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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的眼光有问题,还是这只碳基的确只是在明知故问?
这是杰罗维特在听到问题以后,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前者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承认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不包括监狱长自己)都无比地愚蠢,杰罗维特也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会有失误的一天。将一个聪明人看成笨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笨蛋当做聪明人来对待——那将意味着杰罗维特与笨蛋在智商方面处于同一级别。
所以短短一个呼吸间,杰罗维特已经确定了颜雨是在明知故问试探自己,而他永不停歇的精神体也马不停蹄地修正计算出了下一步应该做的事情。在再次强压下柏西亚难耐的扭动之后,杰罗维特颇为认真地回复道:“如你所见,我正要帮他解决问题。”
颜雨的目光却瞬间变得更加诡异了:“解决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就算看在柏家的面子上,颜雨也不可能让柏西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羞辱……即使对方看上去是真心爱慕柏西亚的,向来思想不怎么开放的颜大少也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
……虽然实jì
上他会错意了。
脚步声、撞门声、呼喝声随后响起,门口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杰罗维特掰断拦门的铁链就走了进来,骆三爷那边没有房卡,要想打开门,除非用蛮力,或者要等到从酒店方面拿到备份的钥匙才行。杰罗维特却抱着柏西亚,迈步进了卫生间,在门关上以前淡淡地抛下一句:“十分钟以内,不要让人进来。”
“……”十分钟就能解决?这也太快了点吧!
颜雨怀疑的目光在门上打了个转,却也无可奈何。柏西亚现在这个样子,被人看见绝对是丑事……如果只是拖十分钟,那个男人应该也不会对柏西亚做什么,顶多就是帮忙解决一下……
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轻敌了,暗自告诫了自己一番,下次决不能犯类似的错误。谁知dào
骆三爷手段竟然这么阴损,竟然毫不顾忌会同时得罪颜家和骆家呢?
如果是在战场上,他这样的轻敌已经足够死上千八百次了。不过如果是在战场上……
颜雨心不在焉地发着呆,门上传来的动静却越来越大。他深呼吸了一口,愤nù
地从里往外踹了一脚,等到动静停下,才把房门打开:“造反了啊!这是干嘛呢!让骆三那个龟孙子出来见我,老虎不发威,真把爷们当病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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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抱着柏西亚走进卫生间的杰罗维特也遇到了难题。
柏西亚内火煎熬,神智混沌,根本分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又是在干什么。像骆家这样的人家手里,拿得出的货色当然都非比寻常。柏西亚的生理需求被全部挑逗出来,开始是抱着被子摩擦、后来是在杰罗维特身上乱蹭,等杰罗维特把他放进浴缸里以后,就更是大胆地跨腿坐下,对着浴缸的边缘一阵乱磨了。
在酒店这样的地方,浴缸会清理得多干净可想而知。杰罗维特把他拽了下来,打开了凉水的开关,希望能让他冷静一点。然而柏西亚接触到凉水后,却是触电般地收回了自己的脚,脸上还带着诱人的红晕,半睁的眼眸中却满是水光——假如何子欢的记忆还没有被完全抹消,现在杰罗维特监狱长的脑海中应当会跳出这样几个大字:诱受。
然而现在他面对的是杰罗维特,那就不管怎么诱人都没用了。监狱长毫不留情地把他按进了满是冷水的浴缸中,任凭他狼狈地挣扎着,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直到水面浮起一串气泡,估算时间大概差不多了,杰罗维特才松开了手,将柏西亚放了上来。
柏西亚刚一抬起头,就怒瞪了杰罗维特一眼。被冷水这么一激,他总算稍微清醒了那么点了。然而不过是转瞬间的功夫,药效就重新袭了上来,柏西亚无意识地发出了呻吟,随手抓住杰罗维特,就对着他蹭了起来。
……被一只碳基当做泄欲的工具(?),这在杰罗维特一百余年的生命中还是头一次遇到。然而更加离谱并且令他恼火的是,随着这只碳基不遗余力的挑逗,他现在套着的这具低劣的碳基壳子竟然也发生了生理反应!
雄性的碳基果然是宇宙间最低劣的生物!
杰罗维特近乎咬牙切齿地感觉着身体上所起的变化,一脚把柏西亚踹进浴缸,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只蓝色的细玻璃瓶。乍一看,外表就像是市面上常见的葡萄糖口服液,然而无论是材质还是里面所包含的内容,都与葡萄糖千差万别。
撕掉封口、将溶液倒进浴缸里之后,小小的卫生间里顿时腾起了白雾。柏西亚还来不及惊叫,头就被按进了水中,惊叫化作闷哼,还被迫喝下了两口水。
然而这骤然之间变得异常寒冷的水却像是带着奇异的魔力,游走过他的喉管、到达胃部之后,迅速地平息了他身体里燃烧着的火焰。柏西亚又挣扎了一会儿,杰罗维特才松开了手。他狼狈地翻身坐了起来,神色不无吃惊:“发生了什么?”
