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认为这是虚空之龙所留下的痕迹。这是从世界树那边得到的线索吗?”芬又问。”老实说,我不知道。甚至虚空之龙是不是真的存在,我也不敢保证。毕竟这是单方面从世界树们口中得知的讯息,而且并不是所有世界树都知道这件事情。除了两位古老者之外,就只有几棵世界树知道类似的讯息。””所以,你认为虚空之龙存不存在?”沉吟片刻,林说道:”不好说。毕竟世人有将某种观察到的现象拟人化的习惯。然后这样的拟人化又因为苍生愿力,变成实际存在的状况。””你是指,旧神成就的方式?”芬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男人所说的情形,跟她斗争大半辈子,那些可恨的神灵相似。

林当然知道这突然拔高的声调,背后的意义是什么。他安抚道:”别激动,这只是猜测之一,不见得就是真相。不管什么样的推论,我们都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至于说眼前的这副景象,是不是虚空之龙本身所留下,或构成虚空之龙概念的现象,这些也都需要更多的观察与证据。毕竟那几位所提供的,都是一些含糊的概念,或是模凌两可的左证。我也是发现这里的异状,所以来观察记录而已,并不确定两者间是不是有关系。”

在说话的同时,林也不断地去观察与计算这处空间扭曲的情形。它并不是固定的扭曲模样,这道像是破抹布被拧成麻花卷般的空间,是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化的。

又因为这个扭曲无法透过肉眼直接观察,所以得要从风的流向,以及可见光光谱以外的电磁辐射等等的变化,去判断其位置与轮廓。这些条件,要即时计算出并转化成某人视野中的可见之物,竟一时让林的双眼有了疲惫之感。

也许是该针对这特殊的情形,编译并优化可用的程序与逻辑了。某人才如此想着,又想起另外一事,问起身后之人道:”对了,妳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哦,你不认为我只是想要有人疼爱而已。”

芬的声音带点挑逗。林虽然没有回头,却也是笑道:”妳可不会穿着这一身打架用的装备来找我,所以一定是有其他事情。就直说了吧。””真没情趣呀,也许我只是想换换其他玩法。”眼看某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芬也就直述来意道:”好吧,我也的确不是为了那种事而来。找你,只是单纯的需要帮手而已。””什么事需要帮手啊?”林好奇问道。毕竟这世间事,少有这只巫妖解决不了的。就算当下没办法处理,花点时间也绝对不成问题。即使是那些来自于地球的学问,当芬有不清楚的地方,她也只是和某人讨论,便又自做自的。别人想要胡乱插手帮忙,肯定被一顿削。

那么这回是……?”我打算完成这件衣服了,所以得要靠你的长才。”

芬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当然是让某人百思不得其解。林问道:”四灵服还没完成?哪边的线头没打好结,还是少了什么配件?还要多少布料来补?””不是那些问题。是……嗯,你要待在这边吹风,讲这些有点难解释的事情吗?”芬转头看了看身处的高空环境。假如没有施展魔法保护自己,就连呼吸也有些困难,就更不用说环境的低温了。”那么……”林确认了一下空间扭曲的状态。这毕竟不是正常情况,所以会逐渐修补,自然恢复。

自己一开始会选择就近观察,除了是首次发现自然发生,或可能是虚空之龙所引起的空间扭曲现象,所以才想近距离详细看看状况。如今确认了大多数的情形,并开始记录,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待在自己的房间,靠那支魔法版本的天文望远镜与程序,便可以继续记录。留在高空吹风的必要性就不存在了。

估算一下恢复的时间,以及检查有无未明之处。林总算回过头,看着这位追着自己到这数万公尺高空的巫妖,说道:”我这里没问题了,回去再说吧。”

一闪现,来到芬的身边,径自牵起了那柔若无骨的纤细玉手。再一闪现,便回到家中,自己那温暖的阁楼房间。

某人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来到小几旁摇了摇铃。等候在外的三兄弟听闻召唤,便推了门进来,等待吩咐。林说道:”去厨房的温一瓶米酒过来。记得别偷喝呀,就算要偷喝,也别喝到醉醺醺的,张嘴就是酒臭。你们年纪还小,喝酒还太早。””先生,我们不会偷喝酒的。”三兄弟中的老三,波波沙抗议似的说道。

林却是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笑道:”你们说谎的本事还要再加强,至少脸跟耳朵练到不会红才行。哎呀,又被你扎到了。我帮你把你头上那一根,用剉刀磨掉如何?”

三兄弟都是头生犄角的货色。而老三波波沙更是生在天灵,冲天而起,活像一根避雷针。只是他们年纪还小,所以角都不长。但老忘事的某人想要揉别人的脑袋时,就会被扎得哇哇叫。

这时,他也总会说这么一句,用剉刀云云。波波沙听多了这个魔法师的调侃,但不管听多少次,他还是会担心某人真的付诸行动。所以一闻言,他就习惯性地盖住自己的脑门,说:”能不痛吗?”

林笑道:”顶多保证你不会痛得死去活来。””那还是不要好了,先生。”

眼前的孩子装模作样地退了几步,露出夸张的警戒神色。林哈哈笑了一阵,才说道:”不说那些了,去温酒来吧。””是的,先生。”三个孩子依序退出房外。

林搓着双手,给自己的掌心哈了一口热气,说:”这个天气,喝个温酒是最美妙的事情。妳没问题吧?”

怔怔地看着自己刚刚被牵住的手,芬直到被某人问了几句,这才回过神。收回手,问:”你刚刚说什么?””我说喝酒,行不?””喝吧,没有什么不行的。”芬的表情与声音与平常无异。但她自己明白,这个男人似乎和过去不太一样了。强势很多,也找打很多……

然而某人对于他人的心思,理所当然是不知不觉。林嘻皮笑脸地问道:”说吧,妳刚刚想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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