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这样说倒是让李欣有些没辙了。

坦白说她听杏儿讲阿妹炖了鸡汤端去老屋那边,心里是有些不乐意的。但是对比关文起来,她还是比较能接受。毕竟阿妹又不更她过一辈子,她也犯不着就为了几只鸡去跟阿妹计较伤了感情。

阿妹对她也是尊着敬着的,小姑娘心善,关明又是她爹,她不可能就丢得开关明这个爹不理了——纵使关明对阿妹基本没尽到什么抚养义务。

孺慕之思,大抵就是如此。

而看阿妹这样的神情,李欣估计是阿妹知dào

关明那摊子破事儿了。

阿妹抽噎着说:“大哥找来的时候爹跟六哥正问我嫁妆的事儿,问我办得怎么样了,说今儿大嫂就要回来了,担心家里的钱肯定又会让大嫂揽了去,到时候扣着多余的不给我办……昨儿大哥走爹跟六哥就找过我了,让我去大哥屋里看看大嫂是不是把钱都捞走了,我没应,今天又问到我头上,我就不乐意听,才说了两句大哥就进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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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阿妹顿时哭道:“爹背着娘……竟然做出那种事情,爹怎么能这样……”

阿妹语焉不详,哭哭啼啼地,李欣从她断断续续的解释中理出了点儿苗头。

合着那日她走的时候带了二十两银子的事情一直被关明记着,惦记这惦记那的,哄阿妹没哄成却被关文听见了。然后估计是关文和关明争执的时候这事儿被说了出来,阿妹自然也就听到了。当然阿妹炖鸡汤隔一日就送到老屋那边去的事情关文也知dào

了。

难怪关文脸色难看,阿妹哭得不行。

阿妹说:“我一直以为是我害了我娘的,爹不待见我,我也不怨他……可他要真对娘有那么深感情的,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娘在地底下怕是也伤心得很……”

李欣拍了拍阿妹的背,想劝两句又不知dào

从何劝起。

关明做出那样的事儿来的确是有伤风化,但是她也不好多嘴说什么。一个是她真不乐意讲关明如何如何,最好两人就当做不认识。她不听他那些龌龊事儿,他也别拿事儿来烦她;二一个毕竟关明是长辈,没有晚辈背后说嘴长辈的道理,即使李欣再不待见关明。也无法更改关明是关文亲爹的事实。

好在关明几个儿女里边儿也就关止承跟他脾性相近些,其他的大概是比较像她那未曾谋面的婆母周氏吧。

阿妹哭得伏在李欣肩上,李欣只能轻拍着她肩哄着。起初那点儿对阿妹的不高兴也就消弭了。

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能苛责她什么?她十五六岁的时候还不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dào

,阿妹这样也算不错了,好歹现在性子放开了些,没那么闭塞着的。又订了亲事。

也只盼着以后韦书生能对她好,若真能考取个举人什么的,到地方上任带了阿妹走,也避免了关明以后想歪心思打秋风之类的。那也就是阿妹的福气了。

阿妹哭了一通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住,想起自己是来找李欣认错的,忙不迭地擦了眼泪,抽抽噎噎地说;“大嫂,你别怪我啊……我。我给爹炖的鸡汤我有数个数的,我赶着做了针线还……”

阿妹抹了把脸,说:“我知dào

大嫂不喜欢白吃饭不干活的人。我不懒,一定把钱凑好了给大嫂……那些鸡本不该杀的……”

李欣笑了笑说:“你有这个心就好,也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以后尽心帮我养兔子喂鸡就好了,针线活计还是紧着你的嫁妆做,做多了伤眼睛,弯着腰低着头的,以后新娘子出嫁要是成了个弯腰驼背,那可就不漂亮了。”

阿妹“扑哧”笑了一声,李欣见她笑了这心也就放下来了,摸摸她头说:“去吧。我这还忙着呢,家里冷冷清清的,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就帮着收拾收拾,也松乏松乏筋骨。”

阿妹赶紧答yīng

一声,乐呵呵去办了。

李欣却是在心里嘀咕另一件事情。

到底是纸包不住火,关文跟关明在老屋争执。说的话还是被阿妹听到了。既然让阿妹知dào

了,当时又是在老屋说的……那这话别的人可有听到?

关全和关止承是知dào

这事的,不用多说,那么老关头和胡月英呢?

虽然李欣觉得关文应该有分寸,不会大张旗鼓地说这件事情,可是她也不知dào

阿妹是怎么知dào

这事的,是谁的言语中暴露了出来吗?

