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烨烨,烟尘袅袅。

祥瑞气象,如同天上仙境。沁人心脾,茫茫然不知所想。

石千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旁的这位年轻人,从容镇定,举重若轻。很少在这个年纪的人上感受到这些特点。真的不知道这个人上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旁已经有了一位连为“山神”的自己都看不透的存在了,按理来说应该不需要对自己这个小山神的金石感兴趣的啊?都有了一位高人指点,家底应该不薄。不是山上仙家的嫡传,就应该是帝国内大家族里的公子了。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

林葬天不动声色地拍了拍石千的肩膀,“看那。”

趴在金石上熟睡的星花睡得酣甜,背后鼓起的衣服缓缓颤动,金色发丝垂下,遮住了她半边侧脸,睫毛弯弯,金石的光辉洒在上面,金灿灿。不知不觉,她那件林葬天给的白色长袍上面,一缕缕金色烟雾汇聚形成鸟兽虫鱼等等方圆几里的奇妙景象,倏忽消失又重现。地面升起白色云雾,将星花小的子笼罩其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吗?真的天使?!

石千咽了口口水,口干舌燥。

众人看着趴在金石上面酣眠的星花,以此观道,各有收获裨益。

异象渐渐消失,风轻云淡,四周萧萧。

林葬天缓缓走到金石旁,轻轻抱起还在熟睡的星花,低头轻声道:“换个地方睡觉吧,这有些冷。”

————

下山途中,石千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他作为山神,基本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之前在他看那个现在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的时候,就在那一刻,他明显地感受到了那个年轻人对自己的杀意。好像随时会解决掉自己。那个年轻人的杀意,生平罕见,竟然会使自己这么一位活了近千年的山神,心生恐惧。

好像是知道了石千心中所想,林葬天对他说道:“石兄,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石千闻言,不知林葬天何意,虽然观道收获不小,但若是换了地方,自己的这个山神也就名存实亡了。因为搬迁山脉这件大事,事关自己的大道,若是更换天地,恐怕后患无穷。

石千于是小心问道:“林兄,你这是何意啊?”

林葬天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石千点了点头,抬起头来,望着山下村庄,终于有了山神爷的派头,神采奕奕道:“山下那座村庄,岁数和我也差不多大了。自我诞生之时,就见到了人类。当时只有寥寥数人,也没什么村庄的样子,不知不觉,时光荏苒,就有了村庄。人也多了。”

林葬天看向山下那个小村庄,“人间烟火,似黑夜中的璀璨星河。石兄,若选择继续留在此处,还望能够多拓宽几条入村的小

道。”林葬天收回视线,看向石千,“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建议,石兄可以考虑考虑。把外界并入,糅合排出,保留根本。这样,才能成为一位留在人间的、真正的神灵。”

石千若有所思。

林葬天笑道:“其实,我本来想推荐你去趟罗水国的,那有位姓许的国师,是我的朋友。相信有了他的开导,你成为真正的神灵的速度也会快一些。不过,搬山之法你虽然现在用不着,但是交给你也无妨。多看看书,总是会有些收获的。”

石千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林葬天伸手在衣袖中摸索了一阵,然后伸出双指,点在旁边的一棵树干上,一圈金色螺旋出现,眨眼而逝。山上万物,都是石千,所以点在树干上,石千也就接收到了林葬天给他的东西。

一行人缓缓下山,石千茫然呆立在原地。

真的……真的是那失传的搬山之法!是那传说中的上古山神所创,亲写就,传给石人族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历史太过久远,具体也就无法考证了,只知道那传说中的搬山之法已经失传。所以后来的石人族若想要迁移山脉本体的话,就会伤及根本。这也就导致了石人族的守山人为何族人稀少,很少现世的原因之一。

他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将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自己?

石千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急忙跑到林葬天旁,问道:“为……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我?”

林葬天低着头,轻轻掩上星花的耳朵,说道:“小声点,别吵醒了她。”

石千愣了下,随即小声问道:“你怎会有我们一族的搬山之法?又为何要交给我?”

林葬天看向石千,反而道:“你是石人族对吧?”

石千疑惑林葬天为何如此问,点了点头。

林葬天笑道:“那为何不能给你?”

石千哑然。“我这样的守山人,有资格拥有吗?”

