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已有两道遁光飞来,正是天乾子与卓无量,二人早就急切非常,见天机子归来,当即前来问询。
天乾子见天机子无恙,松了口气,说道:「掌教师兄无恙,真是天不绝我五行宗!」
又过不久,萧天环也自飞入殿中,见天机子无恙,面上却罩上一层寒霜,冷冷道:「掌教至尊倒是好闲情,还去观摩无常劫级数降临内界之事,却将门中这堆烂摊子扔给了我!」
天乾子忙道:「师姐此言差矣,掌教师兄是……」
萧天环喝道:「你闭嘴!」
天乾子面色讪讪,闭口不言。
卓无量看了天乾子一眼,神色微妙。
戚泽扭过头去,假装欣赏殿上风景。
萧天环道:「掌教不是去对付玄光境的妖类,如何又引动了魔劫,险些置此界于万劫不复?」
天机子道:「鸾英早被那障法天魔王暗中魔染而不自知,那无常劫大魔便是借其身降临内界。幸好有一枚天地胎,乃此界气运所钟,生出一位玄武大神,这才击退了天魔。」
萧天环冷笑道:「我可从未听说天地胎之事,掌教倒是守口如瓶!不知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天机子道:「我为监视玄光境,时常以元神化影之法查探几头长生大妖的动向,无意中发现玄光境之下万丈深处生出这枚天地胎,因怕走漏风声,这才闭口不言。」
萧天环怒气不息,道:「掌教既然发现了天地胎,为何不将之挪移回本门,放在玄光境之下岂非不妥?」
天机子道:「鸾英先我一步发现那天地胎,已然化出一道元神分身入驻其中,我若移动,必定打草惊蛇。本打算趁鸾英那厮功行未完,逼其放弃天地胎,不想却有无常劫级数天魔插手,险些酿成魔劫!」
萧天环发了一通脾气,天机子始终不紧不慢,也不敢太过分,语气放缓,问道:「那天地胎孵化出了甚么东西?」
天机子道:「乃是一头神兽,号为玄武!那一位天生神明,落生便是太乙境级数,更是北方玄冥真水之精所化,占据天时地利,这才将障法天魔王驱赶出界!」
萧天环道:「原来如此!倒是多亏那玄武神兽了,不然无常劫级数降临内界,全无敌手,此界迟早沉沦,我等也只有亡命域外了。」
卓无量道:「障法天魔王虽然退去,未伤根本,迟早卷土重来,不知掌教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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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道:「本门与妖族势不两立,不趁机灭了鹤部,已算格外开恩,掌教如何要将其等安顿在天秀湖?若是其等生了异心,岂不引狼入室?」
天机子道:「不妨事!有白鹤童子看管,那些鹤部的小辈自会服服帖帖!」
萧天环冷冷说道:「白鹤童子便是出身鹤部罢?事到如今,掌教何妨将实情和盘托出?」
天机子道:「白鹤童儿!」
白鹤童子道:「萧长老说的不错,我的确出身鹤部,乃是上代族长之子,那鹤老乃是我嫡亲叔叔!只因他觊觎族长之位,趁我父遭劫,迫害我母子,我流浪在外,幸得掌教至尊收留至今。」
萧天环冷笑道:「若无没看错,这白鹤童子亦是修成长生了罢?一入长生,身份便自不同,却还纡尊降贵,在玄岳峰上做一个小厮,倒是委屈你了!」
卓无量与天乾子亦是早有猜测,因此并无意外之色。
白鹤童子正色道:「弟子受掌教至尊提点,方能成就长生,此恩此德,绝不敢忘,因此甘愿做个小厮,服侍掌教!」
萧天环冷笑道:「你既是鹤部的太子,又是长生大妖,镇服鹤部残余,自然轻而易举,掌教这等安排倒也无差!只是此事为何不通报我等?」
天机子笑道:「我为掌教至尊,未必每一件事都要告知师姐罢?」面上虽笑,眼中却殊无笑意。
萧天环看他一眼,微微垂首,道:「既然掌教之意已决,我等自无意见!」
天乾子兴奋道:「如今本门之中已有五位长生,玄光境又已灭去,再也不必惧怕北邙山了!」
萧天环冷冷道:「本门又何时惧怕过北邙山!」
天乾子咽了一口吐沫,悻悻不语。
天机子道:「魔患暂除,还不可懈怠,此处我与卓长老天乾师弟俱是元气大伤,须得好生调理。门中一应俗务便交由萧师姐执掌!」
萧天环本来得了《道德经》闭关参悟,颇有所得,但魔劫降临,不得不破关而出,本有一腔怒气,但天机子之言也有几分道理,慨然道:「交给我便是!」….
