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尸窟下的隐秘是什么?舒家的传承,又是什么?”壬河再一次发问。
我其实也想问,我身上哪样零件管用,可这显然不重要,舒家想要又拿不到,我可不会给,至于命数,这更不可能。
壬河所问的关键许多。
唐钰沉默了许久,才说,隐秘,他不知道,至于传承,他也不完全清楚,只知道很多年前,舒家就隐世在此,舒家每一代都会有至少九条血脉分支。
我很仔细的观察唐钰的神情,他并没有说谎。
壬河还想发问。
我拦住他,说真要问下去,恐怕三天三夜都问不完,先一边赶路追舒子徽,再一边商议其它。
壬河点头,我们便在灰太爷的领路下,从眼前沙山的脚下,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沙漠中。
我们进入的位置,唐钰是认识的,只不过走了一段路后,没有任何路标,只剩下黄沙,他脸上就只剩下对灰太爷的惊惧。
我还从唐钰身上要下来一样东西,他的手机。
只不过我们所处的环境,已经是无人区,半点儿信号都没有,这手机就只能看看时间。
我问了唐钰,从外沿到舒家,要多久?
唐钰告诉我,即便是正路,也用不了车,只能靠骆驼,要走两天,像是我们这种徒步的情况,又不知道是什么路线,他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到。
我心里头有些揣测,却没多言。
最开始,灰太爷一直带我们走的直线,差不多过了一天的时间,它时而停下来,改变方向,不过每一次改变,它走的依旧是直线。
期间我们经过了一条已经干涸的河道,还有一块很小的绿洲。
从车上拿到的那一大包食物里头,水并没有太多,我们在绿洲中找到一点儿水源,将水灌满了之后,继续往前赶路。
这时,唐钰的脸上只剩下沉默了。
我很清楚,绿洲,可能是正路中会遇到的。
另外,灰太爷剑走偏锋,逐渐印证了我的猜测。
天色即将陷入黑夜的时候,我们瞧见了视线中很远处,有一道黑压压的山影……
壬河的脸上流露出兴奋之色,我同样振奋不少!
唐钰呆呆的看着前方,喃喃道:“居然,这么快,正路之中,有不少风水阵,不走正路,反倒是规避了危险。”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倒是没多言。
壬河正要往前走,唐钰却喊住了他,说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等天黑了再靠近。
壬河露出疑问之色。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席地而坐。
这时,灰太爷不知道从哪儿叼出来了一只黑漆漆的蝎子,就像是吃米花棒一样,几口就将蝎子嗦没了。
壬河坐下后,好像也领悟了意思,他友善的和唐钰点点头,和他说了谢谢。
唐钰却怔怔的看着前方。
过了许久,天总算入夜了。
我正准备问唐钰,现在出发怎么样?
他却扭头,深深的看了我和壬河一眼,道:“我其实一直不理解,能跑,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思索了片刻,正想着怎么回答。
壬河表现的很淡定,道:“杀了舒子徽,以绝后患,另外,我对你们唐家收魂的符,还有你们的步法很感兴趣。再有就是,几十年前,沙漠之中吸引大量阴阳先生前往的讯息,应该来自于你们吧?”
唐钰脸色再变,眼中惊疑不定。
半晌,他才回答:“符,我们不会画,唐家族长代代单传,画符之后,分于众人,步法,是舒家的,我们只有一部分,唐家的传承中,只有寻常的阴阳术。”
壬河眉头紧皱起来。
我同样拧了拧眉头,唐钰倒是没说谎。
接着,唐钰又道:“你所说的讯息,并非来自舒家,当年我们也听到过传闻,据族内记载,那个地方,是沙洲内城,同样有一脉隐世的家族,只不过,他们喜尸,钻研特殊的葬法,以及非同寻常的凶尸,据悉,他们用了一处垣局大葬,只不过,吸引人前往的消息,应该不是他们发出去的,而是别人。”
“若是你们还因为这件事来舒家,就要无功而返了。”
壬河明显露出失望之色,他又垂头,似是在盘算什么。
我却因此又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壬河的目的就要少一个,也是最危险的一个。
“须弥山,当世只知道其山脉,不知道其形,舒家的传承,和这山有关吧。”壬河又道。
唐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但能走到山脚下的,也只有舒家的大先生。你们不是他对手,在舒家杀九先生,这念头更是疯了……”
他面色更沉默,停顿了一会儿道:“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就当做没遇到过你们,村内的事情,我会解决,不会走漏风声。”
壬河面不改色。
我停住了思索,用分尸刀给唐钰割断了绳索。
“带我们进舒家,我们要是被抓了,你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我直接说道。
唐钰的额头上汗珠更多。
我又看了一眼壬河,慎重说道:“我看,还是舒子徽一条命就够了,这唐钰和我们一条绳了,杀了舒子徽后,让唐钰偷偷带我们离开,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会有人猜到是我们折返,知道舒家的地方,以后有的是机会。”
壬河沉默不言,显然是在衡量。
目光再投向唐钰,我问他,让他带我们进去之后,直接去他家,再将舒子徽一个人骗入他家里,我们合力杀之,如何?www.
唐钰瞳孔紧缩,猛地摇头。
我笑了笑,说让他别否定的太早,如果我们在别的地方动手,且不说不了解环境,舒子徽的本事也不弱,很难得手,甚至我们还可能被抓,届时他唐钰也不会有好下场。
可如果是他去将人骗来,就能降低舒子徽的防备,我们在他家做掉舒子徽,再逃,还能带上他的亲眷,减少了风险,这对他来说,不是双赢么?
说双赢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特意加重了几分。
唐钰的额头上,只剩下豆大的汗珠。
壬河终于抬起头来,点头,说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