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金or铜
叶胜从青铜壁的铜锈中辨认出了一个斑驳的印记，和刚才发现的陶片上的印记完全一样，是一张在火焰中灼烧的脸，只是大了很多。
“青铜之城…”空云澈看着面前高大的青铜墙壁，陷入了沉思。他当然能看出这是一座炼金城市，甚至能看出诺顿炼制它的手法，因为，炼金城市的炼制是他教给诺顿的。看着青铜城，空云澈回想起了当年的诺顿，那个有点轴的清秀男孩。
空羽澈没有催促空云澈继续，他知道第一个是青铜与火时，也很惊讶，他知道哥哥和诺顿的关系，也清楚诺顿对哥哥的感情，尼德霍格是诺顿的父亲，但他从未承认，空云澈和诺顿毫无关系，但诺顿视他为父兄。七宗罪不仅是杀死龙王的利器，当七宗罪同时击中尼德霍格的时候，会给黑王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是诺顿给哥哥最后的礼物，也是他最后干的事。
“空云澈同学？”叶胜询问的问道，空云澈自从来到这里，就有些不对劲，好像遇到了好久不见的老友一样。
“哦，没事。”空云澈缓过神来，“行动继续，空羽澈。”
“好。”
“钥匙和补给呢？”
“曼斯教授带着下去了。”
……………………………………
射灯的光柱自上而下，一个人影正向他们游来。曼斯没有说话，而是敲了敲自己头盔面罩致意，吐出一串气泡。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怀孕九个月的女人，他特制的潜水服在身前有一个硬质透明材料的囊，里面是穿着超小号潜水服的婴儿。在这种成人也会不由自主惊惧的水下，婴儿神奇的没有哭喊，他缓缓地转头四顾，瞳孔中流动着淡金色的微光。
曼斯带着新的信号线，接好之后，给空云澈，叶胜和亚纪更换了氧气瓶。
曼斯教授蠕了蠕嘴唇，犹豫的说到，“空云澈同学，如果事不可为，尽快撤离，我不想再失去同胞和学生。”
“放心，曼斯教授，”空云澈轻笑，“我会成功的，不然我也不会是领队，还取代了你。”
“我会小心的，为了她。”
“开始吧。”耶和华·驱逐！言灵·无尘之地！耶和华·敕·风！
水下一百二十米的重压足以将一个成年人压扁，但此刻曼斯却缓缓打开了潜水服，四周的水流立刻像受到了什么力量一样飞速的向边缘离去。曼斯从潜水服中抱出了一个婴儿，“钥匙，看你的了。”
这个黄金瞳的宝宝沉默了很久，努力地弯腰站了起来，立在曼斯的手掌上。他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小，叼着一个奶嘴儿，穿着印着大大小小奶牛的连身婴儿服，脑袋上还只有些稀稀疏疏的胎毛。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挺直了腰背，肃穆得像是个神父。他凝视着那个人的脸，慢慢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以一根手指点在那张脸的眉心。
眉心的青铜凸起划破了婴儿娇嫩的手指，血漫过那张痛苦的脸。一瞬间亚纪看见那张脸扭曲了，透出欢喜的表情。叶胜伸手一捞，接住了婴儿嘴里落下的奶嘴，低沉得彷佛巨钟的声音从孩子的嘴里涌出，青铜壁隐隐地共鸣起来。没有人注意到空云澈的紫眸亮了起来。耶和华·钥匙！
婴儿的血涌入青铜人面的嘴里，仿佛被强力吸噬，婴儿却以殉道者的漠然姿态站立着，完全没有失血的痛苦表情。他微微俯身，像是要去亲吻那个青铜人面的嘴。曼斯抱住他，强行阻止了这个让人悚然的行为，拿出止血绷带，小心地层层裹在婴儿的小指头上，拍拍他的脸蛋，“钥匙，足够了，你太棒了。”
青铜人面吸噬了血液之后，沉默了片刻，缓缓地张开了嘴，像是打哈欠似的。
空云澈看着张开嘴的青铜人脸，脸色有些复杂，活灵啊，这在龙族祖地已经被银龙一族列为禁术，严禁任何除皇允许以外的人进行使用，原因是这样炼制出的炼金武器与正常炼制灵魄的炼金武器在威力上别无二致，但炼制过程却简易很多，所以很多龙就将这个需要煅烧活物灵魂的残忍炼金术奉为上乘。但在这个低龙世界，除了活灵，也很难有什么高档炼金术。
“你们应该有大概两个小时时间。”
叶胜捂头，“教授，能精确一点吗？大概是什么意思？”