卓无量思量半晌,开口道:「掌教,不知那玄武何在?」
天机子道:「卓长老为何有此一问?」
卓无量道:「我回内界,只为参求上乘功果,那玄武既是天生神明,落生便是太乙级数,若能向其讨教,说不定能助我冲破桎梏!」
卓无量甚是光棍,将自家打算和盘托出,倒也甚是真诚。他困锁长生境中多年,自觉积累已是足够,只需一个契机便能一飞冲天,若能得到玄武指点,说不定就能破开桎梏,成就太乙。
萧天环与天乾子亦是心动不已,玄武等若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库,若能得其亲炙,定可增厚道行,可谓好处极多。
天机子沉吟片刻,道:「玄武乃是天生神明,智慧通达,其如今依旧在玄光境旧址冰洋之中,卓长老若是想去,尽可自去,只是万不可用强,免得激怒玄武,反为不美。」
卓无量大喜,忙道:「是!我自省得,多谢掌教!」
天机子道:「萧师姐与天乾师弟若想向玄武讨教,也可自去,不过若吃了闭门羹,可莫要怪我!」
萧天环与天乾子亦是大喜。天机子道:「玄光境已灭,本门日后当集中精力对付北邙山,我许了猿部与龟部一块生息之地,就在本门与北邙山之间!」
天乾子笑道:「掌教师兄这一招驱虎吞狼之计甚是高明,就算北邙山来攻,有袁霸天与归桂两个出手,可替本门拖延不少时候,还可拉妖族下水!」
天机子正色道:「我许给妖部之地确是风水宝地,足可繁衍生息,并非是要他们为我五行宗抵挡北邙山!诚如师弟所言,如
今本门有五位长生,哪里还用忌惮北邙山势力?」
天乾子嘴角抽了抽,忖道:「今日连碰钉子,真是流年不利!还是莫要说话,寻机去找那玄武请教道法罢!」
萧天环道:「掌教还有何事吩咐?」
天机子道:「无事,诸位长老可自去了!」萧天环等三人施礼告退。殿中只留下白鹤童子与戚泽,天机子道:「白鹤童儿可去安顿你之同族。」
白鹤童子亦是告退,化为一头白鹤飞走。
天机子开口道:「徒儿,此次玄武降生,战退障法天魔王,你当居首功,亦有无量功德加身!」
戚泽道:「全赖师尊算计精到,弟子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天机子道:「若无你以道德紫气点化玄武,此界早已沦为魔国,有功则赏,不然为师何以统领本门?你想要甚么尽可开口便是!」
戚泽心头一动,他之本意是欲求一柄上好飞剑,寒螭剑虽好,与玄音剑诀不甚相合,再者他有厚德盘在身,日后花在寒螭剑之上的功夫会自然减少,但想起厚德盘,道:「师尊已将厚德盘给了弟子,弟子法力浅薄,要祭炼这件法宝已是穷尽功夫,又岂敢得陇望蜀?」….
天机子道:「厚德盘是与你有缘,算不得甚么赏赐,你为我传道弟子,此宝迟早要传入你手,算不得甚么赏赐!」
天机子要重赏戚泽,戚泽只是坚辞不受,末了天机子道:「也罢,既然你不肯受赏,便先记着,来日方长!」
戚泽道:「弟子还要去玄武之处,不知师尊有何提点?」
天机子道:「你与玄武有缘,乃是亦师亦友,自当珍惜,玄武对你青眼有加,你也可借其之力,打磨道行,此乃旷世奇缘,万不可懈怠!」
戚泽正色道:「是!弟子省得!」
天机子道:「卓长老与你师伯师叔都想去寻玄武讨教道法,这几日你先留在山上,待他们碰了钉子回来,再去极北之地不迟。」
戚泽暗笑,正色道:「是!」
天机子道:「我观你元神神光朗照,乃是破境之相,想来不久便可修成法相了。」
戚泽道:「玄武曾借弟子之手施展大五行灭绝神光,彼时弟子与其心意相通,倒是趁机窥探了许多大道之秘,不过弟子还想在巩固一番道基,免得破境太快,根基不稳。」
天机子道:「这也无妨,你想巩固道基,亦是在理,不过凡事事急从权,既然机缘已至,也不必苛求,其中道理你自家把握便是!」
又说了几句,戚泽告退而出,就在白玉城中坐定,细思这一番玄光境之行所得所获。
在以道德紫气点化玄武之时,他便曾窥见天地胎之中所蕴大道之理,其后与玄武心神相连,更是大有收获。不过玄武出生,代表了北方玄冥之精,他所得便皆是玄冥之理,与在天地胎时参悟的道理大不相同。
但戚泽毫无怨言,天地胎中大道之理虽是包罗万有,恰是如此,令戚泽颇有迷茫之感,反不如将一条玄冥大道参悟精熟,何况玄武都能运使大五行灭绝神光,玄冥之道中亦有五行大道,正合戚泽如今所需。
戚泽遵天机子之命,不忙赶去玄光境旧址,只在白玉城中静坐,参悟从玄武出得来的玄冥大道。
天机子所言不错,戚泽汲取大道之力极多,根基雄厚,只要他想,随时皆可修成法相,但戚泽自觉连元婴都才修成未久,连连突破非是好事,便刻意压制,只静中参悟。
白鹤童子将同族放入天秀湖中,鹤部修士残余连百数都不到,个个带伤,鹤老已死,白鹤童子这位太子爷接掌族长之位,反能稳定鹤心,因此全无抗拒。
天秀湖上元机充沛,鹤类又喜水,不过几日已然安家落户。
而湖上多了许多白鹤,时而翩跹飞舞,时而化为人形,静坐修炼,却也多了几分生气。
只是白鹤童子也知天秀湖底镇压了巢枝巨木,随时会有魔性散溢,因此约束族人,不许深入湖中,免遭魔难。
鹤部迁来,倒数焦魁那厮最是开心不过,这厮自从修成法相,简直不可一世,原本受了左丘明不少闲气,当即一件一件报复回来。
左丘明修为不及那厮,只得忍气吞声,气个半死。幸好有鹤部迁来,那火蛟又寻到了新玩具,当即舍了左丘明,每日都去调戏那些鹤妖,搅得鹤部不甚安生。
白鹤童子听闻,亲自出手,将焦魁揍了一顿,那厮被打的全无还手之力,这才老实,垂头丧气的跑了。鹤部这才有清净日子好过.
一任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