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晶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一下子炸锅了。
“我们被发现了?她是怎么办到的?”酒德麻衣一惊。
“这小姑娘应该不会冲上来,立刻把我们突突掉了吧?”苏恩曦担忧。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幕后,又不是幕后黑手。”酒德麻衣持续关注屏幕的里的发展。
“先看情况吧,皇女和西子月的情绪都很稳定。”
昏暗的酒店房间里,强风从窗外乍入,纱帘呼啦啦地吹动,书桌上的A4纸吹得满房都是。
西子月就这么紧紧扣住零的手腕,像是潮水中巍然不动的两块礁石。
“现在回想起来,这趟旅途,从知道路明非的住址开始,一直到你将暴雨天确定为目标,你的表现过于胸有成竹,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不恰当,但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排演过一样,太自然了。”西子月盯着对方的眼睛开口。
零的嘴唇紧闭,不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她很擅长撒谎,但在目前这个情形下,她无法撒谎。
西子月的侧写已经高强度张开了,眼瞳处于半溃散的状态,但那恰恰是她集中所有注意力的表现。
“告诉我吧,零,你的背后,是不是有团队在帮你?”西子月问。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双双头皮一麻,虽然她们是监视方,但此刻她俩都产生了一种被监视的错觉。
“告诉她吧,不要把老板的事都捅出来,就行了。”酒德麻衣通过对讲机说。
零的耳朵里,一直挂着一个微型耳机。
“没错,我的背后的确有一个团队,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寻找路明非。”零承认。
西子月的眉毛向下一压:“我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来看,你呢?”
“我我也是。”
“可是你对我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西子月低了低头,扣住对方的那只手微微发力。
“因为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背后有团队,你一定会警惕我我其实是打算等我们建立更加可靠牢固的关系之后,再告诉你的。”
零面不改色,还将手伸进了西子月的手心里,俩人的手掌相互贴在一起。
西子月一愣,这表明零接下来打算实话实说。
“第一个问题,当时3E考试时,你是如何骗过我的侧写。”西子月发问。
“我的镜瞳,是复制他人言灵,我在考试前一天来到校外,复制序列号4,言灵·春,用这个能力骗过了你在守夜人的戒律之下,反倒是这些低阶的言灵可以使用。”
“第二个问题,3E上,我除了答题,还都做了些什么?”
零犹豫了下,才回答:“你画了第九张画。”
“第九张?”西子月仿佛听到了惊天猛料。
“你画出了路明非画面中的他趴在课桌上睡觉,一个小男孩坐在窗边。”
西子月脑中一嗡,杂音蜂鸣。
“那那张画,你拿走了它,然后呢?你有把它交给谁吗?”
这个问题,零表现出了抗拒。
总统套房里,酒德麻衣和苏恩曦都不自觉站了起来,眼前正在发生的一一切正在朝失控边缘滑落。
苏恩曦吓得赶紧从抽屉里把枪拔了出来,塞到了裤子口袋,还外带一把匕首。
“你在干嘛?”酒德麻衣看着对方这么大反应,颇感不解。
“赶快把家伙准备好,免得等一下真打起来了。”苏恩曦的语气还算淡定。
“西子月发现她的好朋友背后有组织,也就是说这位好朋友接近她的动机可能不纯,所以她现在有些生气,而皇女陛下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这么逼问,指不定马上就炸了。”
她继续说:“已知西子月是手握多个言灵的人形巨龙,皇女陛下真要拼起命来也不是吃素,这么厉害的俩人干上了,这什么五星级酒店说塌就塌,你当然能全身而退,我可就不一定了,所以必须得抄点东西在手上防身。”
酒德麻衣缓缓坐下来:“冷静,小女生间动动气而已,充其量也就是揪揪头发的程度。”
“哦?原来你不仅对男人有经验,对小女生也有经验?”苏恩曦面露惊色,“天啊,原来你是这种人!”
“就算老娘真对女人感兴趣,也只会选腰细腿长胸大的,胸前能起降B2轰炸机,以及剽肉都长到腰上的女人,都给我滚远点吧!”