杰罗维特把“借”自张少的外套扔给了他,淡淡地道:“待会你就知dào
了——准bèi
一下,马上就会有人闯进来了。”
柏西亚一个激灵,来不及再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随手系好了浴衣的带子,然后便匆匆忙忙地把外套盖在了身上——于是当嘈杂声骤然接近,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以后,闯进来的人便失望地看到,除了外表比较狼狈、不复整洁意wài
,柏西亚看上去竟然没有任何中了春药后又被蹂躏的样子。
“骆三爷?”柏西亚倒是一眼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说今个儿是怎么回事呢……”
骆三一脸难看,还没开腔,随后走进来的颜雨便讥讽道:“三爷不是要看柏少去哪儿了吗?现在看见了,安心了吗?”
颜雨?柏西亚眉头皱了起来。看到骆三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姜家和骆家联手暗算了他……但是颜雨为什么也在这里?而且身上还带着那么大一块污渍?
同骆三的情况不同,颜雨和柏西亚年龄相仿,彼此虽然没多少交情,但也都很熟悉对方的事迹。颜大少的洁癖和柏西亚爱告黑状的名头简直传遍了整个帝都,看见那片污渍,再看骆三爷黑到无以复加的脸色,事情也就不难猜出来了。
然而虽然猜出了事情的原委,柏西亚却十分惊讶——算计他还能理解,骆三爷竟有这等虎胆把颜雨拉下马,他是吃饱了撑的还是真不要命了?
“颜大少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只是听说你走错了房间,被人领到了柏少休息的地方,才匆匆忙忙带人找过来看的。”骆三很快从愣神中恢复过来,掩饰性地说道:“既然柏少没事……颜少也没什么大碍……不如我们就回去接着玩?”
这番谎言简直是错漏百出,柏西亚当然不会相信。但是他却摆出了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说道:“一醒来就发xiàn
自己躺在浴缸里,我还以为是被绑架了呢。”
可不就是绑架吗?骆三爷脸上有点挂不住,眼看着事情没办法变成他想要的结果了,也只好随便说了两句,匆匆带人离开了。
强力春药忽然被人解开就够蹊跷的了……那个莫名其妙出现搅局的人也很古怪……骆三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精心设计”的局面被人打破,怎么想都不甘心。他开始怀疑上了姜叙,难道他是在假装和自己合zuò
,其实是骗着自己同时得罪柏西亚和颜雨两个?明明派了人手拦截柏家的人,最后还是有人出现搅局……在骆三爷智商有限的思维中,如果说这事和姜叙没关,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越想越是生气,骆三险些骂出声来。而刚下到包间门口的时候,一行人又迎面撞上了满身狼狈、一脸茫然的黑瘦青年张少。对方还毫无所觉地跟骆三打着招呼:“……三爷您这是去哪儿了?刚才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去上个厕所,居然被人敲晕绑在了隔间里……”
骆三爷上去就给了他一个窝心脚:“滚!”
可怜张少还不知dào
自己究竟是哪儿得罪了骆三爷,只能战战兢兢地挨了这一脚,欲哭无泪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进去。
骆三越想越是火大,一进门就摔了手机。
要是让他查明白这事是姜叙下的套,所有人就都给他等着吧!!别以为他脾气好,就能把他当蠢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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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颜雨拨通了下属的电话,让人送来了几套衣服,顺便洗了个澡,才走出了门。
柏西亚这次栽得太狼狈,回过神来以后简直无颜见人。被人暗算进了套子也就算了,竟然被下了春药、预备被拍下同另一个男人的欢好画面……简直无法原谅!他脸上隐隐发烧,不知dào
是因为被冷水激的,还是因为心跳过速,从醒来以后就一直在咳嗽。
颜雨听说过柏西亚的情况,对他的身体状况深表同情。因为出身军队,颜雨对健康身体的重yào
性有着无比强烈的认知,柏西亚身体这么差、以后还要负担起一个家族十年甚至二十年……怜悯之余,颜雨对柏西亚的好感也加深了。
不过即便如此,颜雨现在也难以面对他——看到了对方那么狼狈的样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在那种情况下……
还是个板上钉钉的白斩鸡的颜大少羞赧了。
柏西亚却慢慢平静下来,站在电梯里的时候,已经能抑制住咳嗽说两句客气话了:“这次多谢颜少施以援手了。”
颜雨更加不自在了,柏西亚当时那种情况,其实不趁人之危就等于施以援手了……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次也是恰巧遇到,也没想到骆家会和姜家联合在一起……说到帮忙,你这位朋友帮的倒是比较多。如果没有他,今天我可能也要折在这里。”
