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桀吃了一碗盐巴菜后,性情大变,废黜了所有皇子,册立轩辕琅位太子。
一时间,朝堂大乱。
轩辕琅本身朝中也有一部分势力,但几个皇子带来人马多……而且皇子生而就是皇子,要怎么废黜?难道说轩辕桀要跟他们脱离关系?
群臣追问下,轩辕桀给出了一个惊人回答,“他们几个,都并非是朕所生。”
一句话……众人都傻眼了。
几个皇子面面相觑,跑来看热闹展昭和白玉堂也是有些发懵——谁会料到突然发生了这样转变。
“皇上……”众臣都觉得轩辕桀是不是病了,怎么胡言乱语?
“不信话,朕可以滴血认亲。”轩辕桀冷冷淡淡地来了一句。
槐宓拿来了滴血验亲器皿,众臣眼前,试了众皇子血,再试了轩辕桀,结果……血液完全不能融合到一起。
这下,群臣张大了嘴,展昭和白玉堂莫名觉得——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轩辕桀叹了口气,也不隐瞒,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众人。
“朕早年继位之时太年轻又软弱无能,被几个辅政大臣挟持控制,为了将来夺走我轩辕氏皇位,朕那些妃嫔诞下,其实都是他们子嗣。所有皇子,都与朕无关。”
众臣听得双目圆睁,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展昭和白玉堂也对视了一眼,总听人说宫闱秘闻多么骇人听闻,但到这种程度还真是……好可怜皇帝。
“不过随着朕年纪越来越大,渐渐开始反抗……后来朕与几个嫔妃暗中商议,准备铲除那些摄政叛臣,可谁知几位妃嫔统统背叛了朕,搞得那几个叛臣要杀朕灭口。于是,才有了朕那一次逃亡。”说着,轩辕桀看了看下边那几个皇子,“你们记忆中,应该还有一跟你们皇娘很亲近,同时也很疼爱你们大臣吧?当年叛臣有五六人之多,朕也不知道你们究竟分别是谁子嗣,但仔细看你们脸,还是能看出一些他们影子。”
众皇子都微微皱眉,记忆中,确有那么一个人存……现想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朕为了保命所以逃走,中原一带深山隐居,遇到了一位女郎中,叫白灵儿。”轩辕桀淡淡道,“朕当年原本都不考虑什么皇位了,就想和灵儿山里白头到老得了,比做皇帝要好!朕灵儿照顾下,养好伤、成了亲,她还为我诞下了一个孩子,小名叫玉儿,那才是朕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只可惜,玉儿大名还没取好,朕行踪就暴露了,那些叛臣倾巢出动,要将我斩草除根。”
众臣面面相觑——原来是这么回事。
“灵儿为了保护朕,被他们残忍杀害,连不足一岁玉儿,也被他们杀死,扔下悬崖。”轩辕桀说着,无奈摇头,“朕实舍不得她们母子,准备于叛臣同归于。但是他们抓到了朕,却不让朕死,要继续回去做傀儡皇帝……朕找到机会,抱着灵儿尸体跳入深谷……苟且保住了一条性命。”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果然,玉儿已经死了。
“朕跌入山谷之后没死,为了活命,就吃了一些野地里蘑菇……那些蘑菇大概有毒,朕吃了之后就开始出现幻觉!大概是思念灵儿太甚,朕感觉灵儿魂魄从尸体里出来了,她无处可去,于是,朕与她分享了身体,和她约好,白天这个身体是朕,晚上则是灵儿。”轩辕桀叹气,“由于玉儿是灵儿死了之后才被杀死,所以灵儿并不知道玉儿已经过世,朕就骗她玉儿没死,渐渐,朕也开始变得迷迷糊糊,现想想……不过是中了菌菇毒,产生了幻觉而已。”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恍然大悟——啊!敢情轩辕桀臆想症是因为毒蘑菇造成!难怪盐巴能治他了,这法子公孙以前也试过!
他们记得有一次,一个小孩儿吃了野蘑菇中毒,公孙往他嘴里倒了齁咸齁咸盐水来解毒。还有一次,一只狗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花草中毒了,公孙往那狗嘴里灌了半坛子酱油。后来那小孩儿和狗都好了……公孙说过,有些毒用浓度高盐就能解。
轩辕桀是皇帝,他饭菜都是经过专人调味,没人敢给皇上吃齁咸齁咸东西,也因为这点,轩辕桀这么多年体内一直有毒蘑菇毒性,而妄想症也一直没好,甚至越来越严重,使他分不清楚想象和现实。
解毒过程看得出很痛苦,会引发剧烈头痛。轩辕桀平时也会吃到盐,所以可能会引起头痛,为了缓解这种头痛,所以用银针刺了穴位!这根银针也影响了他解毒。
可刚才那么小一个碗菜里,白玉堂倒了那么多盐进去,轩辕桀猛地一咸,就想起以前事情了,再加上白玉堂突然拔掉了他穴位里银针,导致他瞬间头痛难忍,才会雪地里打滚。等分清楚现实和幻想之后,他才彻底记起了白灵儿和玉儿死,以及过去种种,所以才会哭得那么厉害!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无奈——银妖王真是妖吧?不对……是神仙才对!
