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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小男孩,都是喜欢和同年岁的小男孩一起熊,没有几个爱和女孩玩的。就算遇见,更多的也是扯女孩辫子裙子的讨厌鬼。

怎么自己面前坐着的就这么与众不同?萧妙音被塞了一嘴的膳食,望着面前笑眯眯的小皇帝想道。

拓跋演亲自递给她一杯酪浆,看着她慢吞吞的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去,他才问道,“还要么?”

萧妙音脑袋顿时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真的不用了,再吃下去她恐怕就要趴在枰上起不来了。

拓跋演见着她那副模样不由得轻笑出身,面前这人宫廷里的人都不太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似乎不必在意太多。鲜活的让他有些像把她给好好藏起来,然后看个够。

“休息一会,和我一起去骑马吧。”说着拓跋演还特意加了一句,“我已经吩咐人准bèi

了小母马,不会摔到你的。”

都安排好了,还有什么让她来反对的地方么?萧妙音一听小皇帝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甚至骑马穿用的胡服都已经放在那里,就等她穿上。

“陛下,我骑术不好。”萧妙音还是决定挣扎那么一下。

“记得,上回你也说过还没到学骑射的时候,不过我会,待会也有会有骑奴和中官跟着你的。”拓跋演小小年纪,其实什么都已经考lǜ

到了。

“……”萧妙音想抱头,小皇帝真的缺玩伴到这种地步了?

她好惶恐怎么破!

再惶恐等到休息了半个时辰,小皇帝小手一挥,连她这个人都一同被带到了坐辇上。

“陛下,我这样离开,东宫那边……”萧妙音还是有些小犹豫,这会决定她将来如何的是她姑妈,而不是面前的小皇帝。

“无妨。”拓跋演轻笑,他伸手在她头上的包包头上戳了戳,戳的总角上垂下来的珍珠乱晃。“你现在不去那边还阿菜是最好的。”

这会东宫那边恐怕是博陵长公主闹的正起劲,皇太后也在那里,场面混乱不堪。一个小辈去了除了尴尬就没有其他的了。

拓跋演话中的意思,萧妙音也听得出来。

“……”萧妙音垂下头。

“不喜欢进宫?”拓跋演问道。

“才不是!”萧妙音猛地抬头,差点额头就撞上他的下巴,“儿能被姑母召进宫来,是天大的福气呢!”

福气个什么!萧妙音胡说八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心里不怎么想,脸上装的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那不就行了。高兴些。”拓跋演兴致勃勃的说道。

毛奇见状,俯身在萧妙音耳畔提醒两句,“小娘子,陛下之前可没有对哪个小娘子到如此地步。”

他之前没有对哪个小娘子到这个地步,和她有啥关系?

萧妙音点头,“儿知dào

了。”

到了马场,马匹都已经准bèi

好了,都是小孩子才学骑马,不管是小皇帝还是她都是小母马。

母马相当的温顺,萧妙音抓了一把盐巴过去,将手伸到马嘴下。马都爱这些,伸出舌头就舔她手里的盐巴。

手心被舔的发痒,萧妙音一边忍住不动,一边嘻嘻的笑。

拓跋演摸了一把马的鬃毛,就见着这边萧妙音正忙着和马玩。

“以前在家里没有骑马过?”萧妙音听到拓跋演问道。

“不多,就算骑,也是别人抱着。”萧妙音答道。几岁大的孩子手里也没多少力qì

,家人哪里敢让这个年纪的小娘子小郎君上马?就算上马也是有人抱着。

这会还没马镫,全靠两腿夹住马腹,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被甩出去。真被甩出去,弄个不好就是骨折,而在这种医疗条件下,没有好的医师,基本上就等着一命呜呼或者是落个什么毛病吧。

中官已经在小母马的背上安好了马鞍,拓跋演让几名身强体壮的宫人上前扶着她上马。萧妙音骑马还是头一回,十分不习惯,哪怕在宫人的帮zhù

下也是浑身僵硬,难以放松。

“小娘子,莫要害pà。”帮她上马的宫人察觉到她浑身僵硬,出口安慰道。

“……”她知dào

啊,可是她还是有点紧张,萧妙音紧紧抓住手里的缰绳,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倒是小皇帝坐在马背上悠哉悠哉,哒哒的跑过来,嘲笑一下萧妙音的僵硬姿势,笑完之后他说“放松点,腿别夹马太紧,它不舒服会闹的。”

说着拓跋演看了一眼毛奇,毛奇在拓跋演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自然是明了他的心意。

