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娄可怡怎么这么讨厌,胡说八道什么呢?还嫌自己心里不烦?顾乐棠拿起酒壶给她倒了杯酒,“你喝酒吧,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娄可怡家是开酒楼的,量还是很有一些的,她等顾乐棠给她把酒斟满了,接过酒壶又给薛琰跟方丽珠满上,“来,大家一起祝乐棠一路顺风,以后在法兰国找个洋太太回来!”
罗敷有夫,以后使君也会有新妇,大家还是看清现实的好,娄可怡笑眯眯的端着酒杯跟顾乐棠碰了一下,然后自己一口干了。
这下不止是顾乐棠了,连方丽珠眉毛都皱起来了,薛琰看在眼里,哈哈一笑,十分捧场的一口把酒干了,冲方丽珠眨眨眼,“可怡说的没错,听说法兰西美女最是浪漫多情,还长的漂亮的很,顾乐棠,你到了那里可管住你的眼睛,学业为先知道不?想找女朋友,也得等丽珠过去,让她帮你把把关。”
娄可怡被薛琰的话给逗乐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跟几个好朋友聚聚了,顺手又给大家把酒倒满了,“静昭说的没错,我也想出国留学呢,到时候我跟丽珠一起帮你把关,一定帮你挑一个漂亮还人品好的,关键是得凶一些,好管住你。”
方丽珠看着被薛琰跟娄可怡逗的又气又羞的顾乐棠,既心疼又委屈,“帮他找就帮他找,为什么要找个厉害的?乐棠本来就好脾气,再找个厉害的,你到底站哪边儿啊?”
娄可怡奇怪的看着突然生气的方丽珠,她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倒把方丽珠惹生气了?
娄可怡正想问了,腰上被人掐一把,她一转头,就看到薛琰冲她眨眼,娄可怡瞬间明白了,她讶然的捂着嘴,用眼神点点顾乐棠跟方丽珠。
薛琰冲娄可怡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可怡说让乐棠找个厉害点儿的,还不是因为他性子太好,不找个厉害的,谁帮他出气去?”
“就是就是,乐棠这人吧,动口不行动手更不会,可不是得找个厉害点的?”娄可怡已经迅速想明白了,看这光景,是自己这个方小妹子看上顾乐棠了,但顾家小哥儿明显没回应呢,她推了推方丽珠,“不过也没事,等咱们过去了,给他撑腰,就不用去找凶巴巴的法兰西女人了!”
娄可怡一瞪顾乐棠,“顾乐棠,我告诉你啊,你去了法兰西就老实读书,别的乱七八糟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准有,等着我跟丽珠过去!”
顾乐棠被眼前三个女人搞疯了,原来的离思早跑的无影无踪,他一句话没说呢,怎么就认定自己会找个法兰西小姐了?而且,她们又不是他的父母长辈,管得着嘛?“我看你们才一杯就醉了,胡话都说上了,行啦行啦,”
他看了一眼端着酒杯笑眯眯的薛琰,胸口闷闷的,“我什么人也不会找的,什么人都不会!”
见娄可怡又要说话,薛琰忙把她摁住,找不找的问的自己的心,现在嘴上说再多有什么用?
方丽珠吸了一下鼻子,把面前的酒一口干了,“谁管你找不找啊?我们就这么一说,你倒是当真了,我看醉的是你!”
这三个人,看着最和气绵软的薛琰,其实却是最有主意的那一个,下来就是恬静的方丽珠了,反而咋咋呼呼的娄可怡,是心眼最少的,顾乐棠笑着摇摇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知道了,你们没醉,醉的是我。”
……
马维铮没想到薛琰回来的倒挺早,他看着靠在车里睡着了的薛琰,“娄小姐方小姐呢?”
韩靖帮马维铮拉开车门,想去叫薛琰,却被马维铮制止了,便后退一步小声道,“小姐叫我把她们送回学校才回来的。”
“都醉了?”马维铮拿了件衣服搭在薛琰身上,才伸手把她从车里抱出来,“你怎么也不劝劝?”
