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来说,长在时念身上的红疙瘩,恶心地让人瞬间能起鸡皮疙瘩。

而孙萍萍就正好有密集恐怖症,此刻她脸色煞白,难受地直干呕。

“你,你身上长的什么鬼东西?呕……”

才说完一句话,又干呕了起来,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问时念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她的身上。

时念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她想将自己被扯开的衣服弄好,但她的双手还反绑在身后,无法做到。

她低头看向胸口,瞳孔骤然缩了缩,难怪那些男人会吓得跑掉。

没想到之前在背上只有一小片的红疙瘩,现在竟会长满她整个身体,她自己看着都吓了一跳。

这些流着脓水,恶心又恐怖的红疙瘩,放在任何一个女生身上,都足以让她崩溃。

但此刻,时念却万分感谢这些红疙瘩,如果不是这些疙瘩,她今晚就要被四个男人给强了。

她现在祈祷,自己的脸上也赶紧长起来。

目光从那些红疙瘩移开,看向离她很远,还在干呕的女人,说:“我得了很严重的皮肤病,而且有传染性。”

听到还有传染性,孙萍萍身体再次往后退了好几步。想到之前自己的手好像碰到她了,一脸慌乱地跑进了卫生间里。

洗了好几遍的手,之后还用酒精消毒,但还是心里毛毛的,觉得自己会被传染上。

“这狗老六……”

她骂骂咧咧地从卫生间走出来。然后就给老六打电话。

“六哥,你刚刚送来的女人,你赶紧带走,我调教不了。”

她语气很急。

“还有你萍姐调教不了的人?”

老六语气诧异。

“这女人身体有病,你赶紧来,来了后就明白了。”

孙萍萍打电话都是在门外打的,她甚至不愿意和时念待一个房间。

脑海里只要一想到她身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疙瘩,就呼吸困难,难受的厉害。

所以,她现在只想赶紧让时念离开。

半个小时后,老六阴沉着脸过来,看到站在门外,一脸惨白的孙萍萍,粗声问:“那女人什么病,要这么着急地让我带走。”

“你进去看。”

孙萍萍指了指门内,让老六自己进去看。

老六皱眉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已经从床上下来的时念,看到老六后,本能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老六往她身上一看,大吃一惊。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脸长得跟个仙女一样的女人,身体竟像个癞蛤蟆。

这个鬼样子,就算脸再漂亮,衣服一脱,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吓得失去欲望。

这样就没有了赚钱的价值。

“妈的,竟敢把一个有病的人卖给我。下次见到那狗东西,我一定弄死!”

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多钱买来的,老六心就在滴血。

“你身上是长的什么?”他恶声恶气地问时念。

“不知道,医生也查不出来。但有很强的传染性。”

时念再次说自己身上的红疙瘩有传染性,想吓走这个男人。

但老六比孙萍萍精多了,怀疑时念口中的传染性,有可能是假的。

而且他没有密集恐惧症,虽然觉得时念身上的红疙瘩很恶心,但还没到会被吓走的程度。

他直接走上前,将她扯开的衣服穿好,要这个样子出去,会吓到会所的客人。

“走,跟我去看医生。”

他拽起她,往门口走去。

门外的孙萍萍看到时念出来,都离的远远的。

看到时念被老六带走,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时念被重重推进了车里,不久后,车子开到一个私人门诊。

她心里十分紧张和担心,怕医生将她身上的红疙瘩给治好。

所以十分抗拒,但还是敌不过男人的力气,被拽进了门诊里。

门诊不大,里面也十分破旧,看着不太正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手上有血,应该是刚给病人治疗过。

老六看到他,拉着时念上前。

“刘医生,挺忙啊!”

中年医生嗯了声,目光看向他旁边的女人身上,问:“是她看病?”

“是,她身上长满了红疙瘩,你看看,能不能治好。”

老六想将她衣服往下拉,但被姓刘的医生制止。

“进里面的房间。”

房间里,医生带好手套,紧皱着眉头,面色很凝重地摸了摸时念身上的红疙瘩。

他稍微用力,红疙瘩就流出了恶心的脓水。

旁边的老六看到,眼里明显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痒不痒?”

