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贞把对方一番还未出口的告白,拒绝得很果断。

然而王浩看上去却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反而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你知不知道,从进警校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我发现康正经常跟你在一起,误会你们是一对,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那么多年,是我傻乎乎的一再错过你!”

王浩说着就三步两步来到安贞身边,激动地伸手揽住了安贞的肩膀:“安贞,相信我,我发誓我会对你好!”

安贞一慌,忙不迭地推开了王浩:“王浩,你别这样,我说过了感情这件事不能勉强的。”

就在两个人推推搡搡,王浩情话不断,安贞苦不堪言的档口,安贞只觉身后一暖,被紧紧抓住的胳膊一松,便听到身后人低沉的声音:“请你放尊重点,放开她。”

安贞回头,迎上程郡骁的目光。

只见程郡骁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看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而后程郡骁抬头的瞬间,一双深沉的眉眼透着寒霜,直逼对面的王浩:“我再说一遍,请你放尊重有点。”

王浩冷笑着,轻蔑地伸手指了指程郡骁:“就凭你?也配说尊重?你不就是个混混吗?还真当自己是英雄了?”

此时两个男人都红了眼,眼看着矛盾一触即发。

“够了!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王浩,你要是再闹,从今天起咱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安贞说着,红了眼眶,伸手把程郡骁挡在了自己身后:“我们走!”

程郡骁攥紧的手青筋爆现,垂眼望着安贞的时候,眼神里也透着寒意。

安贞见状,赶忙抓住程郡骁的手,红着眼眶像是在对他喃喃低语:“算我求你,别这样好不好?”

安贞刚说罢话,就觉得手上的力道顿时轻了许多,程郡骁的怒气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如是想着终于松了一口气。

程郡骁顿了顿,这才转身朝楼道的方向走去。

“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安贞忙不迭地追上了程郡骁,回头朝王浩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夜风吹过,初夏的夜晚竟然透着丝丝凉意。

此时更冷的,恐怕是王浩的心。

“我竟然被一个混混比下去了吗?安贞,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你今天的选择有多可笑!”

王浩站在树荫里,目光如炬。

东城区小街巷里。

老街狭长,依地形山势而建,可以感受到一点点“山城”的影子

细长的街道上、老旧的居民筒子楼边儿是各种“苍蝇馆子”、麻将室、电子游戏室和发廊;里头悠悠发着光,像一双温暖湿润的手,招揽着一帮帮混迹于此的锦衣夜行的人。

馆门口,小茶几上摆着一台旧电视和一壶悠悠冒着雾气的茶盅。

一旁小竹凳上,坐着一位年迈的白发老婆婆,身旁石坎上挨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子。

电视里传出地方台天气预报:预计未来6小时都枫市区有中到大雨,局部暴雨,请注意防范

白发婆婆一边看电视一边对孙子说:“看见没得,要变天哟,俗话说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像你那个一走了之的妈……”

正说着就见麻将馆低矮的屋檐下,汤德意和几个打麻将的牌搭子走了出来。

奶奶赶紧对憨孙子说:“你咋个又忘记咯,问噻?哪桌第一个胡牌,就收哪桌的钱?你咋个听不懂,都让人走掉说?……”

老人还在絮絮叨叨,这时,“哗”一辆奔驰快速划过门前,司机伸出头问道:“有谁见过程郡骁?”

汤德意叼着牙签跟人玩笑,猛然一听有人找程郡骁,顿时愣住了。

正在这时,身后门帘一挑,王大辉探出半个身子朝司机使了个眼色。

司机顿时就明白了,拉开车门下了车,径直朝汤德意走了过去。

“嘿,兄弟,程郡骁在哪儿?”司机吐出烟圈,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汤德意。

汤德意见来者不善,后背陡然间就冒起了一层白毛汗:“大哥,你刚才问的这个人我不认识啊,要不你再打听打听别人?”