毛奇瞥了一下萧妙音那边的骑奴,骑奴会意在母马臀上一拍,母马就小跑了起来。

萧妙音是头一回自己坐在马背上,好多不习惯,马一跑,她就觉得自己完全是在被颠来颠去。

“啊呀呀呀呀——!”马跑的一块,萧妙音吓得要哭了,她这会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扯开嗓子开始叫。

拓跋猫儿赶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小女孩的尖叫声。

明明年纪小,按道理也不会叫的多大声,结果那一声差点把猫儿给吓得一抖。

“大王?”猫儿身边的中官察觉到这位大王一抖,连忙问道。

那双琥珀色的猫眼眨了眨,“阿兄又在干甚么呀!吓人!”

“大王这……”中官听到拓跋猫儿的抱怨,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拓跋猫儿也不搭理身边的中官,自己一溜烟的跑过去,见着骑奴已经把马拉住了,上面的小娘子涨红了一张脸。

估计刚刚在高声尖叫的就是她了。

“真的怕啊?”拓跋演驰马过去,他有些不解。

“儿这是第一次骑马!”萧妙音瞅着面前的熊孩子,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尤其还没马镫,很没有安全感的。

“哦。这样。”拓跋演瞧着她通红的脸,知dào

刚刚她是真被吓到了,以前猫儿告sù

他,公主们骑马和郎君们也差不多。谁知dào

他自己试了这么一次和弟弟说的完全不一样。

萧妙音别过脸去,要是再看着那张脸,说不定她就真的一巴掌拍去。

“……”拓跋演看了看,看出她的不习惯和别扭,“一开始我学骑马也这样,过会就好了。”

“……”这都是什么安慰。萧妙音想了想,在心里叹口气。好吧看样子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对,就这样,别害pà。”拓跋演还给人做起师傅来。

拓跋猫儿瞧见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小娘子,想了一会才想起那个小娘子是谁。

“阿兄?”拓跋猫儿见着兄长兴致勃勃的在指点那个小娘子,高声道。

拓跋演正在说话,突然被自家弟弟打断,心中有些不高兴,转过头来一看是猫儿。“你来了?大母罚你的功课都做完了?”

太皇太后规定必须要让皇帝和诸王学习汉学,兄弟几个天赋不同,有学的好的也有学的差的。

拓跋猫儿天赋不错,但是人正好在猫厌狗嫌的年纪,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学。因此被太皇太后罚了好几次。

“阿兄……”拓跋猫儿当着一个小娘子的面被揭了短。自觉面上无光,“还有外人在呢。”说话的声音都比方才小了许多不止。

拓跋演看了一眼萧妙音,小姑娘低着头正在摸鬃毛,也不知dào

刚刚注意到这边没有。

“甚么外人?”拓跋演拿出兄长的气势训斥道,“这是我们的……”他说到这里愣了愣,突然想起萧妙音的辈分来,真论辈分她还高自己一辈,可是……

拓跋演瞧了瞧萧妙音,小女孩面上一层细细软软的容貌在光芒下都清晰可见。他一时半会的也想不起来自己该称呼她为什么,“她是大母的侄女,也是我们的长辈,怎么能说是外人!”

拓跋猫儿这么白白的被兄长给训了一通,还满脸的莫名其妙,要真的说长辈,哪里有小辈拉着长辈来骑马,还弄得人惊叫不止的。

猫儿立kè

一脸的‘你欺负我’的唾弃脸对着拓跋演。

拓跋演那些话说的有些心虚,他自己都没将人当做长辈看,却偏偏用来搪塞自己的弟弟。

不过他说的气势十足,猫儿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萧妙音其实听到小皇帝和那位大王的对话了,只不过装作没有去听罢了。皇帝虽小,但人小鬼大,能装作不知dào

的就装作不知dào

啦。

“好了,你既然来了也一起吧。”拓跋演让中官牵来一匹马。这次是从朝鲜来的果马,果马天生腿短身矮,和平常的马都不一样。鲜卑人起源于东胡,在进入中原之前几乎和马打交道比较多。

朝鲜的这种马根本就进不了鲜卑贵族的眼,不过是拿来逗个乐子罢了。如今正好拿来给小孩子练手。

萧妙音瞧着那匹果马腿短的,不得不掩面,这难道就是马里头的短腿柯基?

太矮了吧!小皇帝真的不是正大光明的来欺负弟弟么?

