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念即将被推进ct室门口的时候,她醒了过来,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

“你醒了!”

周响就在她身边,见她醒来,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我怎么了?”

时念疑惑地问他。

“你晕倒了,我送你来的医院。”

时念朝周响露出感激的眼神,“谢谢你,我没什么事了。”

她坐了起来,想从推车上下来,但被周响按住了肩膀,“先别下来,你还要去做检查。”

“什么检查?”

“颅内ct检查,医生想知道你昏迷的原因。”

周响说到颅内ct的时候,时念神色变了变,更加迫切地要下来,“没什么好检查的,我就是低血糖,不是什么大病。”

“还是检查下放心些。”

时念却很坚持,“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就算检查了又如何,只会多个人告诉她,你命不久矣。改变不了丝毫。

周响没拗过她,只能将她扶下来。见她确实没什么事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

从医院出来后,周响又将她送回酒店。

车上,时念吃着男人递上来的巧克力,看到他关心的眼神,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人真矛盾。”

“怎么矛盾?”

周响挑了挑眉。

“嘴巴很毒,但心肠却很好。一会很冷漠,一会又很热情。”

每次在时念不舒服的时候,都会帮助她。但他那张嘴,说出的话却很讨厌,让她很生气。

所以她对他也挺矛盾的,一边感激,一边讨厌。

周响闻言愣了一下,眼神微微闪烁,回了句:“我性格就这样。”

两人不再言语,车内也安静了下来。但不久后,被一道铃声打破。

时念看了眼屏幕,是陆景洐打来的,她直接按了挂断,然后再关机。

到了酒店门口,时念下车,周响也跟着下来,一直送她到了房间门口,才离开。

房间里,时念蒙着被子,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皱着眉头,不耐地喊了声:“谁?”

“是我,开门!”

门外的声音很冷,但也很熟悉。

时念不想给他开门,但是她也知道陆景洐很执着,不给他开门,很可能会暴怒地将门给硬生生地踹烂。

睡得太久,加上一整天没吃饭,时念的身体很疲软,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慢慢走到门口,将挂锁放掉,将门从里面打开。

门外,陆景洐暗沉着眸子,在她脸上扫了眼后,又朝房间看去,尤其是那张床。

“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陆景洐走进房间,掀开被子看了看,之后又朝卫生间走去。

时念从他的眼神和举动,明白过来,陆景洐是怀疑她房间里藏男人了,所以才各个角落地看。

她内心倍感羞辱,怒火中烧地一把拽住男人的胳膊,低吼道:“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陆景洐绷着脸,森冷地盯着她,“不让我查看,是心虚了?”

时念气的浑身发抖,漆黑的眸子里露出受伤之色,重重地推了男人一下,“陆景洐,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吗?”

陆景洐掐着她下颌,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你挂我电话,甚至关机。又和那个周响同进酒店。你还让我信任你?”

时念闻言,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咬牙道:“你派人监视我?”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周响和她一起进了酒店。

陆景洐并没有找人监视她,因为时念不接他电话,又关机,他找到酒店经理,要是时念回来,就告诉他一声。

后面他接到了酒店经理的回复,说时念和周响一起回到了酒店。

他明明告诉过她,不要和那个周响来往,她却在他走后,立即迫不及待地找上那个男人。

眼里闪过狂躁的凶光,他冷冷地嘲讽:“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当然得找人监视着,不让乱搞,染病传给我怎么办!”

时念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陆景洐竟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她赤红着眼,抬手用尽所有力气,在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五根手指,根根分明地在他脸上留下红痕。

从没有人敢打陆景洐的脸,那样一个有如王者般的男人,打他脸,就是找死。

陆景洐的眼,冷得可怕,眸底的黑色,浓郁到没有一丝光亮。掐着时念下颌的手,一点点地下移。

时念呼吸一窒,泪水汹涌地从眼眶滑落,心死般地看着陆景洐。

滚烫的泪水,滚落到陆景洐的手背上,他仿佛被电了下,大掌松开。

时念痛苦地弯着腰,咳嗽了几声。

房间的门,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陆景洐离开了!

时念慢慢坐在地毯上,缓缓地眨了眨眼,凝聚在睫毛上的泪珠,一滴滴地坠落,沉重又悲痛。

不欢而散之后,陆景洐就没再来找过时念了,时念也离开了京都,到了云城,每天坐在民宿的小院子里,晒着太阳,吹着暖暖的风。恬静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的痛苦,或许,她将所有的痛苦都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

手机响起,是她婆婆覃青的电话,一接听,里面就传出焦急声:“念念,你快回来看看奶奶,她说见不到你,就不去做手术。”

时念虽然不想回去,因为肯定会见到陆景洐,但奶奶对她很好,她不能不回去。

“好,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去。”

挂了电话后,时念回房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后,就离开了。

她并未退房,因为她还会过来。

傍晚,时念走出机场,正准备去坐计程车,迎面走来一个人,高大到连光都遮住了。时念微微抬头,看去,半个月未见,再次见到,她的心,还是会痛。

陆景洐凝视面前的女人,她似乎更瘦了,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妈一定让我来接你。”他沉声开口。

意思很没明显,他是被逼着来的,实际上根本不想来接她。

时念凉凉看了他一眼,“我可以坐计程车过去。”

说完,就绕过他,往前继续走去。但下一秒,就被男人强行拽着胳膊,往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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