医生问时念。

“痒。”

其实并不痒,但时念就是要误导他。

“那疼不疼?”医生又问。

“也疼。”

时念又撒谎骗他。

医生眉头越皱越紧,又看了她身体其它地方,发现竟除了一张脸,她整个身体都长满了这样的红疙瘩。

“刘医生,这红疙瘩有传染性吗?”

老六问他。

“暂时还不确定,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先拿涂抹的药擦一擦,过几天再过来。”

医生脱掉手套,又洗了一遍手。之后开了不少涂抹的药。

老六付了钱后,脸色更阴沉了。

这女人一分钱还没给他赚到,他却还要先给她治病。

真的亏大了。他感觉自己弄了一个烫手山芋在手上。

离开诊所后,时念没有被老六带回到会所里。而是被带到了一个像铁笼一样的铁皮房子里。

“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待这里。”

老六解开她手上的绑绳后,将她推进铁皮屋里。

“这些药,要每天按时擦,别给我耍什么心机。”

他将手里的药丢在她脚下,冷冷警告后就要离开。

但被时念给叫住,“我很饿,需要吃的。”

“饿一晚上死不了。”

老六心情很不好,所以对时念也更残忍冷酷,直接拒绝给她吃的。直接离开了。

“砰!”

铁门被关上。

时念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她靠着铁皮墙,缓缓瘫坐在地上。

头顶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不多久,泪水沾满了她的小脸。

她哭了很久,将心里的害怕和无助哭出来。

等哭够后,她用力擦了擦脸,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还没有到绝境,还有机会。时念,你给有挺住!”

鼓励的话渐渐起了作用,她慢慢平静下来。

目光开始认真打量这个铁皮屋。

铁皮屋很高,距离两米的一面墙上,才有一个很小的窗户。

时念比了比自己体型和窗户的大小,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个窗户太小了,怕是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能爬出去。

成年人绝对不行。

所以她想从窗户逃走的希望落空。

整个铁皮屋里,只有一个破旧木床,床上连个被褥都没有。

角落里还有一个洗手池和一个脏兮兮的马桶。

其它的就没了,连一个椅子都没有。

一眼就全部看完。

她没有睡到木床上,依旧靠着墙壁坐在地上,曲起双腿,将脸埋进腿里,双臂抱紧自己。

这样的姿势,才能让她感到一丝安全感。

铁皮屋里很闷热,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加上缅国这边,天气比华夏更湿热。所以没多久,时念身上就变得黏糊糊的,都是汗水。

只有那扇小小的窗户能流通空气,时念小嘴张开,喘着气,十分难受。

她一夜未眠,而和她一样未眠的人,还有陆景洐。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个未眠夜,从时念被抓至今,他就没有睡过觉合过眼了。

他在阳台,坐在时念常坐的椅子上,手里抱着时念常穿的衣服。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手里的裙子,心脏一阵阵刺痛。

天渐渐亮了,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一出来,就驱散了夜晚的凉意。

但是阳光却驱散不了陆景洐身上的冰冷。

他的脸色别样的苍白,仿佛上面铺了一层冰霜,嘴唇也是褪去了所有的血色。眼睛里一丝光都没有,黑暗如墨。

像极了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

他保持一个姿势很久很久,终于,他动了,拿起桌上的手机,打给自己的手下。

“将悬赏通告上面的金额再加一个亿。”

他沉声命令道。

“是,老板!”

电话那头,手下微微愣了下后,立即回道。

他不应该惊讶的,以自家老板爱夫人的程度,只要能找回夫人,怕是将千亿资产送出去,他肯定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重重叹了口气,只希望夫人能尽快找到。不然自家老板,怕也会撑不下去多久。

………

小小的窗户,洒进来一缕阳光。

时念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慢慢站起来,但因为没吃饭,她刚站起,眼前就一片黑,要不是及时扶住铁皮墙,她肯定会直接栽倒在地上。

她缓了一会后,才好点。她走到那个脏兮兮的马桶边,里面的水脏污不堪,很恶心。

但就算再恶心,她也不能一直憋着尿。

等她刚解决完,房门口就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她赶紧穿好裤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老六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药擦了吗?”他看着时念问。

“擦了。”

时念其实没擦,她怎么可能擦药,要是身上的红疙瘩消失了,她的处境又会比这糟糕几百倍。

老六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将药都拿了出来,一个个检查,看有没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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