李欣便觉得自己有些矛盾。

一方面她想不透这些事情,又总想弄个明白;另一方面她又委实不想管这些事。

要说她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看待这些事情的,又并非那样。虽然她不想理会关明和关止承,但是这两个人关联的人也很多,关武夫妻、关全夫妻、阿秀、阿妹,甚至关文……这些人她也得打交道不是?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和不如意,可不还是得过下去?

李欣叹了一声,回屋收拾了一下,关文把那三十两银子就收在了搁在床上里侧那块横板上的木箱子里。

他也真敢放,要是关明真撺掇着阿妹来搜屋子,这三十两还能落到他手里?

进了关明口袋的钱财除非是老关头勒令他拿出来,否则还真不好拿出来。

过年杀猪得的钱关明至今没给他们,人家不拿出来她也没办法,这几个月那每月一百个钱的孝敬李欣就扣着不给,关明那也拿他们没辙。

至于阿秀捎回来的那一箱子东西……

李欣顿了顿。

拿回来还是不拿回来?

她也就思索了一下,然后把身上还揣着的五十两银票和十两银子放了进去。

比起银子来,银票显得更加脆弱些,放进去以后李欣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去拆了一截布打算缝个布袋子装银票。

扬儿乖乖地睡在床上,李欣就坐在床沿边上做着针线。

刚把布袋子做好,外边儿好像就有些嘈杂,好像有人在说话。

李欣收好银票和银子,锁好箱子放回到横板上,看了看哼唧一声翻转了身子又睡过去的扬儿,这才悄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一出去倒是让李欣有些愣住。

院子那儿站着的是胡月英,阿妹应该是早就听到了声音出来了,正跟胡月英说着话。

胡月英的脸色有些古怪,李欣读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像是惊吓,又像是惊喜,还有些惊慌……衬得她一张脸五颜六色的。

李欣走过去,胡月英见到李欣立马叫道:“大嫂,你回来了?”

李欣应了一句,道:“怎么这会儿时间来了?”

这会儿差不多家家户户该做晚晌饭了。

老屋那边就胡月英一个女眷,每餐每顿差不多都是落她肩上的。她对做家务也算是熟悉,也从来不抱怨什么。这个点儿她不是应该在灶间忙活的吗?怎么会上她这儿来?

胡月英咳了咳,说:“我,我有事儿找大嫂商量。”

李欣顿时有些迟疑。

杏儿跟她说关全想丢了水田不管要去做生意,胡月英去杏儿处哭诉,还让杏儿吹关武的枕边风让关武去劝关全。如今她这个大嫂在这儿,胡月英会不会又到她面前来哭诉了,然后让她吹关文的枕边风让关文去劝关全?

仔细看看胡月英,那神色又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都让她不大敢应胡月英的话。

牵扯到关明的事儿,她一点儿都不想管。

沉了沉气,李欣心里无奈,嘴上还是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胡月英看了阿妹一眼,阿妹有些莫名,看了看胡月英又看了看李欣,这才有些明白过来,说:“我灶间还有事,擦着灶台呢,一会儿煮晚晌饭了,大嫂,四嫂,你们聊,我去忙。”

胡月英赶紧应一声:“阿妹去吧。”

看来真是要跟李欣说什么了。

李欣牵了牵嘴角,说:“有什么事说吧。”

李欣和胡月英进了堂屋坐了,胡月英扯了袖子抹了抹长凳坐了下来,右手食指搓了搓鼻子,这才低声开口道:“大嫂,我想让你帮我个事儿……”

李欣心提了提,道:“什么事儿?”

“是这样……”胡月英压低声音说:“全哥吧,他想放了那水田不要,说要去镇上跑什么生意。大嫂,你说这生意哪是那么好跑的,守着那么好的田不要去做那种没本儿的买卖,哪是那么容易的?我就说让他不要想这些歪心思,他就不跟我说话了……”

胡月英说到这里显得有些低落。

夫妻意见不合总是会出问题,也总会有一方最终会妥协。

李欣点了点头,道:“你接着说。”

“公爹肯定也不愿意全哥丢了田不管的,全哥不管田了,那田就没人管了……”胡月英这话说得倒是没错,紧接着她却道:“我就想,他肯定是觉得六分水田他一个人耕,有些累人,他又想跑生意啥的,更腾不出时间来。我能帮他耕耕地,也就只能帮他一点儿忙,多的忙我也帮不上。”

李欣倒是有些忘了,胡月英从小跟瞎子胡生活,父女两个人生活不易,胡月英怕是也没少下地干活。

胡月英道:“我就想,这地……要是能少点儿,空闲的时候全哥他想跑跑生意也成……”

李欣顿了一下,胡月英声音便压得极低:“大嫂,大哥二哥成了家都分出去了,你看全哥他这……要不你跟大哥提提,我们这房也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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