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巴达维亚都失陷了,马六甲的荷兰人一下子就失去了战意,他们派出使者向郑芝龙投降。
郑芝龙打算假意接受投降,然后再把这些荷兰人统统处死。这时,郑芝龙的部下冯澄世(冯锡范的老爹)建议道:“虽然安国公给了将军您便宜行事的权利,但是将军却不宜将这权利用尽。您在巴达维亚已经杀了不少荷兰鸿毛了,这点俘虏,依我之见,应该献给安国公,由他来决定处置,这样才显得您对他的尊重。”
郑芝龙静下心来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把一千多荷兰俘虏装了四船,运回福建献给宋友亮。
直到郑芝龙占领马六甲之后十多天,从印度赶来支援大明的葡萄牙舰队才姗姗来迟。见明军占了马六甲,葡萄牙舰队指挥官多佛尔便向郑芝龙提出,要大明向葡萄牙移交马六甲郑芝龙乐了,笑道:“他娘的,老子辛辛苦苦地和荷兰红毛厮杀,你们过来吃现成的不说,还要我移交?这算什么道理?”
通晓荷兰语和葡萄牙语的李为经取掉了粗话,然后照实翻译了郑芝龙的话多佛尔昂着头,骄傲地说道:“马六甲原本是葡萄牙的殖民地,后来被荷兰佬抢走。现在虽然是贵国收复了马六甲,但是我们是盟友,难道不应该把马六甲交还他的主人吗?”
“甘霖老母~”郑芝龙一听这话,立马就破口骂娘,好不容易估计颜面,才强压怒火不至于更加失态。
李为经一看郑芝龙的海盗脾气来了,于是赶紧劝开郑芝龙,由自己和多佛尔交涉李为经说道:“尊敬的阁下,如果您说要把马六甲交还给他的主人,那么我军就更不能把马六甲交给阁下了。”
“为什么?”多佛尔睁大了眼睛“第一,我军奉命前来驱逐荷兰人,所以接管马六甲是我们的职责所在。第二,如果我们擅自做主,让出马六甲,那么我们会被我们的国王砍头~”李为经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您不是想要我们死吧?”
“当然不是!”多佛尔连忙摆手“那就是了~接来下我们就来讨论一下究竟谁是马六甲的主人。”李为经说道“当然是我们葡萄牙人!”多佛尔理所当然地说道李为经摇了摇头,说道:“马六甲我大明称之为满剌加,曾是我大明属国,贵国攻打满剌加,夺取马六甲,其实形同于我大明宣战。”
“不不不~”多佛尔刚要辩解,李为经就打断了他,说道:“但是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不是盟友吗?”
“对对对~”多佛尔又连忙摇头“贵国从满剌加手中夺取了马六甲,荷兰人又从你们手中夺取了马六甲家,我大明又从荷兰人手里收复了马六甲,所以,今天的马六甲其实和贵国没什么关系了!”李为经一番绕口令似的说辞,弄得多佛尔直皱眉头还没等多佛尔把这一连串逻辑关系理清,李为经又连珠炮似得地说道:“荷兰人从你们手中夺走了马六甲,你们也该怎么向你们的国王禀报?自然是说丢失了马六甲,报战败。我军从荷兰人手里收复了马六甲,我们应该怎么向我们的国王禀报?当然是报战功。你们从满剌加手里得到了马六甲作为战利品,荷兰人又从你们手里得到了马六甲做战利品,我军又从荷兰人手里得到了马六甲作为战利品。贵国会把自己的战利品拱手让人吗?所以,同一个马六甲,经过荷兰人之手,便和贵国没什么关系了。说破大天去,这也是我国和荷兰人之间的事情。如果下次贵国收复了荷兰人抢占我国的要塞,我大明绝不会向贵国索要!”
