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都,卫国公府。

早早就下了朝的卫国公邓愈,很是惬意地躺在花园中晒着太阳。

他心中清楚这样的日子不久了,朝廷征战西疆的风声早漏了出来。

而这次出征的主帅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自己,这些年来其他将帅立的功已经足够多了。

就以朱皇帝的平衡权术来看,这次指定会找一个淡出朝堂的将领担任主帅。

这将领不是他邓愈还能是谁?这些年来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赋闲在家休养。

近期才刚有点起色,宫里就多次叫他进宫去叙话。

“唉!”

邓愈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起身,看着满园的春色,顿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此时一个管事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脸色略显慌张地对邓愈说:“公爷,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不就是出征吗?”邓愈抖了抖长袖,伸出右手道:“圣旨拿来吧!”

这些年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宫里但凡有圣旨来都是直接交给管事让其带给他。

管事苦着脸,摇头道:“公爷,圣旨没来,是是小公爷出事了。”

“嗯?镇儿出什么事了?”听到管事这话,邓愈不怒自威地问。

“小小公爷,他他把萧贵给抓了!”

“谁?萧贵?”

“就是那边的人。”

看着管事指了指左边,邓愈虎目圆睁地说:“韩.国公之弟李善信养的那条狗?”

管事不敢接茬,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知道为何吗?”

“公爷,是三天前的事了,好像是因为一个灵卫引发的事。”

听到这里邓愈有些头疼,他和韩.国公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但是也不至于到撕破脸的程度。

“你给镇儿发个灵讯要是没有吃亏的话,让他放了那萧贵,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管事闻言应了声是,见邓愈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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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关,灵署西司天牢内。

甲字牢房里关押着一个大汉,他不同于其他囚犯的落魄,而是一副毫不在意地神态。

“萧贵!你招还是不招?”在牢房外一个灵署辅卫冷眼望着他,有些例行公事地问着。

萧贵捋了捋有些松乱的头发,不屑一顾地回:“你一个无级无品的辅卫还没有资格审本官。”

“呵呵!萧百户,你还以为这里是锦衣卫?”辅卫露出嘲讽地笑,提着鞭子往牢房走去。

见他一副要揍人的模样,萧贵并没有过激,而是淡然地说:“你若是胆敢动手,本官保证出去后斩你全家。”

闻言辅卫愣了下,开牢门的手不由的颤了下。

他有理由担忧这话,因为一个锦衣卫百户的权力可谓十分大,虽然他身为辅卫但是毕竟不是灵士,依然在锦衣卫监察的范围内。

一旦这萧贵脱了身,日后找个子虚乌有的证据,很有可能栽赃他谋反,那么他一家十几口怕是真会人头落地。

此时萧贵看出他的顾忌,有些得意地说:“呵呵,怕了?给本官准备好酒好菜,兴许本官一高兴就不同你计较了。”

就在辅卫迟疑时,另一个辅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瞥了一眼犹豫中的辅卫,紧接着冲牢房内的萧贵咧嘴笑道:“萧百户好大官威啊?动不动就杀人全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屠夫呢!”

看着说话的辅卫,萧贵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姜武?”

“吆!萧百户好记性,竟然还记得在下。”

“哼,你不是我叔父帐下的狗吗?呵呵,什么时候背信弃义投了灵署?”

“哈哈!那还得感谢萧百户当年一鞭之恩啊,要不然今日我也成不了这灵署辅卫。”

姜武毫不在意被萧贵骂是狗,这年月想混得好点狗不狗的也没有那么重要。

他脸上狰狞的鞭痕时刻提醒他,就算是当狗也要找个好主人,要是投了像萧家这种嚣张跋扈的主家,那么下场好不到哪去。

而他之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当年不过是职责所在挡了下萧贵闯进将帐,便被赶出来的萧参将狠狠的抽了一鞭。

也就是那次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事后萧参将如死狗般将他丢出亲卫营。

好在天道轮回,如今风水轮流转,萧家被灵卫盯上,那么他未尝没有报一鞭之仇的机会。

萧贵见状脸颊抽了抽,对姜武脸上那条如蜈蚣般的鞭痕感到有些不适。

又见他拿起那个辅卫手中的鞭子,萧贵下意识别过脸虚张声势地说:“我我是锦衣卫百户,你你胆敢对我严刑逼供?你可可别乱来!”

经他这一闹腾,姜武顿时恢复清明,扔掉抓的死死的鞭子,讥讽地说:“瞧你那怂样,我们灵卫大人吩咐过不会对你动私刑。”

听到这话萧贵松了口气,他别的不怕就怕这些小鬼不讲规则,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真给他来上那么几下,以他的身子骨不死也会脱层皮。

“哈哈,量你们也不敢!”萧贵会错意以为是上头在交涉,便得意地说:“真以为灵卫就能翻天?本官身后站着的可是”

姜武见他这副嘴脸,露出冷笑不屑地打断道:“呵!不知所谓,我家灵卫会顾虑这些?真要怕的话就不抓你进来了。”

“嗯?”

“我家灵卫说越是在强权时代,越是要坚持司法正义。

就算要你死,也不会烂用私刑,而是堂堂正正的摆出证据链,让律法来杀你。”姜武面露狂热激昂地道。

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是他永远都忘不掉当时叶宇说这话时,身上散发的浩然正气。

他被那纯洁的正气给深深的震撼到,身处这个时代他很清楚特权群体的能量。

别的不说,就说眼下的锦衣卫百户,手中错案乱案没有百桩也有几十桩。

进了他们锦衣卫诏狱的人,就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

此时的萧贵满脸震惊,他黑暗的心里好似被照进一束强光,将他所坚持的处世规则彻底击穿。

他心中的惧色顿时溢于言表,眼中透出对死亡的恐惧。

他很清楚一个不畏强权的愣头青是有多可怕,走私灵物可大可小,遇到较真的人紧咬的话真有可能被判死。

加上他身上还有卖凶刺杀灵卫这档子事,一旦叶宇翻出了实证,那么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萧贵突然发疯似的冲牢外大喊道:“快!快去驻军找我叔父萧参将,谁要能去带话我给给一千灵元。”

牢房内外不少人听到萧贵喊话都暗中动容,一千灵元的诱惑力太大了。

有了这笔钱哪里还需要在边关卖命讨生活?完全可以去繁华的江南过上安稳的日子。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见此情景的姜武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打开牢门冲进去捂住萧贵的嘴巴。

他示意手下找来布条堵住萧贵的嘴,然后一脸担忧地望向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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