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刑天上前一步,看着虎威,淡声开口。
虎威闻言,起身而立,他气息虚浮,浑身血迹,有的伤口还在不断淌着鲜血。
显然,短短时间,他的伤势虽然已经得到控zhì
,但依旧不可能迅速转好。
楚云一击已经伤到他的本源,如若没有意wài
,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得到丝毫寸进了。
只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就算是没有伤到本源,以他这把年纪,这个高度也只是他毕生能达到的最高高度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整个大熊部族屠戮殆尽,用熊海老贼的人头来祭奠他死去的康儿。
所以,他一直不曾离去,尽管负伤惨重,也要坚定的留在这里。他要亲眼见证大熊部族的覆灭,亲手斩下熊海老贼的人头。
“你怎么伤得如此之重?据我们所知,这个大熊部族中应该没有什么高手,你炼体九重应该可以完全碾压才对。”有少年开口,看着虎威充满疑虑。
在路上关于整个大熊部族的资料他们已经了然于胸,在他们看来,大熊部族就是一群绵羊,可以随意揉捏,是赚取功绩的最佳任务。
虎威闻言,满脸苦色,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丝丝鲜血,而后开口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林子中有一个隐藏在暗中的强敌,身负宝术,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我身上的伤势就是此人所留,大人们要千万小心。”
“哦?这么强?我倒是有点兴趣了。”另一名少年开口,神情中有着些许的玩味。
在他们看来,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实在是微不足道,像虎威这般的炼体九重,他们可以随手间玩弄于股掌,甚至可以一击轰杀。
境界,实力?
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实力的唯一体现,他们身负强dà
宝术,有不把底层部族强者放在眼里的资格。
对于虎威所说的隐藏在暗处的强敌,他们根本不在意,甚至觉得根本不需yào
自己等人出手,身后的一百铁骑足矣。
泅水部族的铁骑,所向无dí
,睥睨大荒,无人能抗。
“那人手段如何?”一直沉默的刑天突然开口,看着虎威。
此言一出,其余少年少女看着刑天,嘴角微微撇动,眼神中充满不屑,就算是颇有威信的邢红也不例外。
管他手段如何,铁骑一出,谁与争锋?
再说,那人动用了宝术都没能将这虎威杀死,那宝术必然低等无比,自身实力就算再强又能强到哪里?
大题小做,不知所谓。
几人心下齐齐想道,只是却不好开口,毕竟这次主事的是刑天,如果被他抓到把柄,在刑罚长老那里参上一本,也足够他们受的。
泅水部族很大,人口众多,足足上万人,要想管理好这么多人,就必然有很多规矩。
其中尤其是在军事方面最为严苛,无论你的身份在族中如何珍贵,犯了以下乱上的军规,必死无疑。
所以,几人心下虽然很是不屑刑天这番谨慎做派,但他一开口,几人顿时不敢言,只能在心下腹谤不已。
虎威闻言,不知是回忆到了什么,浑身一颤,眼中充满惶恐,而后开口:“大人,很可怕。他的宝术很强,而且会一种极为诡异的潜行术,以我的实力将五感爆fā
到极致才堪堪捕捉到一丝阴影。”
虎威话一出口,少年少女们嘴角都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眼中不屑之色更是浓重。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几人看着虎威,心下齐齐嘲讽。
宝术很强?
对你而言是很强,但对我们?简直不堪一击。
诡异的潜行术决?
