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烂桃山,唐先生死的时候,我就没敢动他身上的东西。
我想要他的人形符,又怕被收走了魂魄。
此时没动唐钰身上的符,同样是这个缘由。
现如今,书桌上就摆着两张现成的符,这徒让我渴望,却还是不能碰。
壬河没回答我,他只是在看自己的手指甲。
“舒子徽的步法很特殊,除非你站在门口,他进来的瞬间,你怼脸给他一下,否则你指甲上的毒,没有用。”我又说了一句。
“蒋红河,你是装的,还是本身就如此啰嗦?”壬河眼中终于透出不耐。
我耸了耸肩,不再多言了。
壬河小心翼翼地走至了那扇门右侧的墙边,门扇打开会刚好挡住那个位置。
至此,壬河便一动不动。
我估量了一下他的方位,一旦唐钰和舒子徽进来,他稍稍一动,就能关严实门,算是断了舒子徽的后路。
毋庸置疑,唐钰肯定会一起动手。
我手摸了摸分尸刀,又看了一眼上方天花板。
粗大的圆木搭建成了房梁。
我走了过去,纵身一跃,便抓住了一处木头的凹陷,身体凭借着惯性一甩,便稳稳地蹲在了木梁上。
我计算着位置,挪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太爷。”我低声喊了句。
灰太爷从我身上溜下来,趴在木头上边儿。
它鼠身越发的圆润了,白色的毛发,居然有种鲜亮的感觉。
我将声音压的更低,和它说了等会儿动手的流程,尽量让它咬断舒子徽的脚筋,让他走不出那种怪异的步法。
灰太爷吱吱叫了两声,小眼睛瞅了一眼我的脚腕。
它甚至靠近我,嘴巴往上凑了凑。
说真的,我知道它不会咬我,还是有些腿软。
再之后,灰太爷又吱吱两声,顺着墙壁爬了下去。
明明它那么肥硕的身体,却诡异地隐匿在了墙角的阴影中,我一眼都没看出来它藏在了哪儿。
另一侧,壬河眼皮微跳的瞥了一眼灰太爷的藏身之地。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我看过唐钰的手机,差不多过了得有一两个小时了。
壬河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阴沉。
我心里头也打起了嘀咕。
此时都快两点,唐钰还没回来,出什么意外了?
我倒不怕唐钰会反水,他根本不敢。
看他的惧怕程度,舒家对于背叛者的手段很狠,还是杀错一千,不放一个的态度,尤其是我们已经到了他们的隐世之地,唐钰就算说出我们在这里,他也不太可能会戴罪立功,反倒是全家死绝。
我是怕唐钰本身露出马脚,或者舒子徽发现什么蹊跷……
又等了快半小时,壬河正要往前迈步,我其实也等不下去了,打算得换个地方藏匿,不能让人包了饺子。
脚步声,却忽而传来。
很快,便临至近处。
我浑身肌肉紧绷,死死的握紧了分尸刀!
门发出沉闷的声响,被推开了。
壬河被挡在了门后,走进来的,赫然是舒子徽!
他背负着双手,脸上透着急迫。
“唐钰,书呢?”舒子徽沉声开口。
“九先生,我给你取。”唐钰低声说道。
舒子徽又往前走了两步,唐钰进了屋,他反手就要关门。
此时,舒子徽缺眉头一拧,忽然说了句“谁?!”
紧跟着,他猛然后退!
房门轰然一下关闭!
壬河双臂挥出,朝着舒子徽的脸上抓去!
舒子徽脸色骤变,他的脚步却灵活的变动,直接就躲开了壬河一击。
同时唐钰抬手,朝着舒子徽后心一拍!
他手中赫然握着一张人形符!
舒子徽都没有回头,反手一抓,居然就抓到了唐钰的手腕。
他狠狠一推手,人形符就要拍中唐钰的胸口!
壬河一击不中,又再度逼近舒子徽。
舒子徽手中招数一变,一脚踹中唐钰小腿,唐钰往前一倒。
人形符直接拍中了唐钰的胸口,而唐钰的脑袋,撞到了壬河的胸前!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
快的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舒子徽居然就对付了壬河和唐钰!..
此刻,唐钰一动不动,魂魄被自己手中的人形符收了。
壬河发出一声闷哼,撞到了墙上。
舒子徽几乎同时抬起头来,他微眯着眼睛,刚好和我对视!
前一刻,舒子徽眼中有愤怒,这一刻,却成了惊喜!
“好儿子,我还真以为你……”舒子徽脸上出现了笑容。
但下一瞬,那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惨叫!
我面色不变,猛然朝着下方跳去。
没有用分尸刀,我一脚踹在了舒子徽的头顶上!
舒子徽的脸色僵硬无比,重重的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他脚腕的位置,正在不停的溢血。
灰太爷像是人一样站起来,吱吱叫了几声。
我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壬河扶着胸口,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不过,他却松了口气,露出有惊无险的表情。
“很怪异的步伐,可能和他们只学阴术有一定的关系。”壬河哑声说道。
我低头瞅着舒子徽的脸,拔出来了分尸刀。
“你答应过,这人先交给我,总归,我们离开沙漠之前,他一定会死。”壬河低声又道:“最好还是不要现在杀,如果他死了,我怕这里其他的人,会有所感应,先生的预感总是准确,带着活的走,我们逃出去的概率会高很多。”
我将刀按了回去,不过我弯腰,将舒子徽腰间的十观相术拿了下来,打开铜盒子检查了一下,书在里头,我才将其放进兜里。
壬河微眯着眼睛,又看向了唐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他朝着唐钰走近。
可就在这时,门,却又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居然是之前那个三十来岁,年轻的妇人!
她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我们,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舒子徽和唐钰。
她眼中浮现的是惊恐,下一刻,就要尖叫!
我眼疾手快,猛然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将她拽进屋内,我又一脚关上了门!
妇人拼命的挣扎,壬河眉头紧皱,他沉声道:“你干嘛只抓她进来,杀了她!再杀了唐钰,我们带着舒子徽,很快就能离开。”
我冷眼看着壬河,说了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你不怕我回头要出去的时候,也这样对你?”
“还有,她还有孩子,你杀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