险死还生,蒋先生不计前嫌,又冒死动手,这点事情,卜礼还是能分得清楚。”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不再扭捏,径直走向那洞口。
临钻进水中之前,我耳边还隐隐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吼声。
这一部分的江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湍急,看似是漩涡,但人还是能保持平衡。
至少,这比当时的阳江水下强多了。
我朝着上方游去,周遭能感受到一阵阵被盯着的压迫力。
当我随着其余陈家人游到水面时,才瞧见左右水面上,漂浮着无数个黑漆漆的脑袋,密密麻麻,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一些惨白头颅。
水上有一条绳索飘着,是已经有人上岸,从岸上甩下来的绳索。
我抓住尾端,随着那些陈家人上岸,后边儿,陈卜礼紧跟着我们。www.
那些黑漆漆的脑袋,有蠢蠢欲动的感觉,我觉得芒刺在背……
天,还是黑的。
我大致能判断,是陈家人现在都是撞祟状态,它们不敢过来。
而它们又察觉到我没有,所以想上前做掉我,可陈家人太多,依旧让它们忌惮!
终于,我们所有人上了岸。
而在上岸的瞬间,黑夜被一抹鱼肚白驱散。
大量水尸鬼蜂拥而上,将那绳索咬的稀碎,它们不甘心的浮在水面上,冲着我们尖锐大叫。
我浑身湿漉漉的,每个地方都觉得剧痛无比。
只剩下半数的陈家人,都阴冷的盯着我,之前质问陈卜礼的那个,则在陈予柔耳边低语。
陈予柔微眯着眼睛,她看我的眼神中,多出一抹杀机。
“卜礼,你到我身后来。”陈予柔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