林葬天淡然道:“既然是山神,又是石人族一员,就应该知道当初你们祖先创造此法并不是给某位特定的族人,而是传给了石人族一族。搬山之法我已经给你了,至于如何用它,你自己决定。”说完后,林葬天便不再言语了。

石千又问道:“这搬山之法,怎会在你手里?”

林葬天摇摇头,“现在在你手里。”

石千于是沉默。

看来他也不想说,那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无需多问了。就像他说的那样,现在搬山之法在自己手里,接下来如何用它,就是自己的事了。

石千叹道:“林公子真是我见到过的最奇怪的人类了。”

洛梅大踏步走着,看着前面慢悠悠走着的“病人”,说道:“他这人确实脑子有点问题,但并不是个

疯子。你的这句话也不止一位说过,我听得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石千言又止,正想说些什么。那位一青衣的女侠就已经挥手走远了。

林葬天走得慢了些,怀里的星花翻了个,脚搭在了林葬天的肩膀上,林葬天轻轻把她的脚放下,低声道:“好歹是位女生,怎么睡觉如此不老实?”

星花嗯了一声,好像正在做梦。

林葬天笑了笑,“倒也不必。”

————

雪山下,穿着碎花裙的女子蹦蹦跳跳走在马车前头。

车厢内一名白衣男子翻开一页账本,心思却早已飘到了车厢外。年轻人合上账本,拉开车帘,看了眼车外,又从袖中拿出一张地图看了看,灿烂道:“快到了。”

“少主,翻过那座大山,我们就到地方了。”车厢外,一个仰头喝酒的中年男人笑道。

“乐叔,让明丫头会车里来,我要看看她最近的功课有没有完成。”年轻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男人把酒壶放好,笑道:“好嘞!”

小子,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了解吗?

乐叔于是朝着前面的女子大声喊道:“明丫头,回来了!”

谁知前面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子在听到在叫自己之后,转而奋力向前奔跑,一好看的蓝白碎花裙随风摆动。

车厢内,哭笑不得的年轻人只好说道:“乐叔,算了。”

乐叔于是就又拿起酒壶,醉醺醺地靠在马车前头,饮酒如饮水。

男人晃了晃酒壶,眯眼往酒壶里瞅了一眼。

好像得再买些酒了。

————

中部大洲,某处雪山之巅。

一位浑沾满了颜料的画师正在挥笔作画,时而哭泣,时而笑声癫狂,像个疯子。

画纸上面画的是四周的大山,可是在画纸上占得位置极小,只有一点大小。感觉这个年轻人又好像不是在画这方圆几里的连绵雪山,反而是在画就整个帝国,又或是……整个天下?

年轻人突然皱眉,“我这是在做什么?”手上的动作于是跟着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年轻人又摇了摇头,继续癫狂作画。

他好像有个不错的名字,但是现在想不起来了。

年轻人咬着画笔,看着面前的画,大声笑道:“天下大乱,万物奔走赴死。快哉快哉!”

我只怕这天下不够乱!只怕这画上,血色太少!

————

林葬天他们去了石千的小餐馆,尝了尝石千的好手艺。学塾门前那个休息一天的牌子,也被石千取掉了,玩耍的孩童也被长辈揪着耳朵拉去学塾上课。

石千还要教课,暂且让洛梅他们坐在馆子里。至于林葬天,居然直接抱着星花去听课了。毫不在意周围儿童的视线,就坐在学塾外面。

石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眼窗外的林葬天,十分的无奈。非要说要来听听石老师的课,然后居然直接抱着那个姑娘坐在学塾外面,也不进来,说是怕打扰上课。可这学塾内的孩子,现在可都在扒在窗前看你呢!

林葬天看着那些堆在窗口的孩子,先是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突然皱了下眉。

好吵。

孩子们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再看林葬天的眼神就变了。窗前的孩子一下散了,纷纷坐在座位上,各个坐得笔直,开始认真听讲。

石千看了眼学塾外的林葬天,心里有些埋怨:你看你把我的学生都吓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不习惯了。

学塾内,渐渐有了读书声。

石千不经意望向窗外,林葬天已经走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林葬天走出学塾,往前面的馆子走去。突然,林葬天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星花睁开了眼睛,软声道:“这是在哪啊?”

林葬天笑道:“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学塾内,石千好像看到窗外大树抽芽,小草冒土争出。

石千喃喃道:“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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