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又急匆匆往马厩去,见唐北站在马厩外指挥着人喂马:“小北哥……温管家让你去找唐东来,现在……快去”。

唐北一听,见小六一脸的薄汗,忙把手中的活儿一扔,在小六踹气间,一溜烟儿跑得没影了。

小六才刚到院门,就听得温智急切的问话:“哎,唐东呢?不是让你去找唐东吗?”

“我还不怎么识路,也没去过小厮的院儿里,便找了小北哥帮忙去了……”小六老老实实地答道。

“你……你……”温智气得说不出来话,见小六一脸委屈,才恍然大悟“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摆摆手让小六离开。脸上红云上染,也是一时急昏了头,忘了这茬。

院儿中李婶正在篝火前摆弄着串好的兔肉,身后吕潇潇端着各色的食用的香料,在李婶不断翻烤和放置香料后,一股浓烈的肉香蔓延开来。

“好香……好香,胜安,看来我们两回来得正好合适,正赶上……正赶上……”院儿外传来熟悉的醇厚男生。

温智见状立即行礼,许太荣摆摆手,穿着墨白相间的长袍,轻摇着折扇,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身后那黑着脸的不是唐瑜还有谁。

“太荣,许太荣,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就等你了,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走了?”欧阳源眸中带笑,一脸趣味。

唷!还真是被狼叼了,不得不说有时候欧阳源真相了。

许释然恍惚慢悠悠地打开折扇,身后唐瑜接过话来“还真是被狼叼了……”

许释然瞥了一眼唐瑜,状似不经意道“欧阳,你猎了多少?在这里嚷什么?”

欧阳源一脸得意,眉间难掩兴奋“我猎到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哎,对了,就是那个,正在烤得那个……”。

剩那几人立马有人站出来道“欧阳,你小子,今儿个最瘦最小的那两只才是你猎得……这会儿说什么瞎话呢?”。

惹得哄堂大笑,那欧阳源正要解释,却被另外几人逮着一顿数落,场面一时好不热闹,连一直冷着脸的莫洋,见众人的打闹,都嘴角带笑。

夕阳倾斜,将军府里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晚宴已开始了,会客厅里宾朋满座,而会客厅外也坐了好几桌,主桌那唐傅浑身酒气,笑眯眯地跟旁人敬酒,这桌人都着华服,大多是中年人。

挨着的那桌则是年轻人居多,妖孽长相的唐瑜坐在当中,除了下午打猎的人,又多了几个年轻的面孔,个个红光满面。

那许释然一脸的酒气,左手端着杯盏“光喝酒多没意思!来来来……行酒令”

欧阳源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打着酒嗝“太……太……太荣……”

这话还未说完,就被许释然打断“你……你……你小子,舌头捋直了再说!”。

“谁……怕谁……来就……就来……”欧阳源眯着眼,无意识地嚷道。可苦了,身后的唐西,一个劲儿地扶着他,生怕欧阳源摔着了。

邪魅一笑,唐瑜踉跄地站起身来“来,来,谁先起……起个头……”

许释然右手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半晌未开口,在坐的都齐刷刷地看着他,等着他起个头,只见他垂着头,外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许释然忍着不适,左手重重地放下杯盏,暗自借力,直挺挺地站着。察觉到右边劲风划空而来,身体反应比大脑反应更迅速,一把扯过杯盏,向那阵破空来的气息投掷。

那劲风不是别的,正是一把冷锋的长箭,剑箭尖直直朝向许释然斜后方的唐傅而去,被许释然的杯盏打中,力道不重,箭尖偏了一毫,速度减了半分,还是刺向了毫无防备地唐傅。

“晃荡”唐傅手中的杯盏与箭尖相对,箭尖偏离,唐傅转身躲过,那箭直直钉在墙面上。未给唐傅喘息的机会,第二支箭已然近在咫尺,唐傅一个翻身,险险躲过去,第三箭又至跟前,这第三箭眼看就要躲不过。

唐傅还是用尽全身的力道,一个翻转,却还是被箭尖划破了左臂的衣袖,霎时间,鲜血点点滴落在地。

场中的众人酒醒了大半,唐瑜手下的东南西北四大护卫,冲出人群,站在门口,击落着带着劲风而来的箭雨,唐傅捂着手臂被几个年轻男子护在最里边,场面慌乱不堪,闹哄哄地人群四散开来。门外的小厮哀嚎连连。