小孩子喜欢稀奇东西,宫内高头大马不少,但是这种矮马少见的很。猫儿围着那只比大狗高不了多少的马几圈之后,欢快的骑了上去。

萧妙音瞧着那位常山王乐颠颠的骑着矮马,而负责牵马的中官带着他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最近又读了甚么书么?”拓跋演瞧着萧妙音好歹不害pà

了,开始让她身下的母马慢吞吞的走上几步。为了不让她过于紧张,在马背上和她说起话来。

“春秋和史记两本够读的了,还没读完呢。哦,最近跟着阿兄读了一本列子,不过……”说着小女孩脸上露出有些不好意思了,“有鸟为鲲鹏,其翼若垂天之云,总觉得……有些看不太明白。”

书卷越往前就越难,汉代的还好,到了先秦,那才是真的两眼一抹黑,偏偏先秦的书经过了秦朝一代又十分的珍贵。

“你怎么读这种书?”拓跋演一听到她竟然还读道家老庄的,心下觉得十分吃惊。若是士族娘子学这些,他不吃惊,毕竟士族就是靠这些生活的,可是面前的萧妙音可是寒门。

“不知dào

,阿兄让读的。”萧妙音干脆就在拓跋演面前提起萧佻来,萧佻犯二,到了这年纪身上连个像样的差事都没有。可是人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总归要有一条后路,看在平日里他这么照顾她的份上,她也在小皇帝面前提一提。

“你阿兄,那不是……”拓跋演知dào

萧妙音前面还有好几个兄长,博陵长公主亲生子萧拓是世子,但那个年纪比萧妙音还大不了几岁,尤其他还听说博陵长公主厌恶汉学,对督促儿子学习之事并不热衷。

长子萧佻是原配夫人所出,但性情轻佻,尤其上次太皇太后下令定下燕王家大娘为高凉王王妃,当时燕王人在长安,不能够赶回平城行王妃聘礼,是由博陵长公主代行的,偏偏这天萧佻服药散闹出不小的事来。即使后来太皇太后没有过问,但这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萧大?”拓跋演有些不可思议,那种浪荡子弟,竟然还会压着弟弟妹妹们读书?

“就是大兄。”萧妙音笑着点头,“儿平日里练习书法的字帖都是阿兄给的,每日里功课大兄都会过目。最近大兄常常去城郊道观中和道人谈玄,也给儿看了写老庄的书。”

“……”拓跋演听萧妙音这么说,大为觉得太皇太后这大侄子和外头传说的轻浮浪荡似乎不太一样,他看了一眼萧妙音,她满眼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说谎话。

“看来,是真的流言不可信了。”拓跋演点头。

“本就不可信。”萧妙音道,“陛下可听过‘三人成虎’?”

拓跋演瞧着她那么一副认真的模样就笑,“嗯,我知dào

,三娘果然博学。”

萧妙音放在拓跋演常见的鲜卑小娘子里算是十分出色,不管是容貌还是学识。

“不如你就住在宫中好了。”拓跋演又想起这茬来。

“……这事儿不能做主。”萧妙音下意识就想拒绝,忍了再忍,最后还是出声了。她进宫就是太皇太后叫进来的,能不能住在宫中那也是太皇太后决定。至于她个人意愿如何,倒是没有人在意。

“好。”拓跋演点头。

东宫这边何太后已经是焦头烂额。她早就知dào

博陵长公主性情泼辣,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儿,可是等到真亲眼看见博陵长公主哭骂不止的时候,才明白为何当年太皇太后一掌权,燕王萧斌就立kè

疏远了她。

这哪里有半点淑女的影子!

“那豆卢氏打算如何?大嫂都夺了她的门籍,她倒好,不但不知dào

羞耻,反而越发的过分起来!”博陵长公主在和何太后面前压根就没有半点收敛,心里想到上回豆卢氏被何太后训斥了一顿,还敢这么当面和她争锋,心里越发认定何太后就是个没用的。

“……”太皇太后瞧着面前妆容都哭花了的弟妹,瞥了一眼何太后。

汉人中孝一个字大过天,何况皇家中太皇太后的权势远远高出皇太后,是这座宫城的真zhèng

主人。

何太后只得低声下气去劝,“真是对不住姑母,阿兄家中蠢妇无状,竟然惹得姑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博陵长公主拿出帕子抹泪,唇边冷笑连连,这个太后,若真的觉得她受了委屈,那么就那点实jì

行动给她看看啊,嘴上说几句谁不会?

