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听过不少人叫她“丑八怪”，形容她“可怕”，这么直接夸她好看的着实不多。
楚南熹捏着叉子的手，微微一僵。
“你真得不觉得我丑吗？”
厉寒年抬眸，目光正色落在她的脸，神情和语气都是少有的严肃。
“熹熹，你不应该被一道疤痕左右人生。”
这个话题未免有点沉重，楚南熹装着不在乎地端过牛奶杯。
“反正，我也不靠脸吃饭。”
当初，爸爸送给她这道疤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等她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就可以拿掉这条疤。
可是爸爸走的突然，没有来得及告诉她，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
谁愿意整天带着一道疤，被别人叫丑八怪？
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重新面对离开这道疤之后的人生。
将她落寞的表情收在眼里，厉寒年轻轻咳嗽一声。
“吃饭吧!”
她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叉着鸡蛋的叉子还悬在半空，忙着抬起右手将叉子送到嘴里。
心情低落，吃饭的时候她一直没出声。
饭后，坐到车上，厉寒年主动伸过右手。
“手机！”
知道他要装她安装程序，楚南熹取出手机，解锁之后递过去。
下载完成，厉寒年帮她设置好，屏幕上的地图上显示着一个小红点，那是棉花糖现在的位置。
“这是定位，这是查找……”
他仔细讲解，她就凑过去，看着他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移动操作，认真倾听。
“这里还有对讲功能，”厉寒年伸过手指，按下开关，“你试试叫它的名字。”
楚南熹接过手机，对着听筒开口。
“棉花糖！”
那头传来铃铛的响动，还有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叫声，小红点还在地图上移动，看样子棉花糖似乎是正在到处找她。
楚南熹轻笑出声，“它一定以为我又在和它玩捉迷藏。”
有什么东西蹭过脸颊，她抬手想要抚开，碰到的却是他的衣领。
楚南熹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头都已经凑到一处，肩膀都挨上肩膀。
她不自在地坐直身子，悄悄向旁边挪了挪。
“剩下的功能，回头我自己研究吧！”
窗外，楚氏大厦已经不远。
楚南熹转过脸，询问开口，“我可以在车上换鞋吗？”
当着别人的面儿脱鞋，有点不太礼貌。
只是平底鞋配西装，实在不像话。
“没关系。”
得到对方允许，她取出袋子里的高跟鞋更换。
厉寒年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从鞋子里脱出嫩白的纤足，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呼吸微促。
车子转弯，在楚氏大厦门前停下。
韩以澜跳下车，帮着楚南熹和厉寒年拉开车门。
将踩着高跟鞋的脚踩上地面，她颤巍巍从车子里钻出来站直身子。
自动门内，大理石似乎是刚刚打过蜡，光可鉴人。
楚南熹轻吸口气，提心吊胆地刚要迈步。
一条裹着灰色布料的胳膊，已经伸到她面前。
“扶着！”
厉寒年的声音，低得只有她一人可闻。