“朕深山之中,本来生命堪忧,但这个时候碰到了一只黑色巨狼。那只狼咬了朕一口之后,朕挣脱想逃跑,那只狼没有追我,而是选择去吃灵儿尸体……”
展昭和白玉堂都微微皱眉,白灵儿真是惨啊,没干过什么坏事却落得这样下场。尤其展昭想到白灵儿长相和白玉堂几乎一样,又是同族,心中生出几分同情来,何其无辜女子。
轩辕桀叹气,“朕不舍得走,那里驱赶那只巨狼,随后,发生了奇怪事情!朕身上开始涌现出一股内力,似乎力大无穷。之后,朕徒手将那狼狼头给拧了下来……也就是朕挂寝宫那个。”
众臣都沉默不语,轩辕桀遭遇可谓诡异,展昭和白玉堂则是明白——轩辕桀就是那个时候,得到了邪魔内力。
“朕出了山谷,正遇上叛臣兵马,朕一个人将他们所有人都杀死了,之后……朕回到皇宫,杀光了所有妃嫔。”轩辕桀道,“但是幼子无辜,可朕又不能养着叛臣子女,因此,之前所有子嗣,女朕都将她们嫁了出去,男则是发配去了边关做藩王。事实上,只有宫中留下来这十个皇子以及后来出生几个公主,是朕亲骨肉。”
展昭和白玉堂忍不住感慨——还真是峰回路转,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只是朕随着内力越练越高,人也越来越糊涂了,朕可能太过想念灵儿,加之怨气又太重,于是到了晚上,会变成魔鬼一般。朕现还记得每当晚上变成灵儿时所作所为,朕害死了很多人,几个孩子亲娘也是朕因为妒恨杀掉……还有那些无辜北海子民!朕因为无法完好地掌握内力,因此晚上偷偷溜去冰河一带练功。同时,杀人为乐。可朕要说明一点,真思想里那个灵儿,是因为朕痛苦而自己臆造出来,真正灵儿心地善良,邪恶,是朕心底深处另一个自己,不是灵儿。”
展昭和白玉堂叹气,可能因为毒药、邪魔内力,以及轩辕桀遭遇太多之后怨恨一起发生了作用,才塑造出了那个可怕白灵儿吧?
群臣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如此!
“朕罪无可恕。”轩辕桀说着,看了看下边几个皇子,“朕也知道,你们都有兵马,各自势力雄厚。只可惜,你们并非真皇室血脉,朕几个皇子都已经不幸离世,就剩下轩辕琅,于是……这皇位只能属于轩辕琅。”
几个皇子显然都受到了严重打击——没错!他们确手中有兵权,可以逼宫、可以造反甚至可以篡位!但老天爷这玩笑开得未免也太大了!他们竟然都不是皇室血脉,那他们如何做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原本选边站了朝臣也是有些措手不及,这该如何是好?
轩辕珀看了看身边几个皇兄皇弟,此时,众人表情也都变了。
如果他们并非是轩辕桀子嗣,换句话说,除了一个娘生那几人之外,其他都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于是……原本支持轩辕珀做皇帝如今都不情愿帮忙了!又不是亲兄弟,到时候轩辕珀做了皇帝,自己还不是一点保证都没有,说不定连个藩王都当不上……那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兄弟之间维系一朝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如今场面是——要造反篡位必须团结一致,但他们彼此之间又没有了团结理由。现他们想,只是如何保住自己藩国,以及……日后该怎么办?
正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跑了上来,“皇上不好了……皇上!”
轩辕桀有些不解,“怎么了?”
“赵普……赵普来了。”
群臣“哗啦”一声回头,轩辕珀也紧张地回头,看了看白玉堂。
“赵普带着几十万兵马出现了北海边境,辽国和西夏兵马也出动到了边境一带待命。”
群臣瞬间乱哄哄,轩辕珀等人此时已经成了一盘散沙,也没了主意,一切都来得太,太突然。
“放心吧。”轩辕桀却是笑了笑,“西夏和大辽不是来威胁我们,只是防备赵普,真正来是赵普一家人马而已。”
“赵普为何会来?”众臣都下意识地看白玉堂和展昭。
展昭和白玉堂也不明白。
“朕叫他来。”轩辕桀却是再一次语出惊人。
说着,他转过眼直视轩辕珀,“朕跟九王爷做了个交易。”
轩辕珀此时脸色苍白,预感到——前功弃了!
轩辕珀从桌上,拿出了一道已经写好诏书,交给了槐宓。
槐宓此时也很是无奈,他看了看轩辕珀,轻轻摇了摇头。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有数。原来槐宓已经挑了边站,也就是说,他站了轩辕珀这一边,赌他能当皇帝。所以轩辕珀对轩辕桀情况这么了解,都是槐宓那里透出去风。而且作为轩辕桀亲信,槐宓负责下个药做个内应什么,实是太方便了。
槐宓拿着诏书宣读,轩辕桀诏书之中讲道——北海从今天开始便不存了,分割成几个小国,也就是原本藩国各自。浮图城作为浮屠国,由轩辕琅继承皇位,其他藩国维持各自藩王不便。众小国结成盟友,向大宋称臣,成为附属国,宗藩各自为政,接受赵普庇佑,但百姓可以自由转籍和迁徙。这一点,九王爷已经同意了,而且大宋皇帝赵祯,应该也会同意。
轩辕珀牙都咬碎了,再看看其他几个皇子似乎都能接受样子,叹气——大势已去。
展昭和白玉堂都对眼前变化惊讶不已,但两人又都觉得十分惊喜!简直如释重负。
轩辕桀这一招兵不血刃!
