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对路明非讲这个温馨的故事,是因为我看出了他眼中的自卑、怯弱、缺少爱,我得帮他走出这个心理困境,让他觉得有人一直爱着自己从出生前,就被爱着。”昂热的平静中带着些许歉意。
面对这个回答,楚子航淡淡地哦了声,反应不算太大,只是稍微心情复杂了一下。
他当然不会就这个问题责怪昂热,相反还得承认昂热做得很对,这才是顶级教育家该有的水准。
可是对于路明非来说,如果连这些都是假的,那现实是不是太残酷了些?
昂热继续说:“他的父母都是相当出色的混血种,因为学术研究上的志同道合而走到一起,之所以决定结婚主要原因不是爱情,而是觉得他们作为优秀的男女理应结合,生下更优秀的后代。”
“听上去就像我老爹的爱情观。”恺撒开口。
“你老爹有爱情观?”楚子航有些吃惊地看着对方。
“别用那么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这种离谱的问题,会让人吐槽欲望爆表的。”恺撒哼笑,“我老爹是种马,种马的爱情观可不就是繁衍优秀后代吗?”
“只是我没想到居然连女方都是这么想的,老实说,这种愿意抛开爱情,纯为繁衍优秀后代而献身的伟大女性,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恺撒无奈耸肩,“抱歉打断了一下,校长您继续。”
“虽然这件事的确遭到了我们的反对,但反对力度并不算太强烈,所以路明非还是顺利降生了,他降生没多久后,我便收到了那个男孩的信件,开始密切关注路明非的生活。”
“关注的结果令我大跌眼镜,这个孩子非但没有展现出过人天赋,反而平庸得让人叹气,我费了很大决心,才将他招入卡塞尔,甚至为其赋予了S级的头衔事实证明,入学第一天起,他就展现出了不同寻常之处。”
说到此处,昂热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打量楚子航与恺撒。
这两人表情表情有些局促,纷纷挠头。
昂热这何止是在暗示,简直是明示,明示自由一日当天校园双巨头惨遭新生干爆的事。
“喂!喂!你们两个什么表情?怎么看上去像是路明非入学第一天起,就对你们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一样?”芬格尔面色惊恐地左右顾盼,如坐针毡,优秀媒体工作者的经验告诉他此事并不简单。
“好了,老实听校长讲故事,这个故事应该快讲完了。”恺撒大手一挥,将芬格尔坐姿扶正。
“其实已经讲完了,路明非都出来了,剩下的事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昂热轻松开口。
其实真正令他确认路明非不同寻常的决定性因素并非自由一日壮举,而是路明非3E考试时的作画身穿校服的男孩与黑色西装男孩并肩靠坐在一起,望着太阳下山。
身穿校服的男孩当然是路明非,而另一人就是那位至尊了。
很久不见——望着那副作画,昂热发出这样的感叹。
曾经的誓约依旧在生效。
联手葬送龙族未来的誓约。
故事结束后,天井般的办公室内笼罩着凝重的寂静,三位年轻人的呼吸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回顾刚才所听到的故事。
一个仿佛能被称作前传的故事,一段隐秘在世界背后的历史,有关昂热与那位至尊的过去,路明非的由来。
“十五分钟过去了,你们就没人想问点什么吗?”昂热打趣道,“或许我应该再给你们十五分钟?”
“就算再给一百五十分钟都不够用。”恺撒苦笑,原本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自认为做足了心理准备,无论听到怎样不可思议的故事都能认真分析,并提出极有条理的疑问。
但没想到从昂热开口将时间线拉回童年的一刻,他就深深陷入了这个故事中当然,这也许是校长讲故事水平过于高超,声情并茂,引人入胜的原因。
“问题不仅在这个故事上,还在这个故事外,既然路明非与那位至尊是亲生兄弟先姑且相信这个设定。”楚子航说,“如此强大的它,究竟是怎么消失的?有谁能办到这点?”
“还有乔薇尼与路麟城,我对这两人也很感兴趣。”恺撒补充,“对了,校长你的遇袭也是个谜。”
“还有那位至尊后来与你再度联络的时间点也很有问题,1992年的初春,这刚好是苏联解体后的一段时间,也与黑天鹅港出事的时间线吻合,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楚子航再度提问。
芬格尔弱弱举手:“我也有问题,这个路明非真的是个好人吗?”
咋听之下,这是一个废问题,但细思之下,恺撒与楚子航都沉默了。
昂热这个故事让谜团清晰了许多,但却也让局势复杂了许多。
虽然他们曾与路明非有过出生入死的友谊,但一想到他与那位至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到底是一个长期废柴但偶尔爆种的普通人,还是一个那位至尊手中的提线木偶?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如此心心挂念他有意义吗?
即便那位至尊能坚守与昂热的誓约,将龙族一个不留的驱逐出这个世界,可这之后该怎么办?他会与人类爆发战争吗?还是以领袖的姿态带领人类攀科技树开拓太空?
没人知道这个誓约会将人类导向何方,也许是天堂,也许是地狱。
“问题太多了,对吗?”昂热从这几位年轻人的沉默中看出了迷茫与不安。
“不仅是问题太多,而且我们也有很多秘密要告诉您。”恺撒说。
楚子航想必此刻有一大堆问题想与昂热交流,他自己也是如此。
在北冰洋尼伯龙根中,阿巴斯最后说了一长串神秘叨叨的遗言给他树枝主干时间线一类的,隐约能判断出这依旧是一条直指世界真相的线索。
“很高兴各位同学能如此积极地参与讨论,但是很可惜,时间紧迫,我得开始讲第二个故事了。”昂热说。
“什么?还有第二个故事了?”芬格尔哑然,“光是第一个故事所透露出的信息量就已经让人吃不消了,结果您说还有第二个故事?”
“别担心,第二个故事相对简单许多,没有什么史前神明,也没有太烧脑绕人的谜团,很快就能讲完。”昂热轻松地开口。
“这个故事关于我的老朋友,弗里德里希冯隆这一百多年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接下来又将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