他一边讪讪地陪着笑,眼光开始一边四下瞟,想借机脱身。

司机俨然不想跟汤德意浪费时间,不容汤德意辩解,一把抓住汤德意的胳膊:“咱们上车聊吧,我老板想见见你。”

汤德意见状大惊,趁司机开车门的当下,转身就朝巷子里跑去。

此时正是东城区热闹的时候,路边的小摊贩熙熙攘攘,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发生什么。

退一万步说,即使有人在街上打架,误以为醉汉闹事的路人也只会朝旁边让一让,怕溅一身血而已。

汤德意没命地朝前跑,眼看着拐过了一条窄巷,前面就能跑到相对安全的大马路上了。

然而就在这时,汤德意只觉小腿被狠狠一棒,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踉跄着扑倒在了街边石阶上,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司机走上前来,伸手揪住汤德意的头发。

奔驰车一个急刹停在了汤德意面前,老黎缓缓从车上下来,低头看看汤德意,似笑非笑的摇摇头:“跟你说了大家坐下来聊一聊,啧啧啧!你看看,非要弄成这样。”

“大哥,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真不认识”汤德意咕噜着嘴里的血沫子,依旧努力地辩解着。

然而话音未落,司机又朝汤德意脑袋上猛地一棍子,汤德意眼睛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大风呼啸着夹着大颗的雨点灌进客卧的窗户里。

程郡骁翻身起来关窗。空气闷热地不行,毫无睡意的他抬眼看看窗外,一个闷雷炸响,夜色深沉、乌云密布。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安贞回来之后,整个人的心情就很复杂,辗转反侧间他想了许多,越是往下想,越是焦虑不堪。

几年前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焦虑、压抑、挫败。

仿佛得到的越多,就越没有底气,越害怕失去。

程郡骁叹了口气,用力捏了捏眉心,焦灼地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降临。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这个手机是程郡骁遇袭后安贞重新给他换的新手机,号码也是新的。

现在这个时候,安贞在隔壁,那打电话只有一个人了。

程郡骁望着来电显示,一种不祥地预感袭上心头。

“喂?”程郡骁皱眉,轻声问道。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紧接着就听到汤德意微弱的声音:“骁骁哥!救我!”

一阵急促的脚步,把路边的水洼踩得溅起层层水花。

此时的程郡骁就像一头困兽,在被夜色封锁的巷道里横冲直闯。

当程郡骁再次抬起手机,确认上面的地址时,他已经置身于一条偏僻的老街巷里了。

程郡骁站定,顺着石台阶望上去。

这是一间外观看上去与其他老旧居民楼没有多大差别的陈旧建筑,位于整个老城区地势较高的地方。

街道上的低矮的门面店铺和堆放的废柴杂物几乎把通向这栋建筑的几级蜿蜒而上的石台湮没。

而站在这栋筒子楼前俯瞰下去,则可以把街对面和路上的情境净收眼底。

确实是个“精挑细选”的好地方——闹市之中,可攻可守。

这时,楼梯上缓缓下来一个人,朝程郡骁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去。

推开沉重的铁门,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香烟烟雾,昏暗的光晕,照着漆黑狭长的走廊一通到底。

程郡骁回头看看身后的大门和窗户,窗户设计很特别:从外部看只是一些陈旧肮脏的玻璃窗,而从里头看才能发现玄机。

只见窗户内侧巧妙地安装上了隐秘性比较大的厚铁皮,此外,这座屋子里的墙面做了非常仔细的隔音措施,柔软的墙壁和厚重的地毯把房间内大部分发出的声音通通与外界隔绝。

刚才招呼程郡骁的男人有些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顺着这条走廊朝里走,快点。”

程郡骁闻言,点点头,继续跟着男人朝前走。

走廊两边是一些独立的包间,从偶有开合的门缝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些穿着讲究的男人和女人正坐在牌桌上豪赌。

程郡骁假装不经意地抬头扫了一眼,就看见房间各个角落里都安装着许多摄像头,随时监视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男人带着程郡骁走到走廊尽头,眼看已经没有路了,却见男人推了推墙壁上不起眼的小门——一条直通二楼的拐角扶梯出现在眼前。

顺着楼梯爬了四层,男人推开走廊尽头两扇沉重的实木门,宽敞且豪华的办公桌展现在眼前。

程郡骁没有动,站在门口仔细观察着房间里的陈设。

在房间壁灯发出的幽暗光线下,老板桌背后有一排大书架,上面放了许多外国烈酒,一旁则整整齐齐罗列着许许多多的棒球棍。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沙发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

说话的是郝勇,只见郝勇微微坐直身子,面上露着笑容。

再看他身边的人,程郡骁的瞳孔赫然放大——这个人,他是:向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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