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药王谷都没有,看来想解毒,还需时间,但曲帆尤的情况并不乐观。难怪大家脸色都不好。

“司徒小姐,已经很晚了,你一个闺阁女子待在大理寺也不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太子殿下揉了揉眉心,见司徒以沫站在身边发呆,便说。

司徒以沫觉得自己能做的事情有限,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便点头,在侍卫的护送下回了司徒王府。

她二叔听严嬷嬷说,她被宫博槐带走,虽惊讶,但面色无忧,听说司徒以沫回府,只是让她好好休息,并没有过问她去大理寺做什么。

捣制香料,弄了半天,她也累了,洗漱后便卧榻休息。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戌时,醒来一身轻松,但想到曲帆尤的毒,她又心生担忧,可她又不懂医,除了调香她什么也不能帮忙。

想去大理寺探望,又觉得不合适,外面又下着大雨,思来想去,她还在待在府上养花好了。

本想可以安静地待在府上养花,却见霓蕊郡主冒着大雨赶来,司徒以沫稍稍吃惊。

“你还真每日来我府上用膳?”司徒以沫打趣道。

“不是,我是有大事跟你商量!”

“大事?难道又是撮合小王爷和洛小姐的婚事?”

提到小王爷,霓蕊郡主就嘟着嘴巴,怏怏不乐,“那日,本来是想给小王爷和洛小姐签姻缘的,可谁知半路偶遇蔡国公府三小姐落水,他就让侍卫去救人,蔡国公一早上就去宫里头谢恩。”

说得这里,司徒以沫也听明白了,小王府是要跟蔡国府三小姐喜结连理。

但见霓蕊郡主这般沮丧,她就问,“怎么,蔡国公府三小姐品行不佳,让你不喜?”

霓蕊郡主摇摇头,“那倒也不是,我跟她也不熟,只是在宴会上见过几面,昨天在宫里见她时,觉得她通身小家子气,跟洛小姐比差远了,皇祖母也不太喜欢她。”

“那小王爷呢?他对自己的婚事不是很有主见的吗?他若不喜欢,也不会勉强自己娶吧?”

提到这里,霓蕊郡主有些无奈,“小王爷的确不愿娶,虽说是误了她的清白,但他好歹是救人。蔡国公却是赖上小王爷,说是女子清白大于性命,要是小王爷不娶,他就只能让女儿去道姑观修行。”

“小王爷这就答应了?”

“没有。小王爷不情不愿,蔡国公也不敢真的逼小王爷。可当天三小姐约小王爷见面,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竟然让小王爷答应娶她,还特去请皇祖母赐婚。”

司徒以沫稍稍挑眉,觉得怪异,不过既然小王爷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多想无意,而且,她觉得洛小姐那般妙人,嫁小王爷着实可惜了。

但见霓蕊郡主这般失落,她还是要安慰几句,霓蕊郡主悲伤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而说起她来找司徒以沫的原因。

“你是说户部侍郎昨夜里被人杀害?”

“是啊!这事已经传开了。”

“今天一早刑部的人就去了胡大人的府邸。”

司徒以沫微惊,这里是长安,怎么有人胆敢在天子脚下杀人?这是藐视皇权啊!

而且她舅舅现在是户部尚书,不知道此事他会不会有牵连。

“皇上呢?陛下应该会震怒吧?毕竟是在她眼皮底下杀害官员。”

“可不是!皇上舅舅可生气了,命令刑部早日缉拿犯人归案。”霓蕊郡主语气也带着些愤怒。

敢在天子脚下犯事,简直胆大包天!

“你告诉我这个,是想做什么?”

司徒以沫一见霓蕊郡主转变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用猜也知道她想坐什么,便打消她的念头,“霓蕊,这里是长安,不是渭城,查案自有刑部在,你我两个女子去凑什么热闹,到时候必定会惹人非议!”

霓蕊郡主早就料到司徒以沫会这么说,便拿出腰间的令牌,喜滋滋地说,“我早有准备!”

“令牌?”

“这……”

“我去求的皇上舅舅,皇上舅舅经不住我啰嗦,就将令牌给我了,见此令牌如见圣上,刑部的人又怎么敢拦我?”

司徒以沫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刚回长安,可不想那么招摇,但她想,她也是经不住霓蕊郡主的啰嗦。

所以,两人还是去了现场,也就是胡大人的府邸。

刑部尚书一早就派手下府尹大人李德怀到胡大人府里,该审问的都审问了,该查的也都查了,没有发现可疑人,这下可把他急坏了。皇上命他彻查此事,要是找不到凶手,他头上的帽子也保不住。

“大人,大人——”

“怎么,抓到犯人了?”

