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封一品官!父亲封伯!被魏忠贤巴结!

天启笑着回道:“是你们自己!”

“这……”

朱童蒙感到不可思议,但也还是瞅了站在天启身后的张贵一眼,说:“我们真是低估你了!”

张贵没有说话。

他发现,天启这个历史上以做木工活闻名的木匠皇帝,果然骨子里也还是有从朱元璋基因里就留下的狠辣,会在被自己带去了解士大夫阶层的真正意图后,而行出如此果决之事,竟亲手手刃了朱童蒙!

这让他不得不承认,难怪历史上同样作为言官的杨涟会在天启朝有如此下场。

在张贵看来,这位木匠皇帝杀起大臣来,在果决这方面,是不逊于他弟弟朱由检的。

张贵现在只希望天启不要像朱由检那样把大明朝越杀越糟糕。

当然,无论如何,张贵对于天启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把企图皆皇嗣生病来威胁皇帝杀自己的朱童蒙杀死的行为,还是很解气的,也很受触动。

张贵甚至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皇帝姐夫挺义气。

而这应该是皇帝最不该有的特点。

嘭!

朱童蒙最终闭了眼,倒在了大殿上。

天启淡然地瞅了他一眼,对自己随侍太监魏忠贤吩咐说:“把他拖下去,吩咐人来洗地。”

随即,天启又对王安说:“拟旨,以神庙旧例,以皇长子生,加封皇亲张国纪为太康伯,赐张贵官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以张贵献药救活皇子之功,加官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赐庄田一处。”

张贵忙谢了恩。

因为皇嗣得以存活,张贵家就因此得了伯爵之位,而他自己还一下子就成了一品大员。

左都督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在大明朝的确是最高品级的武官,也常作为对外戚的加封。

无论怎么说,这对于张贵而言,俸禄自然又多了些。

犒赏完外戚,天启就提着血淋淋的剑,对张贵说:“你跟朕来。”

张贵便跟着天启去了他的木工作坊。

天启先来到作坊里的水缸边,拿起瓢,开始给带血的宝剑淋洗洗。

张贵主动过去,拾起瓢与天启一起淋着带血的宝剑。

天启则见此干脆丢了瓢,拿起一旁的棉布擦洗着宝剑,说:“朕其实早就准备杀人了。”

张贵诧异地瞅了眼前这个正低着头认真擦洗宝剑的少年天子。

“皇祖父(万历帝)对他们太容忍了!父皇(泰昌帝)也迁就着他们,还有穆庙(隆庆帝),这五十多年来,把他们骄纵成了不知道何为天子之威。”

“去年,朕刚刚即位,天下许多官衙还不知道朕已经是大明天子,根基未稳,也就还不好拿他们这样,如今一年过去了,远至云南的沐府都已知道朕是大明天子,朕也就没打算再放纵他们。”

天启自言自语道。

张贵问:“陛下为何跟臣说这些?”

张贵自问自己不过是个外戚,而大明朝除了国初,很少有外戚参与朝政的时候,天启其实给自己说这些没用。

天启没有回答张贵,只问道:“你觉得王安如何?”

张贵决定给之前帮着言官想害他的王安上点眼药,也就说道:“大臣们都说他好。”

天启听后怔了片刻,突然眸露杀意,说:“连朕的奴婢,名声都比朕好。”

张贵听了天启这话,心里暗喜:“叫你王安不知道好好做人!”

“你要不自宫吧,替朕管着内廷。”

可这时,天启突然说出了这么个提议。

砰!

张贵手里的木瓢掉落在了地上,不由得一阵胆寒,看着天启。

天启则继续说道:“这在本朝有先例的,孝定太后之弟(李进),算是朕的太舅公,便入宫做了御马监太监,替年幼的神庙控制着内廷禁军,你又何尝不可以。再说,你又与朕志趣相投,还比他王安明白,进宫来还能陪着你姐,有何不可?何况,朕现在就算加封你为左都督,也没司礼监、御马监的掌印有权。”

“臣家就臣一个独子!如果张家断后,家父和娘娘都会伤心的。何况,陛下内廷这么多太监,臣相信会有让陛下用起来称心如意的人的。”

张贵连忙拒绝了天启的提议,他可不想在男人必追求的权色财气里,以后只能拥有权财气三样。

何况,他也不知道天启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这个外戚。

天启见此,倒也真没有强逼:“也罢,这样也好。”

同样是天启近侍的魏忠贤此时走过来,向天启禀报说:“皇爷,外面已经收拾干净了。”

“知道了,你送国舅出宫吧。”

天启吩咐道。

“是!”

魏忠贤便朝张贵走了来,笑着说:“国舅爷请。”

张贵点点头,就跟着魏忠贤一起离了乾清宫。

“没想到国舅爷精通医道,不知道可否有空,也替内人治一治病,因为内人也常有头痛不适之症,瞧了许多御医,也没见效。”

而当张贵跟着魏忠贤出宫时,魏忠贤则主动对张贵笑着攀谈起来。

张贵则先问道:“还未请教公公名讳。”

魏忠贤道:“咱家蒙皇爷赐名为魏忠贤,现忝为司礼监秉笔,提督宝和三店。”

张贵在原地站了半晌。

“国舅爷?”

“国舅爷?”

“国舅爷?”

魏忠贤连唤了三声,张贵才回过神来,问:“这么说,贵夫人便是奉圣夫人了?”

魏忠贤点头:“正是。”

“失礼,失礼。”

张贵拱手回了一句。

大明内廷宫女宦官组对食,也就是组成所谓的夫妻关系,已经是常见之象,而魏忠贤和客氏在宫中的对食关系已经是公开的事。

即便是张贵,也听张国纪提起过。

只是张贵没想到现在送自己出宫的这太监就是魏忠贤。

“国舅爷客气了。”

魏忠贤说着就掏出一张会票来:“这是三千两银子的会票,若国舅爷肯为内人看病,就请国舅爷笑纳,无论到时候有效无效,咱家都会再献上两千两,就当孝敬国舅爷的,不知国舅爷可愿意不愿意?”

张贵没想到以后将威风凛凛、一提名字可令京城三岁小孩止哭的九千岁会借让自己给客氏看病的机会给自己送银子。

但张贵很快也明白过来,知道魏忠贤这是见天启挺亲近自己,而想拉好关系,便道:“你是知道的,敝人一向视金钱如粪土,但治病救人是积功德的事,敝人自然愿意!”

魏忠贤见张贵愿意,也很高兴:“咱家知道,咱家知道,国舅爷一向心善,没人不知道!”

张贵这里则也没打算白拿魏忠贤的银子,就主动问道:“你听见我和陛下的话了?”

魏忠贤一愣,暗想这国舅爷上道,自己这银子没白送,就道:“正要请教国舅爷!事情是这样的,咱家有个朋友说,他听到了个消息,有个叫霍维华的言官,要弹劾老祖宗。以您看,这霍给事真要这么做了,陛下会不会对老祖宗做些不好的事?”

张贵知道魏忠贤说的他“有个朋友”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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