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鞋拔子脸很不好看,极丑,和美完全沾不上边儿。

可现在我看那雕像,居然觉得她很美……

从细微处,她好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

我晃了晃脑袋,咬了咬舌尖。

清醒过来看她整体我才觉得怪异。

可丑陋的那个词汇,从我脑袋里头消失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从墙边过来了一个人,低声跟沈真说了句话,沈真立刻毕恭毕敬地向沈髻行礼,请她先吃饭。

沈髻起身后,沈真才喊我和姜萌。

姜萌对沈髻恭敬,这些人对沈髻的恭敬也过了分。

我不由得想,阴先生是这个髻娘村的什么人?

听他们说了老阴先生,这是一个代代相传的名号?

到了墙边的火炉前头。

火舌时不时窜出铁锅底部,暖意重了不少,国内沸腾着牛杂汤,还有一些煮软了的肉干。

沈真先给沈髻盛了满满一碗,才依次分了餐食。

一餐饭吃罢,沈髻让沈真拿了一些衣服出来,让我们套在外边儿。

这一下,我们和沈真他们没多大区别了,都穿着本地气息十足的衣服。

这时,沈髻又要回到雕像前头去,我喊住了她,问她晚上具体要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对付那赶尸匠?

沈髻告诉我,先探清楚情况,如果那赶尸匠依旧被束缚着,不能随意外出,我们就先对付村内那些尸体,多的还不好说。www.

我心头悬起来了不少,又问她,那些尸体是怎么死的?怎么和陈大强一样,要放人血呢?难道,他们死于偷寿?

刚才沈真的话,说了村里一共三种死人。

一些死于山上的人。

一颗夜里头会咬人脑袋的头。

围着梳婆宅子的夫尸。

夫尸我不知道是什么,那颗头,也很阴森恐怖,看起来最正常的是死于山上的人,可它们又要放人血……

我抑制着自己的思绪,认真看着沈髻。

没想到,沈髻的脸色苍白了不少,她沉默半晌,才道:“这世上除了無先生,没有再和偷寿相关的事情了,那些人死因特殊,放干了身上鲜血,才会渴血。”

我心头微跳,发现了沈髻情绪不太好,就打消了其他的问题。

沈髻到了雕像前坐下,姜萌守在她身边儿,沈真挡在远处,其余几个汉子围着火炉,竟然睡着了。

我就只能一直看《十观相术》。

连续三天的仔细钻研,我大概懂了一些人体骨相的东西。

而骨只是最浅显的,第二部分,是肉。

书中记载:“肉,生血藏骨,其象犹土生万物而成物者也,丰不欲有余,瘦不欲不足……”

我又看的入了神。

只不过,描述肉的篇幅,要比骨深邃太多,我没看多久,又回头去看骨的篇章。

我读了十几年书,心知囫囵吞枣是读书的大忌。

一晃眼,天黑了。

姜萌过来喊我,我跟着她到了沈髻身边。

这一次沈真没拦我,其它几人反倒是簇拥到我们身边,我们离开祠堂,沈真走在最前头,给我们带路。

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稀稀拉拉的雪花。

地上湿漉漉的,雪太小,不足以凝结铺开。

这整个村子,和白天的气息完全不同!

上空好似还萦绕着黑气,耳边一直能听到其余的脚步声,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动一样,可我们却看不见,那些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沈真带着我们,一直在一些巷子里绕圈。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一个巷口。

视线往巷口里头看,我顿时就头皮发麻起来。

这是一块略微空旷的地方,在最中央,有一个平房。

平房很奇怪,一头大,一头小,长条的形状,像是一口棺材。

哪儿有人将房子修成棺材的?!

此外,平房外边儿,一圈一圈,站着几十个人。

这些都是男人,而他们的身上居然穿着暗红色的衣服。

看上去,这些衣服就像是喜袍一样……

所有男人的脸上,都贴着一张符。

符纸透着摄人心魄的深青色。

我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不过,还好深青的只有符。

那些男人裸露出来的脸,大多是血中带青。

可,这也足够让人胆寒。

血煞化青……

几十个……

这髻娘村,疯了吧?上哪儿来的这么多凶尸啊!

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都不由得腿软了不少。

还有,明明是尸体,却穿着喜袍……

我额头上又泌出来了不少汗珠,瘸子张教过我,尸着红衣为大凶!

风一吹,半空中的雪花碎片更是飞速四散。

那酷似棺材的屋子四周,开始冒出来一些白烟。

白烟很浓郁,将四周完全布满,就好似雾气一样。

沈真几人用力的呼吸着,他们眼神透着排斥,可身体的本能,却告诉我,他们在渴望这烟气解毒。

姜萌微掩住嘴巴,我也一样。

天知道这烟气中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沈髻没动,可我注意到那些烟气飘到她身前后,并没有钻进鼻翼,显然,她屏住了呼吸。

空地还有好几个巷口对着,我注意到,那些巷口也有人……

那些都是村民,他们伸长了脖子,贪婪地大口呼吸。

棺材房太过寂静,这种寂静,又给人一种阴寒。

好似它的房顶随时会掀开,然后起来一具凶悍的尸身……

约莫过去了十几分钟,白烟消失不见了。

其余巷口的村民,开始逐个散去。

沈真他们几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他们没动,显然是在等沈髻吩咐。

沈髻的目光从那棺材房,落在了四周身着喜袍的夫尸身上。

她忽而抬手,一枚铜钱从她手中落下,朝着夫尸那边滚去。

接着,沈髻给了沈真一个眼神,还做了一个口语。

我看明白了,沈髻说走!

我几乎和沈真同时回头。

路早就记不清楚了,还是沈真在带着走。

又绕了几条巷子,我们回到了马路上,祠堂已经在不远处。

不过,沈髻却露出几分疑惑,道:“我能察觉到,附近有很多活尸,怎么一个都不靠近我们。”

沈真先露出忌惮,接着也不自然的说:“是有点儿奇怪,平时我们都得一直躲避,还有可能擦肩遇到,今天好像运气很好?”

沈髻摇了摇头,说让沈真他们去引几个回祠堂,她在祠堂门口等。

沈真眼中闪过恐惧之色,但还是咬咬牙,点头说好。

沈真等人离开,去引诱村中游走的渴血活尸。

沈髻则快步朝着祠堂走去,我和姜萌紧随其后。

快靠近祠堂,我却瞧见,祠堂前边居然有一个人,在用力推动大门!

我看清楚了,顿时惊得头皮炸起!

那是个男人,他脖子上紧紧粘着一个腐烂的女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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