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所以对林刃如此客气,是因为林刃救了商队。
一路上,商队遇到不下十次匪寇,但基本上都被商队的护卫们解决了。但是有两次,若不是林刃出手,商队早已不复存在。
一天正午,众人走得极为困乏,正巧前方有一小片树林能遮阴歇脚。
齐队长就招呼众人去树下休息一阵儿,林刃却听到树林中有几十号人的呼吸声。
林刃喊住齐队长先派人去查探一番,齐队长见众人太累了,就没听进去。
众人牵马一进树林,顿时响起几声惨叫,众护卫立即拨出兵刃慢慢后退。
只见林子里一下钻出二十几号人,有几个一手拖着一个护卫。
而为首之人,是个看似儒雅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袭青衣,手拿了把白羽扇,不停地摇晃着,满脸的温和,与其余的匪徒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匪首冲众护卫喊道:“你们谁是打头的?出来说个话!”
齐队长面色凝重,上前道:“我们是齐氏布行的商队,我是商队队长,隔下是何人?打的什么旗号?阻拦我们又有何事?”
匪首笑道:“齐氏布行?名声倒是挺响亮,既然你们名号大,那我的名号不说也罢,免得自找麻烦。”
停了下,匪徒又说道:“拦住你们自然是有事!如今兵荒马乱的,大家都得谋个生路。你们是大商家,饿不死,那这些个货物就留下给我的兄弟们换口饭吃!”
齐成咬牙道:“若我说不,你们要硬抢?”
匪首又笑:“那是自然,总不能让兄弟们白跑一趟,还饿着肚子回去吧。”
齐成愤然:“趁火打劫,你们就不怕齐氏布行报复。”
匪首摇了摇扇子:“自然是怕的,所以小名号都不敢报了,趁火打劫也实属无奈,毕竟兄弟们也要吃饭。”
这时站在匪首旁边,像是一个小头头,举刀冲众人喊道:“大哥,抢了他就是,还和他说这么多废活。”
匪首瞪了那小头头一眼,小头头顿时脖子一缩,似对匪首很是畏惧。
匪首又指了指地上晕倒的护卫,冲齐成说:“怎么样,你们交还是不交?咱们相遇就是缘分,你看你的这些护卫兄弟也仅仅是受伤被打晕了,我可都没动杀心,你们交了货,我立刻走人,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齐成怒道:“放屁,要抢就上来。”
匪首停了手上的羽扇,叹了口气,一挥手,众匪徒一拥而上,众护卫也拔刀前冲,双方混战一触即发。
齐成冲向匪首,却不停地被人阻挡,匪首只是站在原地,看都不看齐成一眼。
林刃一直没有动,站在商队后看着众人混战,匪首好奇地看了林刃一眼,发现只是个小少年后,目光就移到了马车上。
不多一会,护卫们就被放倒了大半,仅剩六人互相背对着,被众匪徒围住。
这时匪首上前叹息道:“本来我们能相安无事,你们却非得如此困执!”
一匪徒走到马车旁边,将帘子一掀,回头冲匪首欣喜地大喊:“大哥!这车上还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咱们压回去给你当压赛夫人如何?”
齐倩躲在齐菁身后有些发抖,齐菁则壮着胆子娇喝:“我是齐氏布行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匪徒一听调戏道:“呦?还是个泼辣妞!哈哈。”
众匪徒一听也都哈哈大笑。
林刃此时也被赶下马,由一个匪徒看守,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
旁边匪徒见林刃仅是个小少年,也只是恐吓林刃不要乱动,站在旁边没有架刀胁迫。
只见匪首皱着眉头道:“咱们拿货是为了谋个生路,有口饭吃,若是把人劫了,一来不合咱们本意,二来这齐氏布行也不会罢休!”
先前说话的小头头急忙接话道:“那咱们就把这些人都灭了,谁也不知道是咱们干的了。”
匪首羽扇在手上一拍,转头冲那小头头吼道:“如今兵荒马乱,我们落草为寇,为的是谋条生路!谁都是为求生混口饭吃,你竟然心动杀机?再有下次,让我听到你讲这话,就给我滚!”
这一吼,那小头头愣了一下,低下头,摸了摸手中的长刀,不再说话。
旁边一布衣男子见状,连忙上前调解:“大哥,我们占山为王衣食无忧,但是兄弟们也不敢随意走动。时至今日,大哥你也是孤身一人,难免有寂寞忧愁的时候。不如我们将这两位姑娘带回去,好生伺候着,大哥挑一个做伴,另一个也能给兄弟们解解闷不是?”
