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陈永民一口包子没等下肚,就被陈大川这胆大的话给惊的岔了气。
他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叫陈大川瞎说话,这个小狼崽子可倒好,包子都没吃上一个,就满嘴秃噜了!
姜甜甜怕陈永民咳坏了,有些着急,转身又回了国营饭店,买了汽水。
“村长,喝点儿汽水压一压……”
村长咳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虽然心疼汽水贵,但还是接过来喝了。
汽水下肚,总算把那股咳嗽的劲儿给压下去了,但陈永民也什么话都不能说了。
陈大川说了那么一句爆炸性的话之后跟没事人一样的吃包子,一口气五个大包子都进肚子了。
姜甜甜看他这样,把另一瓶汽水递过去了,“不太甜,还挺好喝的。”
陈大川是标准的咸党,他就不乐意吃甜的,但是他从来不会拒绝姜甜甜,上辈子是如此的。
虽然是两辈子,但人还是那个人,陈大川虽然不想喝,可还是没拒绝姜甜甜的好意。
陈大川虽然没吃太饱,可还是把剩下的三个包子留给了陈永民,陈永民说什么都不乐意拿。
“村长你拿着吧,待会儿你还得赶车呢,从县里到村里且有的走呢。”
姜甜甜把包子塞给了陈永民让他拿着,手里的半个包子却无论如何都吃不下了。
陈大川看出姜甜甜的为难,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仗着身高,就着姜甜甜的手吃她手上的半个包子。
姜甜甜被吓一跳,耳朵红了,没看陈大川一眼,但还是乖乖举着手里的包子任陈大川吃。
陈永民却是瞪大眼睛仿佛得了失语症一样。
想当初他十六就知道拱白菜,他还觉得他挺厉害的,敢情现在的小年轻比他还要厉害呀。
这才哪到哪,就亲手喂饭了?
陈大川吃包子都没用多长时间,但吃姜甜甜剩下的这半个包子却磨蹭的到了火车站。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他们,但见有陈永民这个大家长在,路人也都是在心里低估,加上陈大川那一身的匪气也没有谁敢真在他们面前叨叨。
姜甜甜长得好看,路人倒是大饱眼福,看着陈大川推着崭新的二八大杠,再看看车上的东西,他们都猜测这是新婚的小两口。
虽然觉得两个人太大胆,可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俩年轻人感情挺好,就是胆子太大了。
姜甜甜尽量最快速度收手了,可还是让陈大川舔到手指,这下子不止是脸红,连手指都抖了。
姜甜甜尽量不受影响的抽出手绢擦手,陈大川一看又得寸进尺,大脑袋就凑过来了。
肌肉记忆太恐怖了,姜甜甜想都没想的就拿手绢给陈大川把嘴给擦了。
陈大川爽了,笑出来了。陈永民是从头到尾没眼看。
姜甜甜被陈大川笑的羞恼,把手绢甩他脸上,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陈大川自然不能让手绢落地,接住了手绢,嗯,和姜甜甜身上的香味一样。
顾晨在火车站等着姜甜甜他们回来,虽然也尽力的让自己好好的和青山县的书记打交道,但还是烦躁不安。
“书记!”陈永民看见书记先跑了几步,把手里的包子递给他吃。
他们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得出发了,不然真就天黑了才能回村里。
青山县的书记和陈永民的私交很好,接过他手里的包子,“还算你有点良心!”