酒德麻衣撂狠话的同时,在苏恩曦的腰肉上狠狠一掐,把她弄安分了。
“适当透露情报,接下来看你自己发挥。”酒德麻衣简短下令。
眼下局势其实远比看上去稳定,合作同盟依旧很稳固。
西子月只是对零有事瞒着她不满,并未从零身上察觉出敌意。
零依旧很安全。
“我把它交给了一个重要的人,那个人是我的老板,我无法透露他的名字。”零说。
“那个老板也在寻找路明非?”
“没错,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路明非的人,看到你那副画后,他才想起了路明非的住址,并告诉我,不妨试着搜索楚子航这条线,以及这座城市的天气状况。”
“这”
听着这一番描述,西子月觉得脑子里痛痛的,某个熟悉的影子缓缓浮现了出来。
路鸣泽。
这个描述实在是太像他了,藏在幕后,知道路明非的存在,但需要相关线索来记忆路明非的具体事件
“你们那个老板究竟是谁?是不是叫路鸣泽?”西子月用最直接的方式发问。
“路鸣泽?你是说路明非的那个小胖子堂弟吗?”零疑惑。
侧写的结果没有任何异状,表明她真的不知道。
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有一瞬间,世界都是煞白色的,所有建筑物的影子都扭曲在了街道上。
轰隆一声,暴雨如期至,无数车辆的警报声都被触发,像是百兽啼叫,天地一片鬼哭狼嚎。
“暴雨已经开始下了,我们得赶快前往目的地了,这些事回头再说。”零说。
“那条高架桥上,到底有什么?”西子月不安地打量了一眼零所携带的武器箱。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老板只是给了我信息的关键词,并没有告诉我那里有什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忘记了。”零诚恳地说。
“我只是出于直觉,才全副武装的。”
坚定的气息从零身上飘来,像是战士出征的号令。
西子月安心了许多。
她倒不是害怕危险或强敌,而是怕零到时候突然丢下她不管。
而现在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算那边真有危险,她也会陪西子月一起战斗到底。
如此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和你一起咆哮着冲锋。
“那就走吧。”西子月转身,也开始整理自己的武器装备。
一把经过装备部加料的PPK,还有一把伯莱塔,她已经决定好要将双持武器这一人设进行到底了当然,还有若干炼金子弹。
还有两把短弧刀,也是从装备部那里得到的武器,最先进的成功,名字叫短虎,那群科学家还特地把它们做得偏中式风了些,刀柄上翻飞着朱雀的纹路,刀身上游动着祥云。
最后就是七宗罪·色欲了。
她也将所有武器装入一个风金属的箱子里,跟上了零出门的步伐。
她有种预感,接下来能一口气解决不少谜团,前提是能活着回来。
乘坐电梯下楼,从酒店的大堂里快步穿过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们挡住了去路,像是一堵黑压压的高墙。
俩人立刻刹住了脚步,警惕后退。
“不要慌张,俩位小姐,我们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一名年迈挺拔的老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面露和蔼的笑意。
“学院的人?”
西子月打量了一下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本地面孔,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也感受不到他们的敌意。
“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有什么事,可以等我们回来再说吗?”零上前一步。
“很抱歉,这个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老人充满了歉意。
他继续说:“你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10号高架桥,那里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与学院机密有关。”
西子月和零惊讶对视一眼。
她们已经用白卡潜入了诺玛最深处,取出了相关机密,都没有提到10号高架桥,这怎么就成机密了?
“能出示一下你们的相关证件吗?”零冷静地问。
不确定这群人到底是不是卡塞尔的人,有可能只是打着学院幌子,过来拖延时间的。
这么一问,老人果然面露难色:“证件确实有,但不过不是卡塞尔执行部的证件不过他们也的确要给我们发执行部的证件了,因为我们很快也会被划分为卡塞尔执行部专员。”
“不太懂你们的意思,你们是即将被收编的野生组织吗?”零更加警惕了。
“这样吧,各位不妨等到下次10号高架桥的路口打开时再行动,这次就先暂停一下。”
顿时,老人毕恭毕敬地低下头不是向零,而是向西子月:
“小姐,陈家主已经在等您了,希望您能去见他一面。”
“陈家主?”
“没错,就是您原本的家族,那个姓陈的大家庭。”
西子月和零错愕对视,双方谁都没有料到这种突发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