“不是……”

“不是喊什么喊!”李德怀不耐烦地吼着,他都郁闷死了,还搁那喊着!

“是,是霓蕊郡主和安和郡主来了。”

“什么?”李大人微惊,对于这两位郡主的名气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她们这会儿来这里干什么。

心里虽然纳闷,但这两位主子都是他怠慢不得的,便笑脸盈盈地迎上去。

“下官参加霓蕊郡主,安和郡主。”

“嗯,起来吧。”

“谢郡主。”

瞧着她们不说话,李大人试探开口问,“不知两位郡主来这儿,可是……”

霓蕊郡主双手抱胸,大大方方地表明来意,“我是来帮助你们查案的。”

李大人面色为难,“这个,…郡主,这案子归刑部查,两位郡主毕竟是女子,这,这查案子抛头露面的,只怕有损两位郡主的名声…”

“损什么损!本郡主在渭城,那是时常在衙门晃悠的。”

“那是在渭城,可这里是长安……”

“长安怎么了?本……”

司徒以沫就知道两个姑娘家来查案,定会惹人非议,本来她也不愿意参合进来,可既然皇上准许了,霓蕊又是执着爱热闹的性子,这案子,她是非查不可了。

所以见霓蕊郡主急冲冲的模样,便拦住她,望着李大人说,“本郡主手里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霓蕊郡主手里又有金牌,不知道这案子,我们能查吗?”

霓蕊郡主一听,冷哼一声,将金牌掏出来,金闪闪的,都刺得他们一慌,连忙跪下喊万岁。

李大人更是惶恐,吓得连忙赔罪,司徒以沫不想跟他计较,便直接去了案发现场。胡大人的尸体还没有搬走,仵作正在初步验尸。

司徒以沫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目光放在插在他胸口上的匕首,走过去仔细瞧了瞧。

一旁见状的李大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吃惊的模样,我滴个乖乖,这还是女子吗?在尸体旁走来走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难怪被称为母夜叉,这可不就是个母夜叉吗?

“胸口上的匕首,不是致命的原因吧?”司徒以沫望向仵作。

仵作是五六十岁的老人,经验丰富,在衙门工作几十年了,历朝历代,仵作是最下作的工作,即使他协助府衙办了那么多案子,但改变不了这层底下的身份。

府衙也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还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和颜悦色,带有询问口气。

仵作不免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安和郡主眼力过人,这匕首的确不是致命一击。”

“不是致命一击?”一旁的李大人就不明白了,“难道他不是被凶手一刀刺死的?”

霓蕊郡主也不明白,她一眼就觉得胡大人是被匕首弄死的。“安和,为什么你说匕首不是致命一击。”

司徒以沫解释,示意霓蕊郡主往他衣服上和地上的血望去,“若是匕首一招致命,他衣服上的血不会这么少,我猜测,胡大人是死之后,凶手才将匕首刺进去的。”

“安和郡主说的是,这活人的血液流速比死人快,胡大人衣服上血迹少,地上也溅得少,小人也推测这匕首是在胡大人死之后才弄上去的。虽然这深度的确可以让人毙命,但凶手却忽略了死人血液的流速。”

李大人点点头,悄悄瞄了一眼在检查什么的安和郡主,心里想,不愧是渭城夜叉,这查案的手段还是有的。

“那他的死因是因为什么?”

仵作回答,“这个需要小人解剖尸体后才能确定。”

霓蕊郡主很诧异,见司徒以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在找什么,便问,“安和,既然匕首是死之后刺进去的,那我就不明白了,人都死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弄个匕首?”

“为了掩藏真正的死因。”

司徒以沫在书桌上转了几圈,右手手指微曲,放在唇下,盯着书本的摆放,稍稍挑眉,“少了本账本。”

“难道凶手的目的是因为这个?”

李大人一听账本,顿时额头紧皱,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走过去问,“为何郡主这么说?”

这桌子上的账本摆放整齐,似乎没有乱,怎么就少了一本呢?

司徒以沫指着这些账本说,“这些账本都是被人翻过的,凶手为了掩盖目的,找到账本后,将它们摆放整齐,给人没有动过的假象,可他却忽略了胡大人的习惯。”

“什么习惯?”

司徒以沫示意他们往书架望去,“你们看,书架上的书每堆都是七本,每本书上都有标记,我想,胡大人就是按照标记摆放这些书的。”

“你们再看,书架上放的这些账本,也是七本一放,而且是按照时间早晚摆放的,我想书桌上放着的账本同样也该是这样的摆放规矩,可是,现在,它们已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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