“一小时五十七分钟四十三秒八十一毫秒。”空云澈的声音响起，“走吧，时间不多了。”说完便带着奥古斯都之剑进去了洞口。
……………………………
“教授，这真是太震撼了。”曼斯刚回到甲板上就听见了塞尔玛的惊叹声。
“这简直是两千多年前的空间站！”
曼斯看向空羽澈，发觉他也一脸赞赏。
暗绿色的视频片段出现在大屏幕上，那是叶胜和亚纪从水底发回的。射灯光柱里，层层漾动的波纹投在一件不可思议的青铜器上，圆形的，四周是一圈锋利得如同狼牙的结构，第一眼看到就让人想起如果投掷出去，它会呼啸着划出诡异的弧线，咬在敌人的脖子上旋转。“这是齿轮，龙类的机械。”空云澈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某个全自动装置的一部分。可能是诺顿的生活用品，也可能是机关，离远点。”
“我们走吧，我觉得蛇离我们不远了。”叶胜说道。
“这里有很多空腔，氧气应该很充分。”曼斯说道。“不，”空羽澈眉头紧锁，“你觉得一堆金属和潮湿的空气放在一起两千年会发生什么？”
“生锈？”塞尔玛答到，
“对，”空云澈的声音再次传来，画面中他用奥古斯都之剑刮了刮墙壁，“锈很厚，这里的氧气含量曾经很高啊。”
“但现在我猜应该不足千分之一，”空羽澈接到，“还很可能含有大量有毒物质。”
“走吧，上前面看看。”
“哦！”酒德亚纪惊呼一声，叶胜和空云澈立刻回身寻找着危险的方向。
“没事，”酒德亚纪抱歉道，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兴奋，“你们看，龙文！”
空云澈和叶胜抬头，仰望这个空穴，空间巨大得彷佛一个巨人的宫殿，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花纹，那是一株巨树四散的枝叶，叶片和枝条弯曲成无法解读的字符。
“快采集。”叶胜和酒德亚纪连忙用水下摄像机将穹顶分成小块摄像。
忽然，酒德亚纪的黄金瞳亮起，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举起手中的潜水刀向通讯缆砍去，“叮。”空云澈拿着奥古斯都之剑将潜水刀挑开，“叶胜！抱住你老婆！”
叶胜虽然对空云澈的称呼老脸一红，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立刻死死抱住了酒德亚纪，空云澈也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奥古斯都之剑差点没挡住，他不得不将其挑起。看着被酒德亚纪拖着走的叶胜，空云澈点燃了紫瞳，耶和华·无声！
酒德亚纪的灵视状态缓缓消失，一脸可爱的疑惑，迷茫的看着牢牢抱住自己的叶胜，俏脸通红，“你干什么！”亚纪娇嗔。
叶胜看了一眼酒德亚纪长出一口气，松开了手，“你没事，太好了。”
“怎么了？”
“灵视，”空云澈解释了她的疑惑，“这些龙文能引起灵视。走吧，继续前进。”空云澈的心中有些不安，这些龙文的含义是开启机关的方法。诺顿为什么会把开启机关的方法刻在墙壁上？不了解这个世界的龙族文化的空云澈有些困惑，但想起酒德亚纪之前的灵视，空云澈觉得事情不仅仅这么简单。
四周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有人操着两块锈蚀的铁片，贴着你的耳朵狠狠地摩擦。此刻类似的声音被数百数千倍地放大了。
叶胜和亚纪看向四周的青铜壁，数以万计的青铜齿轮缓慢地开始转动，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洞穴的内部，青铜齿轮上的锈迹开始剥落，牙齿咬在一起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叶胜猛地仰头，看不清的黑暗里，一座造型前所未见的巨钟敲响了，青铜摆围绕着轴承往复震荡，青铜壁上的蛇脸人同时动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牙笏，细长的蛇颈弯曲，仰头看着穹顶，像是一场古老的朝圣仪式。
