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一淡淡摇了摇头:“我是挺想出名发大财的,说实话我的写作之心并不是特别的纯粹,特别的高洁。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并不会拿别人的悲苦去博取同情,以此来让自己声名鹊起。我来支教是为了锻炼自己,我写大山是为了孩子,就算将来发表我也会用匿名,且把稿费都寄回来。”
萧选听她说完一番豪言壮志,不置一词地两指敲了敲桌面:“宁老师总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人每次喊“宁老师”的调调都不是很对,听得宁之一想一把锤上他的头,扯开他那暧昧不明的壳子来,看看内里究竟是什么斯文败类。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下手,只淡淡地笑了笑,故作高深地做了一派我自岿然不动。
毕竟萧学霸早已名花有主,自己在这里瞎自作多情实在没趣。
窗外爆起一阵闹哄哄的笑声,不用细想也知道晋文朗做了什么讨小孩子欢心的玩意儿,正在外头现世呢。
年节里除了正月初一闹出了几件不愉快的事,隐隐昭示了些不吉利的因果,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都过得完满安乐。
疯子被抓回去后就没了消息,可能家里人因为买卖人口还闹出了人命吓破了胆,都安安分分地只管养起猪来,不再打那传宗接代的主意了。
日子一旦安稳,就会过得极快,像撒泼疾驰的流水一样,腾腾地就窜到了人的前面。宁之一把黑板上的一行“我们在此相遇”的字擦掉,点名表扬了田新的作文。一晃正月初十,林文上次已经说了,她要跟着许成山先走。
宁之一兼职了孩子们的英语老师,正调整心态从汉语言文学里窜到“am,is,are”的天堂。一节课上得很不习惯,孩子们也听得云里雾里。宁之一叹了口气,疲惫地喊:“Toperseveremeansvictory!”
林文一昨晚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迫不及待地就要离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她甚至都没有同孩子们进行一些简单的告别。也许她天生无法适应这个地方,一个多月的相处并不能产生什么实质上的情感羁绊,不是她无情,是这里太冷酷。宁之一理解林文,可她不该一个人不跟大家商量就让许成山定了飞机票。
许成山是什么人,宁之一至今不太了解,林文就这么草率地孤身回去,未免太不安全。于是宁之一再次披上一套老妈子的嘴脸,圣母心泛滥地去眉飞色舞的林文面前浇了一盆冷水。
宁之一说道;“林文,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一说,你认识许成山多久了?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着他,你不怕自己有危险吗?”
林文正一脸兴奋地瞪等许成山上山帮她搬行李,听了宁之一满嘴唠叨,眉间蹙起:“学姐你真的好啰嗦,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宁之一吃了一鼻子灰,觉得自己能做的也算做了,是她自己不听劝,于是轻飘飘地回到教室。说实话,她做这些圣母行径也不过求一个自己的心安,到时候真有什么事,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连愧疚都不需要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