如果让北海众藩国服从轩辕琅这个皇帝,是绝对是不可能。但几个皇子没了皇族身份就什么也不是,会有其他人推翻他们。总之是个不可调停乱局,战争也许一触即发。可将北海分割后就不同了……实力太弱几个小国如果不想被西夏和辽国吞并,就只能彼此合作团结,并且接受赵普保护。另外,励精图治发展民生壮大自己国力,成了几个藩王当务之急。而且百姓能够自由流转这条命令就表示——谁藩国好,谁人马就多!如果对百姓不好,很国内人就会走光去别属地……于是,这个藩国也就算是灭亡了。
轩辕桀高明之处于将赵普叫来,大兵压境是给轩辕珀等人提个醒——赵普会保护他们不受辽国和西夏欺负,前提是他们彼此之间必须和谐,要保持一种和平状态不能彼此吞并,不然赵普就会收拾了你么!反正无论如何,他们只有各自回藩国做一个小小皇帝,想做整个北海君主,已经是不可能了!
此时,旭日东升,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真有一种拨云见日感觉!不用打仗、也不用死很多人、一切都解决了!真不知道该归功于清醒了轩辕桀远见与妙计,还是该归功于银妖王那一包盐巴。
之后,赵普大兵一直驻扎北海边境,监督着轩辕珀等几个皇子带着自己人马,陆续回到自己藩国。
轩辕琅继承了北海皇位,轩辕桀退位,浮图山一个僻静之处盖了一座小院,独自居住里边,整日捧着白玉堂给他那个木头兔子和小泥人发呆。
白玉堂问过他这究竟是什么,轩辕桀告诉他,玉儿刚刚出生时候,他试着想自己做些玩具给他,但总也做不好。这两个虽然不是当年自己做那两个,但感觉很像……所以很喜欢。
展昭和白玉堂突然庆幸银妖王不生这个年代,不然话,会引起怎么样腥风血雨?这人简直是神一样存。说起来,还真被他说准了,北海亡国……
另外,令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介怀是——十皇子轩辕桀尸体,皇子府地窖里找到了。但仵作验尸后说,他已经死了半个月了……换句话说,这阵子都是别人假扮轩辕珏,而荀越白和他几个亲信手下则是踪影不见!
经过多番调查,众人查到,荀越白已经归顺了轩辕珀,并且前不久离开浮图城,跟随他回自己属地,也就是去了西北海郡。
展昭抱着胳膊不满,“就这么让轩辕珀走了,太便宜他了!”
白玉堂也微微有些担心,纵虎归山终究是个祸患。虽然轩辕珀现实力根本翻不出天,他也不敢跟赵普正面对抗,但日后就难保了……
白玉堂又想起轩辕珀临走前,对他说那句——后会有期。
白玉堂无奈摇了摇头——后会无期才好呢!轩辕珀知道展昭秘密,此人反复无常,隐患无穷!
但暂时,这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白玉堂觉得有必要跟殷候好好商量一下,帮展昭解决了这个后患。
用了大概十来天时间,整个北海乱局就平息了,轩辕琅做了皇帝。这个原本不学无术大皇子,倒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而且粘着白玉堂说要跟他做真兄弟,吓得白玉堂拽着展昭就跑……福郜对白玉堂恋恋不舍,不过白玉堂不可能带他走,于是将他推荐给了轩辕琅。福郜聪明伶俐,轩辕琅倒是很就跟他相处得很好,且十分信任。
整个北海苛政都废黜,所有人都非常忙,百姓却是很开心,对登基之后就废苛政实仁政轩辕琅很拥戴。
白玉堂和展昭离开北海之前,后去看了轩辕桀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罪孽深重自责,又或者是思念白灵儿她们太伤身,轩辕桀得了很重病。公孙给他诊了脉之后,跟众人说,“邪魔内力正侵蚀他身体,另外,这个内力不知道为什么正渐渐消失。轩辕桀大概还有一年左右性命,一年之后,邪魔内力会彻底消失,他也应该会死去。”
众人倒是觉得,这对于轩辕桀来说,也许是个不错结局。只期望这一年里,他能将轩辕琅教导得好一些,对浮图城百姓也好一些,就当做是对他坑害了那么多北海百姓补偿吧。
而至于死亡这终结果……众人相信轩辕桀也有心理准备,一方面是报应,另一方面,也是一种解脱吧,另一个世界,有他思念白灵儿和玉儿,正等待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北海案子完结了,轩辕珀和荀越白日后还要逆袭,之后案子再说。
下一个案子是《屠云映雪》,众人前往映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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