“机关启动了，”空云澈的声音带着凝重，“铮。”空云澈拿着奥古斯都之剑迅速的将一个齿轮上的齿全部削去，“这样应该能使机关部分失效，我们要尽快找到出口。这里可能不只是机关。”空云澈现在已经闻到了尸守的臭味，有些烦躁的说道。
“好。”叶胜和酒德亚纪连忙行动。空云澈悄悄比了个手势，退到了摄像机看不到的地方。
“卡。”一声脆响，水下的画面立刻消失了，曼斯有些慌张，“怎么了？”
空羽澈紧蹙眉头，“不知道。”然后悄悄收回了按在暂停键上的手指。龙族都是天生的演员。
耶和华·全知！法则之瞳！
…………………………………
此刻警铃大作的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愣了一下，微微地战栗，他没法解析啊，但是也不是全无办法。
只要你愿意……作弊！地图……不就是开地图么？
Blacksheepwall！
…………………………………
“总部发来了地图！”曼斯惊喜的声音响起，空羽澈一愣，地图？怎么可能有地图？就算把诺顿弄来也没法从那堆龙文解析出地图啊！因为那根本不是地图！
“是吗？太好了，哥哥！”空羽澈假装很惊喜，至尊，果然名副其实。
“不必了，我知道出口的位置了。”大屏幕亮起，空云澈的声音传来，看着因为被他砍掉一个齿轮而有些卡带的机关，继续说道，“我们运气好，这是一个关键性的零件，机关暂停了。”
众人大喜，但空羽澈的话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但它还会启动对吗，哥哥。因为它还在运行，诺顿不会只留一个被砍掉齿轮就无法运行的机关。”
“没错，而且我们好像离另一个启动装置很远，但离机关很近。”
“好了，”空云澈严肃的说道，“还有一小时零三分五十三秒，我们有两个选择，立刻回去，和继续探索。”
“学弟你的意见呢？”叶胜问道。
“这里面有炼金武器，还不止一件，应该是一套。”空云澈摸了摸奥古斯都之剑，给出了他的答案。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咬咬牙，“学弟，我们继续！”
“空羽澈！行动继续！”
“好！”“不行！太危险了！”曼斯教授吼道，“你们有可能会丧命！”
“这是他们的选择，教授。”空羽澈冷冷说道，拿出了一柄黑色的长剑，那是阿比索斯，龙族的黑暗之刃，原八翼黑龙王的佩剑，深渊，代表着极致的邪恶与绝望。（拉丁语，原神里的）
“我才是哥哥决定的临时指挥官，教授，听从我的命令！我哥比你想的更想活着回来！”
………………………………
一行人继续向里走了好一段路程，迎面而来的是两条分叉路口。
其中一条装饰着繁杂的青铜花纹，而另一条则悬挂着一些黄金材质的装饰。
“朝那走？”叶胜问道，
“那看你想要遇到的是龙王还是武器了？”空云澈轻笑，“越珍贵的通道里的东西越珍贵。所以青铜通道里的…”
“诺顿。”叶胜无奈答到。
“走吧，黄金通道。”
黄金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通体由黄金浇筑而成的大门。
在看到那扇大门的那一刻，空云澈和叶胜看到了亚纪的眼睛里好像闪烁出了什么奇怪的光芒，正当他们担心亚纪可能又产生灵视时，
呆滞了好久的亚纪才有些惊叹地吐出一句：“好大一块金子啊！这要是抠出去，一定能换不少钱吧，叶胜，我们把它弄出去吧。”
“哇……哇……哇……”
一片默然，空羽澈发誓他看到了奥丁的鸟！
“好了，我们继续。”空云澈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三人扫视了一下黄金大门，发现门上也有一个活灵，叶胜无奈的看向空云澈，“学弟，我们没有钥匙的血了。”难道就此放弃吗，叶胜和酒德亚纪有些不甘。
空云澈缓缓走向前去，举起了奥古斯都之剑，朝着那张恶心的脸刺了下去。“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空云澈面无表情的拔下了奥古斯都之剑。
“好了。”
奥古斯都之剑能力：诛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