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异动”这两个字,我脸色就微变了一下。
这一段时间,仙家异动,都是灰叔来了,我心头本能的都出现了阴影……
柳絮儿这样说,显然是道观内有问题……
我扭头看她,正要问询。
柳絮儿就小声和我解释了,之前她刚被救下来的时候,遇到一个蒙面的道士,那人很凶,他们险些起了冲突,现在太爷太奶们告诉她,那道士在里头。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喃喃道:“柳昱咒。”
此前罗十六就说了,柳昱咒在长青道观中。
还没等我开口,罗十六就略尴尬的告诉我们,有他在,不会有问题,那道士是柳家大长老,并非是凶,只是性格比较嫉恶如仇,再加上对家仙有先入为主的一些观念。
我也想劝说柳絮儿。
其实我算是和柳昱咒有过一面之交,他浑身的正气,比柳玄桑不知道重了多少,只要解释清楚,肯定没问题。
我正要说话,柳絮儿又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灰太爷说,那道士欺负了它媳妇,它要吃掉那道士的脚趾头。”
我:“……”
至此,我脸上只剩下苦笑了。
我让柳絮儿好好在外边儿等,哪儿都别去,有问题就赶紧大声喊我们。
和罗十六两人下了车,我们径直走向道观大门。
罗十六摸出来手机打了个电话,就示意我在门前等待。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道观大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看上去二三十岁的道士,他恭敬的喊了一声罗先生。
罗十六点点头,先介绍了一下我的名字。
那道士谦和的又和我抱了抱拳,喊了声蒋先生,又自我介绍,说他叫毛守一,是长青道观的代观主。
听到观主这两个字,我眼皮又微跳了两下。
毛守一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便跟着他往里走。
片刻,来到了道观大殿。
毛守一问我们,是要见大长老么?
罗十六摇摇头,说先去请一下沈髻过来。
毛守一立即点头应了个“好”字,便转身走出大殿。
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长青道观也很气派,还有,罗十六面子挺大,居然是代观主来开门。
约莫过了几分钟,毛守一回来了,沈髻跟在他身后,步伐缓慢,面色很平静。
两人都进了大殿,罗十六先和沈髻点头示意。
我却略尴尬。
因为沈髻只是平静的看了我一眼。
只不过,这尴尬转瞬消失。
沈髻是聪明人,我对她态度变化之后,她自然而然后退了一些,我也没必要多想其它。
毕竟沈髻只是因为天元相术的需要,才会找到我,保护我。
罗十六和她的关系,又不一样。
“毛守一,你去休息吧,还请带上大殿的门,我们要商谈一些话。”罗十六和毛守一说道。
毛守一毕恭毕敬的退下。
大殿门关闭后,整个殿内更安静了,甚至能听到呼吸声。
“你们商议好了?何时出发?”沈髻先开口,打破了安静。
我看了罗十六一眼。
罗十六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还是说话婆婆妈妈,要慢半拍。”沈髻皱眉,脸上有所不喜。
“事情,出了一些意外。”罗十六这才开口。
他阐述了一遍,关于我所说的廖呈的事情,沈髻点头说她知道。
罗十六又说了,关于廖呈的弟子李惊蛰,有河魁斩尸符的事儿。
沈髻的脸色微变。
罗十六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虽说这段时间,红河不在,我和师伯沟通了不少事情,但是廖呈之事,李惊蛰之事,对师伯触动很大,他的态度比我更强硬,不能让地相堪舆外流,因此,去过盘江后,他就要去红河所言的零正二神山门。”
“红河兄弟和我聊过不少,其一,是盘江红河之事需要解决,其二,还有地相庐,那是我更应该先去的地方。”
“现今去招惹一个老怪物,并不是一件明智之事,况且那廖呈给红河的药,让红河交给张立琮,红河却交予你服用,此时,他必定是得罪了廖呈,距离张立琮太近,他若是被发现,麻烦就更大。”
沈髻忽然不说话了,一直沉默着。
罗十六长吁了一口气,便问沈髻,他的意见是先去地相庐,再至盘江,如果沈髻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商议,届时定好了口风,再去劝他师伯。
沈髻的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脸皮抽搐了一下,扭头看向了别处。
因为沈髻这眼神,我形容不来,实在是不好对视。
“如此一来,可先去地相庐,蒋红河还需学阴术,他需要一定时间,地相庐中,不止有你要看的东西,还有疑龙道场和其中人的仇恨,你师伯李遁空,对他们应该也恨之入骨,此前,他让红河转达,命令疑龙道场的谷七杰自裁,只不过,我们处境困难,未敢提起。”沈髻还是看着我,轻声说道。
罗十六瞳孔紧缩了一下,点点头,道:“我同样有此意。”
“红河兄弟,你怎么看?”罗十六又看向了我。www.
“呃……我觉得没意见。”我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我忽然就觉得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传来!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了大殿门。
沈髻反应同样迅速,径直朝着门前走去,一把将门拉开!
我走上前,罗十六同样反应过来。
转眼,我们到了大殿外。
远处大门那边儿,柳絮儿慌慌张张地朝着里头跑来。
瘸腿断尾的灰太爷从她身上窜下来,径直跑到了我身前,吱吱地尖叫。
转眼,柳絮儿到了我们面前。
我眉头紧皱,因为柳絮儿此时花容失色,眼中透着慌乱。
“发生了何事?”沈髻语速更快,清冷地问道,她目光警觉地看向长青道观的大门。
柳絮儿正要开口。
忽而,轰然一声闷响从前方传来!
长青道观的大门,居然倒塌了!
偌大的木门砸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絮儿,看见了我,为什么要跑?”略尖细的瓮声在道观大院之中回荡,其中却夹杂了森冷,还有隐隐的杀机。
“我……”柳絮儿更加不安慌乱。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可我额头上,同样是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