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得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仿佛就是发生在一瞬间般——那个天真所认识的青年微笑着,左脚往前跨了一步,就只是那么一步,但他已经出现在那个似乎是带头的无赖面前,比成剑决的手指也已抵在那无赖的胸口上。
接着,无赖圆睁着大眼,整个人往后倒飞了出去。
青年看着倒飞到不远处的地上的无赖,微笑道:“这是一点教xùn
,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扫了眼其余的正惊骇地看着他的无赖们,又道,“还不快滚?”
那几个无赖立kè
恐慌地跑到还在地上不停呻吟的无赖旁边,扶起他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喔好喔!”天真嘻嘻笑着,鼓起小掌,“霄哥哥好棒!”
青年无奈地笑了笑,道:“好了,阿真我们该赶回杭州了,要不明天的中秋庆典可就错过了。”天真点点头,想了想,转过头指着瘫在地上的醉汉,问道:“可是他怎么办?”
青年望向醉汉,皱了皱眉,道:“这是他自己的事,阿真你别管。”
天真微低下头略带失望地道:“哦。”
青年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抛到醉汉身上,道:“他既然想喝酒,就让他喝个够。”他把手伸向天真,又道,“好了阿真,我们走。”
“好的。”天真蹦跳着把手放到青年手上,与青年一同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三步,一共三步。”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也许会一笑置之,但是那青年不同。也正因为那青年听得懂,所以他脸色微变地转回身,看着慢慢坐起来的醉汉。
“你刚刚说了什么?”青年问道。
“我说你刚才一共走了三步。”醉汉直直地看着青年,此时哪里还能从他的身上找到一丝醉意?莫非这个醉汉并没有醉?
青年知dào
那醉汉指的是方才他教xùn
无赖的时候。
“你看到了?”青年盯着醉汉,问道。
“不是看得很清楚。”醉汉道,“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你果真感觉到我走了三步?”青年道。
“我真的感觉到了,你就只走了三步。”醉汉道。
天真疑惑地看着青年与醉汉,问道:“霄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青年似乎没有听到天真的话般,只是向那醉汉继xù
说道:“你的感觉很准。”
醉汉道:“是,我也相信我的感觉很准。”
青年道:“你不是一般的醉汉。”
醉汉道:“也就是个醉汉。”
青年道:“你可知dào
我是谁?”
“我知dào
,我知dào
你就是出剑很快的‘闪电’何霄。”醉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何霄抛在他身上的银子掉到了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又道,“所以我想和你比剑。”
“比剑?”何霄似是惊讶地看着醉汉,然后摇了摇头道,“原本我也觉得你有资格和我比剑,但是现在的你连站都站不稳。况且,你的手里没有剑。”
于是醉汉哈哈大笑着向后倒了下去。
醉汉就像一条死鱼那样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你说得对,我没有剑,也已经抓不稳剑了。”醉汉道。
何霄问道:“那你是谁?”
醉汉道:“醉汉。”
只是一个感觉很准的醉汉。
何霄道:“你果然就是醉汉。”说完他拉着天真转身离开。
这时,醉汉的声音却又再响起:“也许你真的很快,但我知dào
有一个人出剑比你还快。”
何霄停住脚步,没有吭声。
醉汉道:“那个人,虽然我没有真的见过他出的剑,但是我却始终感觉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出剑。”
感觉不到的剑,才是最可怕的剑。
何霄走了,没有再做任何停留。
被拉着离开的天真这时转回了头,高声问道:“喂,醉汉,你真的就叫醉汉吗?”
醉汉晃着脑袋看着逐渐远去的何霄和天真两人,同样大声叫了起来:“如果你不想叫我醉汉,那你就叫我小高吧,我记得我好象是叫小高。”
然后醉汉看见天真笑了,她笑起来,嘴边会露出甜甜的酒窝——“小高,我叫天真!天空的天,真实的真。”
人,已远去。
醉汉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银子。
突然觉得很刺眼。
喝酒?醉汉弯下腰,拾起那锭银子,忽然间似乎又醉了起来。
好,那就喝酒。
醉醺醺的醉汉摇晃着,踉踉跄跄地往远处走去——毕竟他现在就只剩下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