“上帝啊!”多佛尔揉了揉太阳穴,他完全被李为经的一番说辞搞的头都晕了,李为经的话看似有理,却有满是歪理,可自己又无从反驳。
“那么至少让我的士兵上岸补充一些淡水和食物吧?”多佛尔无奈地说道“那当然没问题!”李为经笑了南洋各国本来就是大明的传统势力范围,以前多数都是大明的属国,只是随着西方的入侵,许多国家中断了对大明的朝贡,有的干脆被灭了国相对于中原来讲,没有一个南洋国家会喜欢西方人,以前和中原交往,双方基本上是互惠互利,许多小国还靠着进贡能发财,而西方人完全是裸的掠夺。
以前中原水师强大时,根本没有西方人在南洋各国横行霸道,如今中原的水师再次强大,那些早已断绝和中原王朝往来多年的南洋国家也开始盘算,是不是再次恢复与中原的朝贡关系,或许可以借力将西夷赶出去。
大明鸿德的北京,今年的元宵佳节格外热闹,大明水师在南洋连打胜仗的通过新开设的报社《大明新闻》传遍了大明的各个角落。茶馆里,说书先生把水军征战南洋的事迹变成了《大明南洋英雄传》,每天三回,场场客满。
而东部沿海省份的商人们更加高兴,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遍地的黄金在向他们招手金銮殿上,礼部侍郎手拿朝板,说道:“启奏皇上,今年的元宵节庆祝活动有两个新安排~”
“哦?什么安排?”龙椅上的鸿德皇帝如今完全是一个垂拱而治的皇帝,他对处理国家大事没有兴趣,且这个国家的权利一开始就掌握在宋友亮的手中。于是,宋友亮据此把管理国家的任务和权力完全分配到内阁。大明原本就有内阁制度,再经过宋友亮的近代化改革,大明眼下的内阁制度,已经十分近似后世的议会制君主立宪制,大明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朝此方向缓缓过度。只是大明的内阁首领大臣不叫首相,还是叫首辅罢了。眼下,这个首辅的位置自然是由宋友亮本人来担当“第一项是南洋诸国的使节团向大明纳贡~第二项是一千多名荷兰红毛俘虏游街示众,彰显我大明国威。”礼部侍郎说道“南洋使节团?”鸿德皇帝想到了当年明成祖时万国来朝的景象,那是多么威风,想不到今天自己也能有此机会。“真是多亏了贤婿啊!”鸿德皇帝感激地望向宋友亮“父皇,儿臣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宋友亮谦逊地行礼鸿德皇帝站起身来,高举双手道:“今年的元宵节一定要热热闹闹,普天同庆!”
“遵旨!”
一千多名荷兰俘虏从福建走水路运到天津卫,然后再从大沽口一直步行走到北京城。一路上,很少见到外国人的大明百姓争相围观。
“原来西洋红毛也是一个脑袋啊?”
“他三叔,你以为西洋红毛是三头六臂啊!”
“不过,这些红毛鬼子确实比咱们人高马大哦!”
“人高马大有什么用?切糕坨子个大,可惜是个吃货!”
“就是,还不是被咱们大明的娃们打的满地找牙!”
“听说我南洋做买卖的亲戚说,这些西洋红毛最是欺软怕硬,你要是孬种,他把你当猪狗。你要是挺直了脊梁骨,他把你大爷!”
“可不是~我有个亲戚在南洋做买卖,以前这些荷兰红毛当权的时候,他只能陪笑脸,现在可不一样了,每天把腰杆挺得直直的。”
“那你亲戚不也是欺软怕硬!”
“那不一样啊,那时候朝廷还没给海外的大明买卖人做主呢,现在不同了,我听说安国公不久就要定新的律法了,专门保护在海外做买卖的大明商人。”
“安国公真是上帝赐给咱们大明的天使啊!自从有了安国公,咱们农夫的日子好过多了!也没有以前那么多苛捐杂税了!”
◆◆◆◆◆◆◆◆◆金水桥边,荷兰马六甲总督撒博文为首的一干荷兰战俘在广场上站成了一个大大的方阵鸿德皇帝也像看西洋镜一样对这些在他看来模样古怪的荷兰战俘指指点点这时,礼部尚书张煌言提议道:“启奏陛下,当年唐太宗攻灭东突厥之后,俘虏了突厥可汗,曾名其在各国使节面前为自己跳舞,今日陛下何不效法唐太宗?命这些夷人起舞助兴?”
“好主意!”鸿德皇帝觉得自己能和做唐太宗一样的事,那真是比什么马屁都中听,于是他大声道:“命下面的夷人俘虏起舞~”
“陛下命夷人起舞!”
“陛下命夷人起舞!”
太监们把圣旨一路传了下来在台下负责翻译工作的台湾府崔典史立刻把鸿德皇帝的话翻译给撒博文听“这是侮辱吗?”撒博文拒绝跳舞崔典史一挥手,十几支黑洞洞地枪口立刻对准了撒博文,撒博文无奈,只能领着手下在金水桥边跳舞。
鸿德皇帝看着荷兰人“古怪”的舞蹈,笑得前仰后合,“这叫跳舞吗?算了算~~让他们停吧!”
“陛下命舞止!”
“陛下命舞止!”
太监又一路吧圣旨传下来正在很不自然低扭动腰肢的撒博文这才松了一口气鸿德皇帝问身边的张煌言,“驸马哪里去了?”
张煌言答道:“驸马正在内阁与大臣们商议订立一部管制我大明藩属国的律法。驸马说将来我大明的属国会越来越多,需要一部专门的律法甚至是一个专门的衙门来管理这些属国。这才不至于出现属国与我大明日渐疏远的情况~”
“哦~~”鸿德笑道:“托这个女婿的福,我这个垂拱而治的皇上也能象成祖一样接受来朝的万国使者的朝拜啊!”
张煌言笑道:“不光是陛下您的福,也是我大明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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