人家朋友小聚,自己不在场啊,韩靖没敢辩解,“属下问过掌柜的了,四个人只喝一斤梨花白,”这点儿酒,都不够他一个人的量。
马维铮仿佛猜到了韩靖的心思,哼了一声,抬腿往薛琰院子里走,“你以为都跟你们一样?喝酒论缸的?”
在马维铮的记忆里,薛琰很少喝酒,就算是佐餐,也是一杯红酒,梨花白酒劲儿不大,但也是白酒,“以后操着些心!”
……
薛琰懒洋洋的窝在马维铮怀里,依她的酒量,此刻也只是微熏,但马维铮的怀抱太舒服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动,直到她把自己放在床上,薛琰还不肯撒手,硬要把马维铮拉到身边,让他陪自己躺着。
从薛琰正式搬到帅府之后,两人反而不像之前那样,睡在一起了,马维铮挣开薛琰的手,转身吩咐仆妇烧水,“你歇一会儿就起来洗澡,人不大,酒量还不小!”
薛琰一抱他,马维铮就知道她没有真醉了,不过是懒着不想动罢了,“快起来,洗洗再睡。”
“洗了你陪我睡?”薛琰也不装醉了,半坐起身可怜巴巴的看着马维铮,“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跟我分居了?”
马维铮都要被薛琰的话给气笑了,“就是因为没结婚,才会分居好不好?”
马维铮低头亲了薛琰一下,“好了,快洗去,我让人给你熬点解酒汤,省得明天起来难受。”
薛琰伏在床上,“幽怨”地看着准备离开的马维铮,“你陪我洗,嗯?”
天气还不算太热,薛琰已经早早的换上了春装,此刻她斜倚在床上,身形曼妙,褶起的裙摆下露出雪白的小腿,马维铮身子一僵,忍不住弯腰握住她的腿,“你呀,怎么这么不听劝,会冻坏的。”
嘁,难道她还要穿秋裤啊?薛琰坏心眼儿的把腿从马维铮手里抽出来,用脚去踩他的掌心,“马维铮,你不爱我了……”
薛琰的脚小小的圆润白皙,马维铮却在她的趾尖摸到了薄茧,“这是穿皮鞋磨的?疼不疼?”
薛琰满足的享受着马维铮的按摩,“女人穿高跟鞋留下的茧,就跟你拿枪磨出的茧是一样的,都是代价啊!”
她不耐烦的又踩了踩马维铮,“你留下来陪我!”几乎是命令式的。
马维铮无奈地俯身捏着薛琰的下巴,“不行,你别老招我。”
这丫头是个标准管杀不管埋的,虽然每次也会用另的方法帮他纾解,但到底感觉是不同的,最后她倒是翻身睡了,根本不管他在一边辗转反侧,甚至马维铮渐渐发现,这简直就是薛琰的一点儿恶趣味,“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不管你了,”
他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承诺,等薛琰年纪再大一些,可这小丫头借着喝了点酒就疯魔了,又开始来招他,马维铮伸手一粒粒去解薛琰的衣扣,“你可想好了,我跟你说,我娘可等着抱孙呢!”
薛琰探身勾住马维铮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她不是没发现马维铮现在宁愿呆在书房里,也不愿意跟她单独相处了,说实话,一个男人为她能坚持到这个地步,她不是不感动的,“谁说做了就会能怀孕?那我有办法不怀孕呢?”
