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以沫诧异,攸王可是西楚新皇帝的胞弟,他向来疼爱这个弟弟,竟会让他涉险来南宁当使臣。
霓蕊郡主说攸王自四岁拜入南山鹭湖岛,千旎大师门下学艺,武功才学都十分出色,非常人能比,而且他还是宫博槐的六师弟。
司徒以沫这才知道原来宫博槐也是南山鹭湖岛,千旎大师的弟子。难怪听说攸王出事,宫博槐也会赶去。
新皇这么疼爱弟弟,若无法确认他的安全,他也不会派他来南宁。攸王是鹭湖岛的弟子,武功才学定然出色,所以这次使臣中才有攸王。
“攸王年纪虽然小,但是他可是鹭湖岛的弟子,千旎大师毕竟是隐世高人,他的弟子,那也绝非等闲之辈。”
司徒以沫点头,千旎大师的名号她也听过,想想宫博槐的武功,也能知道这攸王的本事。
只是,使臣来南宁,即使这人是宫大人的师弟,霓蕊郡主也不会如此慌慌张张的吧?莫非,她是担心自己会和亲西楚?
“攸王是宫大人的六师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霓蕊郡主见早膳端来,她跟在司徒以沫后面往方桌走去,坐在一旁,拿着勺子舀了一口,又放下,没有吃,心情有些沮丧。
“这次来的人中不止有攸王,还有宫大人的四师妹,她是西楚四王爷的女儿,俪兰郡主。”
“四师妹?”司徒以沫挑眉,见霓蕊郡主心情不好,顿时明白了,“莫非西楚是让俪兰郡主和亲?可也没有听说西楚要派郡主前来和亲啊?不是西楚新皇帝要娶我们南宁的公主吗?”
“嗯,我也没有得到消息西楚有意派郡主来和亲,可是,咱们嫁出一位公主,难保西楚不会嫁进来一位公主。”霓蕊郡主嚼之无味,半点胃口都没有。
“的确有这个可能。”司徒以沫默默点头,见霓蕊郡主这么伤心,她安慰,“但你不要这么难过,俪兰郡主就是要和亲,那人也未必是宫大人。”
“可是,宫大人是她的师兄,师兄妹的情意在这里,她又怎么会嫁给别人?”
“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我……”
霓蕊郡主瘪瘪嘴巴,心情很郁闷,将头扒在司徒以沫的胳膊上,“嗯,我听人说,俪兰郡主就是为了宫大人来的,在鹭湖岛的时候,她就爱慕他的师兄,回了西楚,皇上本来要给她赐婚,她道已经有心上人,直言是宫博槐。”
“这……”
司徒以沫也开始犯难了,“这么说,俪兰郡主就是为了嫁给宫大人,才来的南宁?”
“可不是!”
“安和,我该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让宫大人娶她!”
“宫大人娶了她,我可怎么办!”
安和郡主轻轻抚摸霓蕊郡主的秀发,安慰说,“你不也是郡主吗?若是喜欢宫大人,你让太后娘娘给你们赐婚不就好了?”
霓蕊郡主一听,心里有点悸动,但又害怕,“我担心,担心……”
“担心,宫大人不喜欢你?”
“嗯……”
“他要是不喜欢我,又怎么愿意娶我?”
“那你愿意他娶俪兰郡主?”
“不!”
“还不如娶我呢。”
司徒以沫笑笑,“既然这样,你担心什么,长公主殿下若知道你喜欢宫大人,以长公主殿下对你的疼爱,又怎么会让宫大人娶别人呢?”
“是啊!”
霓蕊郡主心里有了答案,心情好了一些,“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母妃这么疼我,她一定会帮我的!”
“不行,我现在得回去!”
“我得回去告诉母妃!”
“哎!你慢点!”
司徒以沫见霓蕊郡主跑得跟兔子似的,无奈笑笑,让侍卫跟上去,确保霓蕊郡主安全回长公主府,她则是安静地用早膳。
到了正午,尚姝薇还没有醒,司徒以沫无奈,只好去她屋里将她唤醒,见她还睡得安静,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瞧她有反应,稍稍睁眼一看是司徒以沫,又闭上眼睛,继续睡着,嘴里喃喃着。
“…表姐啊,嗯,让我再睡一会儿……”
“还睡着呢?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些起来,昨夜喝这么多酒,赶紧起来吃些东西。”
“嗯,我头疼,还没有睡好…”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醒酒汤,起来喝了,就不疼了。”
司徒以沫跟哄猫咪似的,轻声细语地说,但见尚姝薇还不愿意起来,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喊了一声。
“汤悟池,你怎么来了!”
“啊!汤美男来了!”
“我未来夫君呢!”