书记原本不愿意吃独食,但在场的人哪怕是一人半个也分不出去,还不如他一个人吃了得了。
顾晨他们在火车上的时候就吃过饼干并不饿,而且他们家庭条件好,并不是很馋大包子。
张爱国的年龄大,又是家里的老大,为人稳重,他虽然饿,但也不馋。
李爱莲就不行了,她家里重男轻女,什么好东西都轮不到她,她看见书记手里的包子,虽然很克制,但还是馋的。
李爱莲一个女孩子,不愿意让自己的馋样被人看见,就悄悄的低头了。
顾晨可没空馋包子,他全程眼睛都盯着姜甜甜和陈大川,眼神一直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轮转。
姜甜甜那绣着红豆的手帕在陈大川手里太显眼了,他不信一身匪气的陈大川会用手绢。
顾晨不认识陈大川,但他知道姜甜甜有个未婚夫的事情,看她和陈大川走的这么近,他心里有气,所以故意阴阳怪气。
“姜同志,虽然如今是新时代了,但该有的分寸还是有的,你不是说有未婚夫了?怎么能和别人走的这么近。”
姜甜甜都懒得搭理顾晨,像他这种只会会女性扣帽子的普信男,她但凡多给一个眼神都是她输了。
“你好,我是陈大川,甜甜的未婚夫。”
情敌之间都有特殊感应,打从看见顾晨开始,陈大川就看他不顺眼,等他开口说话,陈大川就更看不惯他,姜甜甜虽然懒得搭理顾晨,可他却不能沉默不语。
“胡说!你怎么可能……”
顾晨幻想无数次姜甜甜的未婚夫何许人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输给陈大川这个一身匪气,不修边幅的穷小子!
唐蜜蜜也挺吃惊的,但心里涌起隐匿的高兴,姜甜甜刚下乡就有了未婚夫,按着乡下人的规矩,说不准今天就洞房了,那她就再也不能勾引顾晨哥哥了!
唐蜜蜜一双妙目将陈大川从头看到尾,越看越觉得开心,就陈大川这样的,连顾晨哥哥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姜甜甜长得比她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给陈大川这样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哼!
“顾知青慎言!你我非亲非故,不要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姜甜甜拍拍陈大川的手臂,嘱咐他,“那两个皮质的箱子是我的行李,你搬过来放车上,咱们先走一步。”
姜甜甜嘱咐完陈大川,又转回看向顾晨,见他脸红脖子粗的,语气平淡却严肃,“顾同志,我和陈大川之间是无产阶级革命友谊!如果你祝福,我谢谢你,如果不能,也请你闭嘴。”
姜甜甜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得见,她的语速不疾不徐,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得清。
姜甜甜略过脸红脖子粗的顾晨,眼神平静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是姜甜甜,还请多多指教。”
陈大川虽然一直按着姜甜甜的吩咐做事,耳朵却一直支棱着,他想听一听姜甜甜会怎么说,他想知道姜甜甜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听见姜甜甜说他们两个人是无产阶级革命友谊,陈大川的笑都咧到耳朵根了。
陈永民送书记离开火车站,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几个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作为过来人,他打眼儿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顾晨这个同志家庭条件好,人长得也周正,眼光自然也是高的,看上姜甜甜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但是这个顾晨身边还跟着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子呢,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现,是一点儿都不怕青梅竹马的妹子生气啊。
再说,哪个好人明知道人家姜甜甜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死皮赖脸啊,想想都丢人,真不知道他从哪个老师那里学的‘先进思想’能够对女孩子死缠烂打。
相比起来,这些知青里,最稳重的还得是张爱国,这一看就是个有目标的好青年。
“村长,我和陈大川先走一步了,等安排知青的事情了了,再请您吃饭。”
陈永民看了眼自行车,发现姜甜甜的行李箱被陈大川给想办法挂自行车两边了,不耽误骑车,也不耽误姜甜甜坐后座。
陈永民想办法给陈大川使眼色,让他懂点事,跟大伙一起走,结果陈大川全程看都没看他一眼,殷殷勤勤的扶着姜甜甜坐上自行车后座。
这个小狼崽子!