他们相信,在他们面前,什么样的潜行术决都是无用。
刑天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对着虎威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大人,请让我跟随大人征战,小的还有一战之力。”虎威看到刑天让他离开,哪里肯依,赶紧开口。
刑天闻言,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过身,看着一百铁骑,大手一挥,示意队伍开拔。
整齐肃穆,百人铁骑,锋芒内敛,行走之间,宛若一体。
从始至终,刑天都没有看过四人一眼,让四名少男少女心下很是不满,看着刑天的目光充满阴冷。
楚云隐藏在暗中,看着这支队伍,再看了看几名少年少女,尤其是队伍最前面的那名少年,眼神微微眯起。
这几人明显很不一般,如此年纪便统军挂帅,身上偶尔流露的气机也强劲无比,摄人心魄,必然在泅水部族中有一定地位。
他在暗中嘻嘻观察,直觉告sù
他,对他威胁最大的是那名少年,那名一脸坚毅,眼神沉稳的少年。
百人铁骑,平均实力都处在炼体五重,想要切入进去,难度很大。
而且,自己的存zài
通过虎威之口,已经被这些人所知,这更加大了他切入进去的难度。
思考间,马蹄如雷,隆隆之音震荡天地,这支队伍转瞬就消失在了这里。
楚云紧随而上,在黑暗中化作一团雾气,游离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眼眸中光华闪动,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骤然间,他眼眸一亮,看着这支队伍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而后身形几个闪烁,消失在了这里。
马蹄嗡隆,整支队伍在黑暗中行走,气势冲天,掀起层层气浪,沿途所过,空气嘶鸣,绽放出耀眼火花,在黑暗中宛如拖着一抹红云,绚烂璀璨,美丽至极。
刑天奔行在队伍最前方,不同于四名少年少女的锦衣华服,他身披甲胄,带着精钢头盔,全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仅余一双眼睛流露在外。
这次出行,是他第一次身受重命,但他却没有丝毫紧张,也没有丝毫怯懦。
他原本在族中地位很低,在底层苦苦挣扎,经lì
了不知多少冷眼,身上不知挨了多少拳头,经受了这个年纪不应经lì
的一切,他的心智被磨砺的坚韧无比,早已褪去了少年应有的浮躁,他变得沉稳内敛,不耀眼,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等他一飞冲天之时,身上养成的气质让他得到了邢军的赏识,而他也不负众望,完美漂亮的办妥了几件事情,让邢军越发的青睐和欣赏。
对于这四人眼中的不屑和嘴角偶尔流露出的嘲讽,他皆看在眼中,只是他不会去计较。
他的目光根本不放在这里,他站的更高,望的更远,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族中那最为璀璨之人,那个笑起来总是让人觉得浑身冰冷的少年。
这四人,比之那名少年提鞋都不配。
如果被四人知dào
他所想,定要越发的嘲笑他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敢和那人比肩?真是妄自尊大,相比起那人,刑天渺小不可言。
只是不管他如何想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剿灭这个叛逃的队伍,这样的功绩可以让他得到更好的培养,从而与那人的距离更近一点。
坐在马上,刑天握紧手中大刀,眼眸中仿佛有火焰涌起,战意从他心底蔓延,而后让他整个人仿若燃烧起来。
吼……吼……吼……
就在这个时候,此起彼伏的兽吼声突然响彻整片山林。
大地嗡隆,天穹颤栗,狂风自远方而来,将林木纷纷吹起,黑暗之中,风潮涌动,一股极为凶悍狠厉之气铺天盖地,涵盖整片天地。
嘶……
战马嘶鸣,整齐的队伍顿时慌乱。
铁骑极力控zhì
着自己的战马,听着周围的动静,眼眸中满是慎重。
这些马匹都是上过战场的战马,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慌乱。但此时,战马躁动,嘶鸣不断,充满惶恐,显然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将会很棘手。
“兽潮。”有铁骑呼喝,原本冷厉的眸子中此时充满惶恐。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变色,听着此起彼伏,越来越近的兽吼声,冷汗涔涔,身躯不可遏止的颤抖。
“跑,快跑。”有少年嘶吼,说话间便要驾驭自己的战马离开这里。
只是他刚刚动作,整个人便瞬间横飞而出,然后重重落在地上,口鼻喷血。
“惑乱军心者,杀!”刑天看着少年,冷冷开口,而后望着其余三人,眼神冷厉无比,杀意勃发,警告之意浓浓。
三人刚要有所动作,听到刑天这话,看着这出鞘的寒刀,感受着那蓬勃的杀机,浑身僵硬,面色发白,竟然再不敢有丝毫言语。
刑天只看了他们一眼,而后转身望向百名铁骑,冷声开口:“准bèi
战斗。”
声音很大,就算是在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中依旧清晰可闻。
话音刚落,原本稍显慌乱的铁骑面色顿时一整,寒刀出鞘,整齐一致,在夜色中闪烁着冰冷的锋芒。
与此同时,铁骑原本内敛的气机轰然爆fā
,杀机盈野,如死神降临,冻结一切,天地间的嘶吼声在这股杀机之前,好像都消逝了片刻。
但片刻后,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越发的狂暴起来,空气中弥漫的凶悍狠厉气息越发浓郁,如利刃扫过,让人肌肤生疼,瞳孔忍不住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