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洐将苏晚送到了车上,自己没上去,叮嘱司机将苏晚送回家后,就关上了车门。

苏晚在车上闹脾气,他也当做没看见,转身进了电梯,上了楼。

病房里,陆老太太不知说了什么,时念唇边绽放淡淡的笑,灯光下,那笑容熠熠生辉,一下子就吸引了陆景洐的所有目光,让他移不开眼。

但那笑容在看到他后,瞬间消失了,唇边只剩下疏离的淡漠。

他的心,瞬间就有些闷闷的,很不舒服。

“念念,你也累了,让阿洐送你回老宅住一晚。”

陆老太太说完,就将一直握在掌心的小手,送到孙子的手里。

时念没想到奶奶会这么做,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想将手缩回的,男人的大掌已经牢牢抓紧。

因为奶奶正看着,时念没有强硬地甩开,一直被陆景洐牵着到了病房外,又走出一段距离后,当即冷声开口:“放开我!”

陆景洐斜眼睨着她,薄唇张合:“不放!”

“不怕我脏了你的手吗?毕竟你说过我喜欢乱搞,身上很可能染了脏病。”

时念反讽道,她忘不了陆景洐那天在酒店房间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羞辱,比撕裂她的心,都要让她痛和难受。

“那天是我被气得失去了理智,只是气话。”

陆景洐那天和时念发现争吵后,在第二天冷静下来后,他让人查了酒店监控,发现时念和周响确实一起进的酒店,但是周响只是送时念回房间,他连房间都没进去,就走了。

虽然知道误会了时念,但时念和周响有继续来往,还是让他很生气,而且那天,他挨了时念一巴掌,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扇他脸。所以,事后他冷处理了这件事,并没有向时念道歉。

但现在,看着时念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悲痛,他又不忍心继续这样对她了。

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声哄道:“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对你说出那些话。不过你也打了我一巴掌,我们算是抵了。”

但时念并不买账,他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以为几句话,就能弥补得了那些伤害吗?

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红着眼眶低吼:“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你放开我!”

陆景洐不仅没松开,反倒抱着她腰的手臂,更收紧了力道,深幽的眸子里,满是偏执。

时念挣脱不开男人的禁锢,她气疯了,张开小嘴,就朝男人的肩膀咬去。没有留余力,使用了全力去咬,即使嘴里尝到了血腥味都没松开。

肩膀传来剧痛,却只是让陆景洐眉头轻轻皱起,他不仅没扯开时念,反而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慢慢轻抚着:“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点,那你就咬好了,我不阻止你。”

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刺激到时念快呕吐的时候,时念稍稍清醒过来,松开了嘴。

她愣愣地看着男人,凉凉说道:“别以为你心甘情愿地让我咬你,我就会原谅你。”

陆景洐揉了一把她的发顶,挑眉道:“那你怎样才能原谅我,再咬一口?”

这样依着一个女人,陆景洐只在他爸的身上看到过。他一直觉得他爸多少是有点受虐体质的,平时被他妈时不时拧耳朵,掐胳膊,不仅不生气还乐呵呵地说什么,打是情骂是爱。

没想到现在他自己,也有了这种倾向。

时念朝他被咬的肩膀看去,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整个肩头都是刺眼的红色。看着似乎伤得很重,但男人却脸色都没变,还让她继续咬。

这男人,她真的看不懂。伤她时,那般冷漠绝情,现在却又这般温和。

她抿了抿染了血的唇瓣,眉宇间露出一抹疲惫,她真的厌烦了这样的纠缠,让她身心俱疲。

“我不会咬你了,你上去让护士帮你处理下伤口,我让司机送我回老宅。”她淡声道。

陆景洐原本以为时念在咬了他,发泄心中的愤怒后,情况会变好。但是他发现,并没有。她全身上下,都透着透着一股冰冷的疏离。

他眉头紧缩,厌恶女人这个样子对他。

“后备箱有医药箱,你咬的,你负责帮我处理。”陆景洐语气强硬,不容人拒绝。

时念斗不过他,只能到后备箱取了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碘伏和棉球。

“衣服脱了,我给你伤口消消毒。”

陆景洐脱掉带血的衬衣,肩膀上的伤口完全的暴露出来。

时念知道自己咬得很重,却不知道竟如此重,那被牙齿咬的一圈肉,已经皮开肉绽,伤口还在渗血。

心揪了下,她赶紧扭开碘伏的盖子,淋在伤口上,“你忍下!”

伤口碰到碘伏,陆景洐身体细微地抖了下,但俊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视线也没放在自己的伤口上,而是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时念。

感觉怎么看也看不够。

时念注意到了男人身体细微的抖动,她在擦拭血的时候,更小心翼翼了,动作也放柔了许多。

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粉,然后用纱布一层层地包裹。

每次的缠绕,都要将纱布穿过男人的腋窝,时念的手和身体,不得不朝他更靠近。

虽然时念的鼻子闻到了很多气味,血腥味、消毒味、药味,但她当靠近男人时,那股熟悉的气息,还是一下子就被她分辨出来了,那是独属于陆景洐的。.BIQUGE.biz

她有些走神,目光也从男人的肩膀,移向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然后就被男人过分炙热的眼神,烫得一下子回过神来。

眼眸垂下,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总算将伤口包扎好了。虽比不上专业的,但也看着还不错。就是最后的结,时念习惯性地打了蝴蝶结,放在陆景洐这样一个硬汉身上,显得有些不搭。

不过陆景洐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脸色微微泛白的靠在椅背上休息。

车子朝老宅驶去,车内很安静,气氛比之前的剑拔弩张要好了很多。

行驶到一半,陆景洐来了电话。

“什么事?”他戴上了蓝牙耳机。

“老板,查到周响的真实身份了,他原名叫程凯泽,听说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所以被周家老爷子视为不祥,丢弃了。最后被一个乡下老婆子收养,四年前周家老爷子病重,或许是突然想明白了,就派人去找当年丢弃的孙子,虽然很快找到,但是程凯泽却并没有回到周家。直到三年前,他突然改变主意,回到了周家。”

手下将这查到的信息告诉陆景洐。

“真实性高吗?”

陆景洐神色阴鸷地问。

“真实性高,我买通了一个周家的人,后面又多方面证实,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陆景洐侧目朝时念看去,她知道周响的真实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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