李爱莲抬头,羡慕的看着姜甜甜坐着陈大川的自行车后座,先他们一步离开。
微微泛起的风,吹动姜甜甜的发丝,阳光正好,她觉得姜甜甜就是童话故事里出现的公主。
王爱国是个眼里有活的,他主动的把行李放到陈永民的车上,还很有知青爱的帮助李爱莲把行李给放到车上了。
五个知青里,除了姜甜甜,其他四个人的行李都挺多的。
顾晨和唐蜜蜜的棉被一看就是新续的棉花,看着就厚实暖和,而且被面也是新的,被面上的花色,在阳光下还闪着光,瞧着可鲜艳。
王爱国的被子也是厚厚实实的,家里人知道他来北方做知青,凑了凑,给他把旧棉被里的棉花取出来,又加了新棉花给弹好,续成新的棉被。被面也是八成新的,一个布丁都没有。
相比之下,李爱莲的棉被就差太多了,不到是薄薄的一层棉不说,被面上还有大块大块的补丁,上面的补丁块也是什么颜色都有。
李爱莲害羞的连头都没敢抬,这样的一床被子还是她据理力争才带出来的,不然家里孩子多,连一块布头都是有用的。
和其他人姜甜甜的行李不但少的可怜,她还没有过冬的棉被呢。
陈大川蹬自行车又稳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青山镇,他没询问姜甜甜,而是直接带着她推着自行车直接进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本来想开口骂人的,抬眼儿一看进来的是陈大川,态度一下就温和了,笑着脸走上来,“陈哥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今个儿有新鲜的牛肉,要不要来点炒牛柳?”
陈大川点头,又眼神放到姜甜甜身上,“你想吃什么?”
姜甜甜那半个包子都没什么时间消化,但她想着陈大川还饿着,就说,“我不是很饿,给我来炒一份时蔬就行。”
“我有钱。”陈大川以为姜甜甜是怕他付不起钱,衣裳虽然没了,但是钱和粮票都被他放车里锁了,没损失。
“没想着省钱,是真不饿,你看着自己想吃的点吧。”
姜甜甜对陈大川的赚钱能力是不怀疑的,上辈子他如果没有最新医学,也会是个成功的商人。
陈大川见姜甜甜是真的不饿,就又点了两个菜就让营业员上菜了。
陈大川的胃口大,他不但把点的那些菜吃了,还把姜甜甜剩下的大半盘的炒时蔬和大半碗的米饭给吃了。
姜甜甜安安静静的看着陈大川吃饭。
陈大川吃饭的时候是很有规矩的,不会吧唧嘴,吃饭的速度虽然快,却不会发生筷子碗扒拉响的情况。
也不会过桥夹菜使劲扒拉菜盘子,坐那吃饭,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来,他是大小儿被家里人教过吃饭的规矩的。
姜甜甜觉得很奇妙,哪怕是和陈大川结婚生子了,她都没觉得陈大川怎么打眼的。
可如今重来一次,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大川吃饭,她都觉得特别有趣,陈大川在她的眼里,就连吃饭的样子都是帅的。
真是很奇妙啊。
“宿主,您这是情人眼里出潘安,以前您对陈大川感情不深,自然不觉得他如何,可如今你们也经历过三个世界了,就是石头也该有点余温了,他在您心里的分量越发重,您自然看他千好万好怎么都好,就连他遮住眼睛的头发,你都觉得比利落小伙精神三分。”
70521出现的突兀,但姜甜甜对70521给出的分析深以为然。
她第二个世界的时候就发现眼前人是有点帅气在身上的,等第三个世界更是觉得他帅,如今再看陈大川,哪怕是不修边幅的模样,在她眼里都是放浪不羁的帅气!
陈大川被姜甜甜的眼神盯的心里的小鹿都撞死好几百头了,可面上还要风轻云淡的吃嘛嘛香。
吃完饭利落的推着自行车离开国营饭店,陈大川就努力的寻找国营理发店,他要去剃个头!
可一想到他没有理头发的票,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姜甜甜暗暗察觉到陈大川的举动,心里偷偷笑的开怀,她怎么才发现陈大川这么有意思的啊,也太有意思了。
她还以为陈大川不介意被她盯着看,心里没有胡思乱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