尚姝薇猛得坐起来,睡意全无,一双期待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没有看到自己想见到的人,失落起来,见司徒以沫憋着笑,她耸肩。
“表姐,我还以为汤夫君真的来了呢!”
“我要不这么说,你能醒吗?”
“好啦,先将解酒汤给喝了,午膳已经备好了,用完午膳,我还找你有事呢。”
“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你先洗漱好再说。”
司徒以沫见尚姝薇愿意起来,她往大堂走去,行露跟在身后,问道,“怎么大理寺的案子都要来过问咱们了?”
“不必担心,曲大人若是有办法,也不会让白真来找我,何况只是认样东西,没有牵扯案件。”
行露点点头,只是想起来前几日曲帆尤拖着血淋淋的犯人进大理寺,她就打了个冷颤,觉得白白净净的曲帆尤,也挺恐怖的。
尚姝薇穿戴好之后,去大堂和司徒以沫用膳,才知道是大理寺少丞曲帆尤找她,一时有些惊讶,随后听司徒以沫解释,才明白,便点头。
两人没有去大理寺,而是去了南街上的宅子,白真就在门口等她们,见她们来了,便高兴地领她们进去,将大体的情况给她们介绍。
“……她虽然是犯人的妹妹,但她是个可怜人,而且这次多亏了她,我们才能拿到关键线索。她现在病入膏肓,只想吃一碗的卤肉面,但只是卤肉面要求很多,一般的厨师做不出她想要的味道,所以,我们只好拜托尚小姐了。”
尚姝薇很有信心地点头,“你放心,好歹也是汤仙子,这世上的佳肴,就没有我不会做的。”说完,她就去了厨房。
白真还有些担心,司徒以沫见状,问道,“这人,对你们还有用吧?”
见她发愣,司徒以沫继续说,“你们还是想从她口中得知什么的,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满足她的要求。”
白真无奈,点头,“郡主真是聪慧,是啊!我们追踪了很久,才得到这条线索,她知道得远比我们多,眼下她中毒,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救。她说只想在临死之前吃一碗卤肉面,就会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放心吧,姝薇表妹别的可能不可以,但厨艺,她若城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在渭城的时候,我们经常东逛西游,不知尝了多少街边小吃,但凡她尝过的味道,她是忘不了的。一碗卤肉面,姝薇表妹可以做出来。”
“那我就放心了,她口里的信息对我们很重要。”
曲帆尤在里面守着,在她没有咽气之前,他得时刻盯着,这些人十分狡猾,他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见尚姝薇端进来一碗香喷喷的卤肉面,曲帆尤闻着香,他都有点馋了,躺着的那人,一闻到香气,面上有惊讶也有深深的怀恋。
“咳咳……你竟然真的可以做出来……”
“这卤肉面,是他的独门配方,他做的卤肉,没有人可以模仿……”
“咳咳……”
“你去过,你吃过他的卤肉面?”
那女子吃完后,滔滔不绝地喃喃自语,尚姝薇想说什么,曲帆尤对她摇摇头,他看向女子说。
“既然我们满足你的要求,该告诉我的,你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了。”
“咳咳…自然,我当然会说……”
曲帆尤听着,从刚开始面如表情,到惊讶,再到震怒,他紧握拳头,问,“东西呢?东西在哪?”
那女子气若游丝,盯着那碗卤肉面,眼泪滑落脸颊,指着那空空的碗,手颤抖了一下,她就断了气。
曲帆尤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叹了口气,看向那碗吃得干净的卤肉面,皱眉,“他指着碗干什么?”
忽然想到什么,他端着碗出去,见三位姑娘坐在院子里吃葡萄,他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走过去,问尚姝薇,“尚小姐,这卤肉面,可是很特别?”
“要说特别,也的确是,他家的卤肉是用很特别的秘方制作的,即使有人模仿,也模仿不出他家卤肉,可以说,这卤肉面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曲帆尤一喜,问,“他家?具体地点?”
“渭城往东的鹿鸣乡,胡老伯家的卤肉面,很有名的。”尚姝薇回答,当初吃了他家卤肉面,就感激这是天下最好吃的卤肉面,后来她自己回家想将卤肉做出来,却做不出同样的味道。
她还特意去胡老伯家拜师学艺,胡老伯本不愿意,但见她很有诚意,才愿意教她。
这事,司徒以沫也是知道的。胡老伯的妻子早就故去了,听他说,只有一个女儿,但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就没了,他女儿与同乡的麻子是定了婚的,麻子一家都是老实人,即使女儿去了,麻子也是将他当老丈人,好生照顾着。
当时,霓蕊郡主还唏嘘了许久。
“难道这姑娘跟胡老伯有什么关系?”
“可胡老伯的女儿不是去世了吗?”
“将她送回去就知道她跟胡老伯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