柏西亚猛然扶住电梯的墙壁,涨红了脸咳嗽起来。他现在都不敢看杰罗维特了……虽然对之前发生了什么印象模糊,但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仿佛浮现出了自己挂在杰罗维特身上无耻磨蹭的样子……羞愤和恼怒的情绪叠加起来,如果情况允许,柏西亚简直想要找把枪崩了所有知dào
这件事的人,或者干脆崩了自己……
杰罗维特淡淡地道:“举手之劳。”
颜雨的目光又诡异起来。
他本以为杰罗维特是柏西亚的下属、或者是爱慕者之类的,但在柏西亚苏醒之后,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又让他看出了几分不对——被他当□慕者的杰罗维特反而态度公式化,柏西亚倒是目光躲躲闪闪,显然因为自己在对方面前出丑而很羞恼,却没有愤nù
之类的情绪……
而杰罗维特的行为举止就更耐人寻味了。出身军人世家,颜雨对这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杰罗维特的举手投足都十分标准化,脚步迈动的频率、每次迈出所跨越的距离、呼吸的频率甚至眨眼的速度……在别人看来只是隐隐约约的违和感,在他看来却是像机器一样的标准化。
发xiàn
了这一点之后,更多的地方也不难看到了。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完美的身形、就算是当模特也不遑多让。然而出门的时候颜雨看到了门前断裂的两节锁链,明显是人力生生用手掰断的。要说杰罗维特没有经受过什么特殊的训liàn
,颜雨都不会相信。如果这人来路可靠的话,倒是可以考lǜ
一下吸收进军队……
虹祁国的军队自成一体,灌输的全是保家卫国忠义思想,虽然不能说是能完全不受外界的玷污,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虹祁的军队里打滚三年,再黑的心也能被洗成一张白纸。
颜雨已经决定回去让人调查杰罗维特的资料了,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那么僵硬了:“你也太谦虚了。要不是我之前没有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后面也不至于落进骆三的圈套里……说起来,现在还不知dào
你的名字。怎么样,咱们通个姓名,交个朋友,改天一起出去吃顿饭,我也好谢谢你。”
杰罗维特伸出了自己的手:“杰罗维特。”
颜雨有些诧异,这次没有避开他的手,伸手握了握:“颜雨。你的名字……”
“杰罗维特是虹祁人,大名叫何子欢,不过我们一般都习惯这么叫他。”柏西亚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恰好电梯到了底层,门叮地一声开了。几人走了出去,刚转过服wù
台走向大门,迎面就撞上了另外一行人。
打头的是一位穿着长衫的中年人,身材有点发福,脸上却端着一副官样,有点不怒自威的味道。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西装的男人,都带着墨镜,膀大腰圆,脸上倒是没有疤痕,看起来却充满了杀气,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前台小姐哆哆嗦嗦地靠在一边,已经快被这阵仗吓哭了,保安却远远地躲了起来,装作没有看到这群人。
颜雨的脸色有些不好kàn
,本想从旁边绕过去,谁知那中年人却停住了脚步:“小雨?”
颜雨扯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笑容:“哟,是骆伯父。刚才走得急,没看到您正往这边来。骆伯父是来见骆三哥的?”
姓骆的中年人似乎对他的称呼很满yì
,笑容也和蔼了不少:“这倒不是,今天跟人约了在顶层餐厅谈生意,顺便来看看老三。这几年,你在军队里打拼,是越来越出息了,我家老三却还在跟那帮子狐朋狗友鬼混,看得人就生气。哪天他要是有你一半出息,我也就不用发愁了。”
颜雨笑了笑,说道:“骆伯父过奖了,我看骆三哥聪明得很,只是没有能大展拳脚的舞台罢了。”
骆父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视线又转向他身后:“这是……柏老爷子家的西亚?”
柏家和骆家向来相交泛泛,柏西亚也没有见过这些人。但是一听到一个骆字,对方的身份也就了然于心了。骆三下套以后、最后赶来的只有杰罗维特一个人,柏西亚并不认为以姜叙的能力可以做到这些,那么拦截柏家人手的,一定就是骆三派去的了。
儿子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同时得罪了两家人,骆父没理由会不知dào。然而现在他却露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着实让人心里膈应。
柏西亚越想越气,一个没忍住,就扯了扯嘴角,不无讥讽地说道:“骆伯父还认得我哪?想必也已经做好了和我爷爷谈话的准bèi
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啥也不说了……
OJZ明天还有一万字更新,以后会尽量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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