不怀孕?可他想跟她身心一体,然后生下流着他们血脉的孩子,甚至在内心深处,马维铮觉得只有这样,才会尘埃落定。
可显见薛琰不想的,马维铮站起身,“何必呢?等你真的想生的时候再说吧。”
薛琰一头扎到枕头上,千算万算,她都没想到自己跟马维铮的差异会出现在这儿,“马维铮,不是这么说的,有些事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了,如果单纯的为了生儿育女,那成什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药三分毒,我不信世上有不伤身子的药,而且,我觉得儿女是随缘的,你吃药不要他们,”马维铮理解不了薛琰的想法,“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你快起来洗澡睡觉。”
“我没有说不要啊,我不是说了,等我二十,如果大家还在一起,就结婚?如果结婚了,生儿育女自然会提上日程,难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时候我们有想生孩子的意愿了,再考虑结婚,上床?”薛琰无辜的眨着眼睛,薛琰十分不理解马维铮的想法。
马维铮无奈的坐到薛琰身边,“你想等两年,我没意见,如今你事多,如果真让你怀上孩子,照你的性子,怕是连安胎都做不到,所以我也赞成咱们晚些成婚,至于在这之前,虽然老是那么隔靴搔痒的,确实很磨人,但跟让薛琰婚前有孕比起来,他宁愿这么熬着。
那不就成了?薛琰白了马维铮一眼,伸手在他腿上轻弹,“可我不想等了呢?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行么?这么着你不觉得是在浪费生命?”马维铮的隐忍薛琰不是真的不知道,既然两人都想,何必要自苦呢?
她坏坏一笑,“马维铮,你可是一天比一天老啊!岁月那就是把杀猪刀……”
马维铮都被薛琰笑话皮了,也知道她就是嘴上一说,其实对自己不知道多满意呢,也不跟她计较,“是是是,我确实是一天比一天老,可谁叫我有老来福,能娶个小仙女儿呢?”
说完把薛琰摁在床上一通狠亲,只亲的她求饶才放开她,“哼,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揉了揉薛琰的头发,“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撩了就跑他也不是不会。
这人就这么走了?薛琰不满的捶了下床,冲马维铮的背影哼了一声,决定从明天起,不理他了。
……
薛琰很快就把自己发的誓给抛到脑后了,设备一调试成功,薛琰跟顾清如商量了一下,简单的搞了个仪式,在报纸上发了个新闻,顾氏药厂就算是正式挂牌了。
这间药厂看起来不大,却是华夏第一家西药制药厂,而且还是由顾氏跟马家合开的,就算是薛琰想低调,还是引来的不少关注的目光,就连在沪市吃了个哑巴亏的胡家,也高调的送了锦牌跟花篮。
薛琰也没有想到他们采购设备的船会在沪市进港的时候,被海关给查了。
不过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过去提货的不止顾纪棠一人,还有先期抵达沪市,防着胡家使坏的西北军。
显然去提货的顾纪棠对这次沪市之行十分难忘,设备安装调试的时候,这段故事薛琰愣是听顾纪棠跟她讲了几次!他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张副官,就带着几十个西北军。就可以逼退海关总署的洋署长查理,甚至沪市船梁帮的老大都亲自出面,还派船一路把他们的设备给押送到天津!
听顾纪棠讲多了,薛琰对马维铮什么时候弄了几十号人去沪市很是不解,直说他什么时候跟革命党学了这么一招儿?尤其又是什么时候结交了黑帮了?
马维铮的西北就住着一大帮革命党呢,这点儿本事还能学不来?不过是猜到胡家人必然会有所动作,提前派人乔装先到沪市准备着罢了,甚至他还顺手叫自己的人帮着好几个革命党去了沪市,反正只要这些人不在西北,爱上哪儿他都会欢送的。
至于黑帮,其实也不过是广结善缘儿罢了,对于他们那些江湖人来说,多个朋友多条路,谁知道哪块儿云彩会下雨呢?何况求助的还是西北马家?
想到自己一直被小人盯着,薛琰还是有些怏怏不乐,她以为这阵子胡家全力帮着卫鹏忙着算计马维铮呢,没功夫管她,没想到人家要的是搂草打兔子,一个都不放过。
马维铮仿佛知道她在叹什么气,笑着拿过电话放好,“不用生气,小人行径,你放心,我可不是那种挨了打不还手的,胡家这次过去的人,我当时叫人扣了,这会儿恐怕已经在黄浦江喂鱼了。”
薛琰睁大眼,“马维铮?”
马维铮耸耸肩,“怎么?害怕了?”他轻敲书案,“我就是要叫胡家人知道,敢往我的人身上伸手,就别怕被剁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