莫洋冷冽地脸,站在东南西北的身后,一把扯过桌子翻转过来,大喝一声,把桌子立在门前,挡在了最面前,也给东南西北喘息的时间。

许释然和唐瑜分作两头,躲着冷厉的箭尖,朝那大开的窗而去,唐瑜干净利落地躲过箭,关了窗,许释然稍晚一步,忍着右手臂传来的阵阵疼痛也关上。一时只听得箭羽钉在木头上,直挺挺地声音。

偶尔划窗而来的箭,被站在前面的护卫挡下。门外的箭羽渐渐少了起来,门外打斗声一阵接过一阵,莫洋一脚踢开挡在面前的桌子,抽出怀中的软件,冷着脸,像是地狱来的修罗。

几个飞身来到院中,十多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正跟将军府的护卫缠斗在一起。毫不犹豫,挽着剑花,加入打斗。身后许释然和唐瑜也冒着零星的箭羽冲了出去。

许释然以扇为武器,一把折扇使得游刃有余,不出半刻钟把围在周围的黑衣人,打倒在地。

唐瑜的掌风一掌比一掌使得更凌厉,场中黑衣人个个拿着大刀,唐瑜没有任何武器傍身,有些吃亏,许释然见状,卸了旁边的黑衣人大刀,不假思索朝唐瑜扔了过去。唐瑜接过大刀,没了劣势,手起刀落,狠狠地舞着大刀,妖孽的脸上带了几分喋血的味道。

场中黑衣人渐渐不敌,为首的招呼着撤离,零落的四人退到墙边,莫洋正要去追。

唐瑜一声大喊:“穷寇莫追”。

莫洋硬生生地止了脚步,那四人飞身逃离,越墙而去。突然墙边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一举把四人全罩在了里面。偌大的将军府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机关。

未等四人有所反应,莫洋、唐瑜两人已快如闪电般出手,点了四人的穴道,四人的挣扎瞬间被定格。场中的零星几个还活着的黑衣人也被护卫制服。

唐瑜长眉一挑,扯下为首的人的面罩来,逼问着为首的人:“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如同被点了哑血一般,眼睛定定望着一处,木木地出神,唐瑜耐心失去,将其他几人的面罩全部扯下,这些人面相与长荣城的普通人无异。和寻常的常年劳作的汉子的肤色一般,比平常人黑一些。

其他人也没人吭声,院中鸦雀无声,灯火在有些微微凌冽的风中,燃得啪吱作响,明灭的火光晃在场中莫洋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莫洋站出来,随意扯过一名黑衣人,剑狠狠地抵在那人的咽喉,毫不带任何情绪道:“说,不然我杀了你!”

那人没有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恐的神色,面无表情,也不回应,只听得一声细小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场上所有擒住的黑衣人,嘴角带着乌黑的血,倒在了冰冷地院中,任护卫和莫洋手再快,也没能阻止这些人的自杀。

一时间唐瑜的脸色煞白,而一向吊儿郎当的许释然同样脸色难看到极致。只有莫洋较为冷静,上前查看了这些人的尸体,待心中肯定后才起身:“这些人事先在口中藏有剧毒”。

“直接求死?太狠了,太狠了……”许释然摇着纸扇,惊魂未定地开口。

唐瑜凑上前“看来这些还是怕暴露了什么……”

“口音”莫洋面无表情的接过话。

“难道他们有明显的口音让我们听出来?所以才会一心求死,连暗号都没有这些人是怎么做到……有的人还是背面相向的情况下,同一时间咬破口中的剧毒……”唐瑜说着,一脸地疑惑。

许释然皱着好看的眉宇,揉揉额间“胜安,快让人清理一下,摆在这里怪瘆人的”。

这时唐傅捂着受伤地胳臂站了出来,上前来看了情况,浓密地眉头皱了皱,额间冷汗淋淋“瑜儿,你快些带人去女客那边瞧瞧,万一那边也遭遇了贼人……”。

唐瑜立马点了一队护卫,许释然跟了过去,却被唐傅拦住了“许公子,老夫谢过刚才的救命之恩,只是女客那边,你去……恐怕不大合适。”说完自己却脸红了。

许释然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伯父,小侄……小侄扶你去歇息吧……”,红着脸岔开了话题。

唐傅摆摆手嘱咐了小厮将院中清扫,顾不上手臂上的伤,又转身回了屋里,所幸宾客里无一人受伤,安抚了一众宾客。

过了会儿,唐北来回话,女客那边没遭贼,大松了一口气,又让人去请了巡城营的人来,并找了唐家军护送宾客回府,又是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

人走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平日里跟唐瑜走得近的几个年轻人,才一屁股坐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许释然一直跟在唐傅身边帮忙,从外面扯了个大夫,给唐傅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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