“也难得阿何还记得博陵的辈分在阜阳侯夫人之上。”太皇太后不开口就罢了,一开口就让人心惊肉跳,“上回还是她挑事吧?”说着太皇太后看向博陵长公主。

博陵长公主放下擦拭眼泪的手,点头,“正是,好好一个侯夫人,在修道的清静之地羞辱我和燕王,我倒是要问问她这么大的岁数是不是白活了!”

“……”何太后越发难堪起来。

太皇太后提起此事等于是在打脸了,上回这事太皇太后交给她处置,结果这才多有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来,这不是正好说明了她无能吗?

太皇太后虽然好佛,但性情和佛家的慈悲没有任何的关系。若真是让太皇太后来,那可就不是被剥夺门籍那么简单了。

“新妇惶恐。”何太后从枰上起身,她伸手拔掉头上的簪珥,到下首位置跪下给太皇太后请罪。

博陵长公主不通汉家礼仪,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何太后的姿势已经做到相当的低了。

太皇太后抬了抬眼,“阿何何必如此?”

若不如此,难道要太皇太后把她家整的死去活来么?何太后心想。

“阿家,此事是新妇之过。”

“好吧。”太皇太后点头,“毕竟那是你的娘家人,还是由你来处置比较好,不过那个豆卢氏,还是要好好学礼,如果此事再有,与你娘家声誉也有害。”

“新妇多谢阿家。”何太后又是一拜。

博陵长公主见不惯何太后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她是金枝玉叶,长到这么大,父兄都让着她,最大的委屈也不过是驸马疏远她蓄美婢,而她自己碍着太皇太后这座大山,也不能像其他的姊妹那样,养上几个美貌的优伶供自己取乐。

除此之外,她还真的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博陵长公主微微别过脸去,不去看何太后。

太皇太后看了博陵长公主一眼,这个小姑子兼弟妹性情简单,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也不知dào

遮掩,这性子还真的好掌控。不过说不定日后也会因为这个性子吃大亏。

“好了。日后让她注意些。”太皇太后看向中常侍,“去将三娘接回来吧。”

“唯。”中常侍弯下腰,面向贵人趋步退出去。

“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待会小辈就来了,你也快些整理。”太皇太后道。

这会想起是一家人了?博陵长公主心里有些不屑,要真的是一家人,难道不是何太后在脱簪请罪的时候就将人给按住么。

装模作样。

何太后依言站起来,在侧殿整理好头上的发髻。让司仪女官看了几次之后才再次出来。

过了一会拓跋演和萧妙音过来了。

拓跋演和萧妙音跪在席上给宫殿中的长辈行礼,之后拓跋演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枰上坐下,“大母,可不可以让三娘留在宫中?”

此言一出,宫殿中所有人都看向拓跋演和萧妙音。

萧妙音低头,心里把拓跋演骂了个臭死,她和他见面才几次啊,就这么闹腾着要她留在宫中?

太皇太后起先有些怔忪,而后笑出来,“我倒是记得上回陛下也说过这句话,怎么,真的喜欢三娘?”

“嗯,儿喜欢三娘,大母,让三娘住下来吧。”拓跋演笑得天真无邪,他的长相原本就好,这么一笑更是让人看着忍不住心软。

“那么陛下可要想清楚了。”太皇太后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萧妙音,萧妙音心头紧张的要命,但是她垂下头来。

“三娘若是真的进宫了,可不能随随便便送出去的。”太皇太后的话听在萧妙音耳朵里很像是坏人在诱哄小孩。

“三娘是太皇太后的侄女,自然是这样。”拓跋演点头。

萧妙音是真的怀疑拓跋演的无害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太皇太后这意思根本就是要她长期驻扎在宫内,说不定她长大后还得搬到小皇帝的后宫去。怎么看都像一枚典型的炮灰。

“……”太皇太后点点头,嘴边露出一抹满yì

的微笑。

萧妙音心中泪流满面。不带这样的,她进宫才几次就被小皇帝这么定下来了?!

博陵长公主这些日子在公主府中被那些女官劝了好几次,知dào

家中的那些小娘子哪怕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日后若是真的有出息,她脸上也有光。

萧妙音坐在那里难受的要命,此事只要太皇太后满yì

了,那么大家都满yì

了。至于她……没人在意。

“既然如此,那么三娘就留在宫中吧。”太皇太后趁机打铁一锤子定音,萧妙音差点一个踉跄给她跪了。

这么快?!