听到这话,匪首看了布衣男子一眼,又转头扫了众人一眼,看着手底下众人跃跃欲试,匪首放下手中的羽扇:“我也知道兄弟们的难处,可如此行事,非但害了这两位姑娘,而且若被齐氏布行查到,我们的处境可就更为艰难了!”
布衣男子挠了挠大腿,犹豫了一下:“他们好过了,兄弟们不好过啊!大哥你还是得为自家兄弟多考虑,再说了,这齐氏布行虽大,但如今兵荒马乱,他们也找不到我们!”
匪首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灼目,转身叹气道:“你们自行处置,别伤人性命!”
两人虽是小声交谈,但林刃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只见布衣男子面带喜色,一挥手,旁边的几名匪徒连忙跑去卸马车上的货物。
“请两位姑娘回寨!”
又有两名匪徒跑向马车,要将齐倩和齐菁掳走。
齐成见此举刀怒吼:“随我杀出去,带两位小姐离开!”
六人死命冲向马车,却被更多的匪徒团团围住。
眼见齐家两位姑娘就要被掳走,林刃叹了口气。
本来对方只是抢夺货物,林刃是并不想管的,但是,如今还要将人掳走,却是让他有点于心不忍。
深吸了口气,这是林刃第一次与人厮杀,虽然之前在密林成天与野兽厮杀,但是,那些都是没有意识的野兽而已。
林刃晃了晃双手,双腿一弯,一个扫堂腿将身旁的匪徒扫倒在地,接着一拳将其打晕。
同时反手抓住黑布一拉,右手将穿蛟弓和短枪接在手上,将短枪插在地上,左手握弓,右手从箭袋中拔出三根羽箭,同时上弦。
众匪徒见林刃逃脱,刚想冲来,林刃右手一松,“嗖嗖嗖!”三箭齐发!
只见最前方的三名匪徒应声而倒,匪徒的大腿被射中,倒在地上还想再爬起来,可仅仅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其余的匪徒见此,立即散开,围住林刃。
林刃也毫不慌乱,提腿飞快地后退着。同时手不停地拔箭,箭不停地上弦,仍是一次三根。
林刃朝哪个方向一松手,那方向必定有三人,大腿中箭倒地挣扎。
不一会儿,二十支箭矢就全部用光,众匪徒都倒地不起,全场只剩六人还能站着。
先前剩余的六个护卫早在突围时,被打晕了,在林刃反抗时,齐家两位姑娘也已经被匪徒打晕,所有过去围捕林刃的匪徒,一共被放倒了二十个。
匪首和身旁那布衣男子满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都来不及阻止。
此时箭矢耗光,林刃将穿蛟弓背回背上,朝剩下的两名匪徒冲了过去。
两名匪徒已经丧失了斗志,转身就往匪首那跑去,却在中途被林刃追上,两记手刀轻松打晕在地。
林刃停下来,甩了甩手,拔出地上的短枪看向匪首。
匪首皱眉道:“想不到商队一个不起眼的小少年,竟然有如此身手。小兄弟怕与他们不是同一路人吧!”
“很明显,我与他们就是同路之人。”林刃笑道。
“小子狂妄的很,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
那小头头手持大刀,直接冲向林刃,林刃握紧短枪迎了上去。
匪首眯着眼睛,盯着两人的打斗,连羽扇都没再晃动。
两人一靠近,小头头抢先进攻,高举长刀,迎面一斩。
林刃侧身躲过,短枪顺势横扫,小头头用刀身抵挡,却被短枪上的巨力扫退好几步。
小头头没料想林刃会有如此巨力,吃了个小亏,双手抓握两下刀柄,神色认真了起来。
林刃却不给其休息的时间,跨步上前,冲小头头当头一棒。小头头也侧身闪躲,同时长刀横扫,学着先前的招式。林刃收枪回挡,长刀扫在短枪上,纹丝不动。
“砰砰砰!”
两人你来我往,刀枪碰撞声毫不停歇。
林刃的招式并无章法可言,都是在密林中与野兽厮杀时所用的,刺、扫、砸怎么顺手怎么来。
而对面却是混迹江湖多年,多少也会些章法招式,但眼看林刃身上四处都是破绽,却无力反击。
此时,由于不断用刀格挡,小头头的手臂已经被短枪上的传过来的巨力震得发抖,而林刃却是速度不减分毫,短枪上的巨力也是不见变弱,好似不会觉得疲惫。
林刃将短枪当成铁棒,一下接一下地砸向小头头,一力降十会!
终于小头头没力了,被短枪扫飞长刀,又击中胸口,横飞数米远,倒地晕了过去。
林刃拍了拍衣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气息,抬头冲匪首说道:“咱俩现在可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