拓跋演瞧见那个小女孩惊讶的抬头,然后她自己意识到不妥又低下头去。

“三娘日后就陪着陛下读书吧。”太皇太后想起当年她八岁就在姑母的安排下接近还是皇子的丈夫,如今看到侄女和孙子,又像是回到了当年。

“三娘?”太皇太后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侄女的声音,她看过去,眼神暗含一丝锐利。

“儿拜谢陛下。”萧妙音跪拜下来,只是这声陛下不知dào

是在称呼太皇太后。

“三娘就住在陛下的昭阳殿中。”说着太皇太后笑起来,“陛下可要好好照顾三娘,莫要让三娘受了委屈。”

皇帝住在西宫,太皇太后住在东宫。何太后居住的长秋宫在西宫,不过就照着何太后对太皇太后的恭谨程度,只要萧妙音别作大死,基本上何太后都会对她挺客气。

萧妙音将住在宫中的好处给想了一遍,她在燕王府是跟着常氏住在后院里,真zhèng

的女主人博陵长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也不会来管萧斌的后院事,再加上萧家那个暴发户作风,几乎是姬妾们斗得和快成斗鸡眼了。

唯一还好的是,姬妾们的斗不过是每天比着衣裳首饰,没有搞出宅斗文里头类似的毒死孩子的事。

不过那个氛围也好不到哪里去,瞧着她前头同是庶出的两个哥哥就知dào

了。

留在宫中有利,而且还能稍微让常氏的日子好过些。这么算,她还赚了不少。

萧妙音被太皇太后留在宫中,人留下就可以了,至于她用的那些衣裳首饰和时常用品都会有有司负责。要是真从燕王府里收拾,那才是真的成了大笑话。

万寿宫中一片其乐融融,太皇太后好了,那么一切都好了。

萧妙音被太皇太后留在宫廷中的消息传到燕王府,常氏又惊喜又舍不得,她还想给女儿捎去些东西财物,好让她在宫中走动的开。结果就被阿昌给拦住了。

“常娘子这么糊涂了!”阿昌面上笑的快融开了,如今常氏这院子里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人人欢呼。

一个小娘子留在宫中陪伴陛下,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三娘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宫中甚么没有!何况有东宫在,没人敢和三娘子过不去。”阿昌道。

常氏想了想,自己女儿虽然是庶出,但也是太皇太后的侄女,也没有人敢对三娘如何。

“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常氏点头。

常氏这边欢呼了,别人那里就不一定。

侯氏听到三娘子居住在宫中,是无所谓,但她怀中的女儿却不一样了。

“萧三娘竟然住在宫里了?”萧嬅差点从侯氏的怀里跳出来,她对五六岁之前的事根本就没有多少回忆,而且十三四岁之前的事很多都是记得模模糊糊,忘了很多。

“四娘子,”阿闽有些吃惊,不过四娘子的话她吃惊还是要答的,“听常娘子那边传来的消息,三娘子已经被东宫留在宫中了。”

这女儿住在宫内,连生母都开始猖狂了。萧嬅觉察到阿闽对常氏称呼的改变,心里冷哼一声。前生的记忆里,这个常氏很得宠,日后过的也很好。甚至她被废黜送往宫外的寺庙为尼,也能听到新皇后的生母被册封为郡君的消息。

她在位的时候,这位可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

萧嬅想起了皇帝,心头一阵抽痛。

那么俊秀那么年轻,她当初在宫中初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了他。姑母钦定她为皇后,她觉得简直是天注定的。

可是他是那么的不高兴,哪怕在她那两年都不到的皇后生涯里,他几乎都没怎么露出过笑颜,就算有,也是给皇后该有的面子。

可是……当那个贱妇再次入宫之后,她连陛下的人都见不到了,每日里听到的就是陛下留宿那贱妇宫中,如胶似漆难分难舍,宴会之上他对着左昭仪笑得那么开心。

她不甘心,真心不甘心,她是太皇太后钦定的萧家一系的掌门人,为皇后之时没有任何污点,甚至还贴心的给陛下择选各类美人,而萧妙音为人好妒,她不明白为何最后她竟然会输的那般惨,只能在寺庙中度过余生。

而萧妙音却是安享富贵。

常言道,娶妇娶贤,她的所为自认从未有错处。而萧妙音的作为可以直接被打出门,可是最后的结果偏偏就是她败了,而萧妙音一世富贵。

这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萧嬅听后沉默不语,她往侯氏的怀中缩了缩。这场角逐已经开始了,既然萧妙音在宫中,那么她就从常氏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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